1、永恒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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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虔诚的赞美神
恩赐于我们
宝石般的日月星辰
以及无限的乐园
然而万能的神
为何却赐予我们
露珠一样短暂
蝴蝶一样脆弱的生命
——节选自《永恒战史序章》
S星球最初本是α星系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如同与它相邻的星球一样，环绕着少量氮气和氧气以及大量二氧化碳构成的大气层，地表遍布远古时代生成的陨石坑、火山与峡谷，气候异常干燥寒冷，完全无法使其与生命的诞生产生任何联系。
然而宇宙本身就是一个无限产生奇迹与可能的地方，亿万年之前的某一个时间，或许是复杂的化学反应合成了简单的生命体，或许是天外飞来的陨石带来了来自宇宙的馈赠，又或许是某位孤独的神一念之间的恩赐。总之，这个死气沉沉的星球开始有了生命。
从简单的核酸，到拥有完整细胞结构的生物，再到拥有脊椎、身体结构复杂的高等动物，漫长的生命进化史如同一架层层推进的阶梯，最终迎来了这个星球的“主人”——人类的诞生。
无论人类文明如何进步，总有很多人愿意将自己视为女神虔诚的信徒。他们认为是女神从万千造物中选择了人类作为自己管理星球的代理。因为人类力量弱小在恶劣的远古环境中难以自保，于是女神赐予人类魔法力和智慧等作为保护。不同的神学文献记录了女神不同的来历和种种不尽相同的神迹，但都无一例外地认为——女神是执掌生命与智慧的人类唯一神祗——这一点曾经引起了无数学者前赴后继的研究，然而原因至今仍是个迷。
也有学者曾经认为女神只是人类文明发展过程中所诞生的一种信仰，并非真实的存在。但是这种推断很快就推翻了，因为这个只拥有唯一大陆的星球上存在着一个让无数学者和信徒都无法忽视的存在——在极北之地的尽头，暴风雪簇拥着一座庞大神秘的建筑群，那是女神在星球留下的神迹所在，也是供奉女神的家族世代居住的地方——极地神殿；同时魔法力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衰弱，却也是真实存在的神迹。
然而历史发展到现代，更多人愿意相信研究者们更为科学的论证——人类是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中，按照自然法则经历漫长的进化，从而有了如今的一切——即人类的能力与文明不是“神赐”而是“人赐”。
这样的结论使得人类更有信心面对无限未知的自然，更激励了研究者们探索和改造星球决心，他们利用星球本身存在的自然现象进行推演，创造出无数推动文明进步的发明，将原本对于人类来说简陋恶劣的自然环境改造的舒适而安逸。
然而，贪婪是人类永恒的原罪，有了安逸与舒适的环境，就想要整个星球为自己服务，为此不惜破坏星球原本的环境，移山填海，屠戮生灵——短短几百年的现代文明发展，伴随着无数被侵占的海洋，被开采的山脉以及数万种被猎杀殆尽的生物。
不，仅仅如此已经不能让人类满足，如果人类能够超脱生老病死，能够长生，能够永远享受统治这个星球的权利，那该多好——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每每在享用权势与财富带来的乐趣时，总会如此想。
科技的普及已经不再让统治者如他们的前辈们那样信奉神明，执着地追随神迹，相反，他们认为，既然女神不肯回应他们关于永生的祈祷和献祭，那么不如依靠人类自己，用科技手段来实现关于永生的传说。
永恒计划，由此诞生。
洛兰塔大陆，西北无人区。
浩瀚的晴空难得见到一丝云彩，灼热的阳光炙烤着砂砾，干燥的风从远处袭来，夹着细沙飞舞，看上去真的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寂静之地。然而在这片命名为赛琳斯的戈壁中，至少有数百种生物依旧顽强地生存着——当然是围绕着水源和绿洲。
而现在，赛琳斯戈壁中最大的绿洲“沙漠之眼”已经与一组庞大的军事基地融为一体，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基地来往的车辆虽然外形统一但是没有牌照，士兵装备一致却也没有身份标识，只有一些简单的字母数字表明了他们是来自哪个基地的人员，尽管如此，基地的守卫依旧森严，来往人员车辆都要经过严密的检查才能入内，而陌生的人员车辆一旦靠近警戒范围，立刻就地击毙——是的，立刻，连得到警告的机会也没有。
基地内部核心的休息区，完全没有室外的干燥和炎热，甚至还种植着来自热带的花卉植物，清凉的风带着些微水汽让人心旷神怡。一号休息室的沙发里，坐着一个穿白色工作服的男人，他左手揽着一摞纸质资料，右手夹着一支笔，正在资料上写写画画。工作服左胸前别着一个银色的名牌——T01基地，林。这行字的下面还有七科金色的星星排成一线。或许放在其他地方，人们并不会认得这七星所表示的含义，但是在这片基地，没有人会不知道，这是“永恒计划”总负责人的标记。
林的脸色很不好，看上去似乎连续几天没有休息过了，他皱着眉用力地眨着眼睛，夹着笔的右手抬起来，食指和拇指按着太阳穴，十分疲惫地瘫坐在沙发里。
“博士！博士！”一个同样穿着白色工作服年轻人急急忙忙地从休息区的走廊里冲了进来，扑倒在林面前的茶几上，带翻了茶几上的白瓷杯子。
林侧身要躲开，还是晚了一步，半杯冷掉的浓咖啡泼到了资料上，还好基地的纸质资料是特殊材料制作，耐水耐高温——这完全是为了满足林独特的癖好，设计实验方案没有纸笔，他完全没有思路。
“怎么了？”林一边皱着眉擦拭着资料上的咖啡，一边问。
年轻的助手早已经趴在茶几上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勉强支撑着向林汇报：“第……第27号培养槽里……里的实验体……成……成功了……”
“什么！”林忽然失去了冷静，一把丢下资料和笔，像助手来时一样一路狂奔着向实验室而去，带起的气流甚至将他刚刚擦干的资料吹的四散飘落。
过了一会儿，助手才缓过劲来，吃力地从茶几上爬起来，整理着散落的资料，忽然他的手在一张纸前停住了，有些疑惑地“咦？”了一声。那张纸上记录着一些古代的传说，其中一个关键词被用笔重重地圈了出来——“意识之光”。
“意识之光，是承载人类个体全部记忆和能力的物质，控制着人的性格情绪。最初我是在一本关于祭祀的书籍中看到的……”
“那时计划已经进行到了关键时刻，我们通过基因改造培养出的人体几乎已经达到了完美，但是令我们不解的是，无论我们用什么方法，培养出的实验体永远是没有思维意识的植物人……”
实验室里，林站在培养槽前，看着巨大的玻璃罐体，一个小小的身躯悬浮在绿色的培养液中，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但是那个孩子却没有任何痛苦的神情，仿佛正在陷入酣眠中一样平静。
“后来我们才知道，没有‘意识之光’，就算再怎么完美的实验体也不可能像人一样。但是意识之光只能保存在人体中，一旦离开身体，七天内没有新的身体容纳就会消失……”
助手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在一个试验台的角落，看着站在培养槽前的林，有些好奇：“那么博士，这个实验体的‘意识之光’是从哪里来的？”
“你最近有见过孟熙吗？”林微微侧过头去问背后的助手，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咔嚓一声，助手手里的试管落在了地上，里面的液体溅了一片，他赶忙取出其他试剂喷在地上的液体上。
林的手贴上了培养槽的玻璃，仿佛在感受里面孩子的心跳一样，“你不用担心，是他自愿的，不是他就是我，或者是别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这种觉悟。”
助手清理着地上的试剂和玻璃，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身，随后他又想起了什么——“永恒计划”是为了追寻永生而发起的绝对机密的计划，甚至受到军方的监控的保护，参与实验的成员被完全地隔离，甚至连家属都不能联络。“博士，如果这次的实验成功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林看着培养液中沉睡的孩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我们大概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永恒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