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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危机(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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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他啊,再不斩!
鸣人在失去重心前抓着毛巾的手奋力挥向刀片抵挡,尽力侧过身体摔倒在地上,打散着排水口附近的小漩涡。暗红的血液顺着脖颈和手臂的切口流下立刻晕染成一片血红。
手臂的保护勉强避开了主要的颈动脉但还是被划出了口子,唯一的好处便是这疼痛刺激了被溶解在水中的药物,变得酥麻昏沉的神经。
对方明显的杀意,自己明显的劣势,唯一的方法就是拖延时间,弄大动静,被人发现的话,自己就有救了。
尽管跌倒在地,身体的职业反应还是在。吸了水的毛巾韧性很强,挥动起来很有分量,而刀片虽然锋利但是小的很。刀锋再一次逼近的那刻,鸣人抽打了手中的毛巾,仅剩的力气勾出对方的小腿,用巴西柔术的精妙以弱敌抢狠狠的锁住了他的下盘。
同样失去平衡的再不斩刀片掉到地上,被鸣人用毛巾挥手打到远处。
“水月无白,不是我杀的!他是自杀的。”从齿间溢出的那个名字,让再不斩狠辣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迟疑的光。
“你,你唬人的本事太差,下去陪他吧……”阴郁嘶哑的声音像是老化琴弦绷紧,带着即将爆发的愤怒艰难的震动发声,脚上的力气一点点的挣脱鸣人的束缚。
“真的!他是你老板的情人那个时候的爆炸其实……”
“你闭嘴吧!”
鸣人的那句话似乎彻底触到他的了他的逆鳞。再不斩的情绪立刻激动了起来。
“据我了解,他很善良,他不想让你一错再错了。桃地再不斩,你不要一错再错了!”中了药物鸣人的挣扎终究敌不过一个人高马大的正常男人,被掀翻的鸣人抓住了最后的机会一脚把脸盆踢到铁质的水管上,震动声音立刻引起了空间的共鸣。
“说话怎么和警察一样啊!没用的,这附近要是有人,我能在这里动手吗?”再不斩狠狠的踹了鸣人的柔软的腹部,失去抵抗能力的鸣人眼前开始模糊,药力的作用太强,刚才的反抗已经是强弩之末。
“不是我,你别当了别人的狗还不知道!咳咳……”鸣人瘫软躺在地上的身体想要撑起来,颤抖的双臂撑不起躯体的中心,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贴着喘息着。
“这你管不着了,今天你必须死,不用刀,那用毛巾也一样。”
再不斩捡起打湿的白毛巾,一把抓过还在向外爬的鸣人的金发,缠绕在他的脖颈上。
“你……你就算要我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啊,是谁告诉你,是谁指使的,你……”鸣人话音未落突然就说不出话了,脖颈被还温热的毛巾勒住,熟练的手法正好勒到伤口的部分撕裂,比起刚才多几倍的鲜血争先恐后的立刻染红了整条毛巾。
再不斩一脚想要把门关上,但门碰到被掉在哪里的盆子又弹了回来,索性干脆直接解决了鸣人再说。再不斩用膝盖抵住鸣人的后颈,双手用力死死勒住毛巾,手背皮肤都爆出了青筋。
鸣人双手在脖颈上扒拉着毛巾但是毫无作用,最可悲的是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就像坠入弱水怎么动作都中根本浮不上水面,伤口的疼痛根本比不上没有氧气的痛苦。
涨红的头颅太阳穴最先爆出了血管,所有的血气被封在头顶,唯一循环的命脉已经危在旦夕。肺部的空气渐渐消耗殆尽,张合的双唇争取不到一点氧气。
我,我不能死在这里啊!
愈来愈模糊的视线和意识如同绝望的悲歌,临近死亡瞬间的时间似乎从主观上总觉得特别慢,特别长,这辈子重要的记忆的画面如同快进的老胶片般走马观花的闪过。
小时候父母带上自己逛公园的音容笑貌,接到入学通知书时候的欣喜若狂,和他初次相见从争锋相对到互吐心声拥有彼此的种种,然后便是上司和同事的遗体躺着冰冷太平间的失声痛哭。
最后,是佐助在那条小巷里,带着血冷笑着看着自己,矛盾再也不可化解,一向自信骄傲的眼神,偶尔透着温情和揪心的温暖,但最终化为赤裸裸的仇恨冰冷彻骨的双眸,就像在自己心上,刻上了永远愈合不了的伤。
我还没有查到真相抓到那些人,我还没有把他真正带回来!我怎么可能就死在这里,我漩涡鸣人,怎么可以死在这种地方!
佐助,对不起……
佐助刚要进入更衣室的时候莫名的又停下了脚步细想着过去的种种,总觉得心中的哪一处有些慌乱,有些难以言状的无所适从。心底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关键。
微微皱起眉头佐助再次退回犯人洗澡的大浴室,穿着囚服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左右观望着。明明周围,什么都没有。
佐助瞥了眼探头冒险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该有狱警值班的地方没有狱警,自己走了这么远也没有广播提醒,这太奇怪了。
突然,从拐角的尽头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夹杂着对话声,回音大得很。
果然是这样,之前的那些动作,都是为了现在能把单独对鸣人动手。
再不斩是一个,那个监视自己的家伙也要献出原型了吧。
佐助想过很多种可能,鸣人制服了人,或者在人对质和人缠斗,无论是哪一种佐助都有应变的方法和理由让自己不卷入这场戏之中,但在佐助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眼看见的是这样的情景。
被迫跪在地上的鸣人被人勒住了脖颈向后微仰,手指陷在被鲜血鲜血浸满的毛巾里用不上一点力气。血水顺着十指缝间留下,染红了胸膛汇成细流而下,周围的地板上晕染开的都是深深浅浅,诧异之极的血红颜色。
鸣人失神的双眼却因为体内的压力瞪得很大,接近黑紫的嘴唇如同干涸中的鱼,明明是几个小时前还活奔乱跳的人,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这样!
“佐助?你怎么会在这里?”佐助的出现让再不斩也吓了一跳,只得先放开鸣人甩到一边,眼睛瞥向地板上的刀片戒备着。
“我在给你做事啊,佐助,下手重了点,那就干脆做到底吧。”再不斩故作轻松想向着掉刀片的地方移动,刚想弯腰就被巨大的力量拉过失去重心,迎面而来的拳头带着凌厉的拳锋直击致命的要害。
再不斩也是熟手,惊异之余堪堪的勉强闪过拳头想还人一手腿还未出招,正面迎上佐助此刻的眼神,觉着有点莫名的发怵。
再不斩杀过人,手上沾过血,只怕两种人。第一是小孩,良心上下不了重手容易出事,第二便是有本事但被逼急的亡命徒,动了杀意。
他从来没看过佐助这幅样子,一向冷酷无情杀伐决断的聪明人,现在简直像是一头像是领地被夺取,妻离子散失去理智的雄狮,扭曲的嘴角的弧度怒极反笑,眼里的涌动着压抑了许久,终于找到出口喷发的怒火。
但我杀了波风面麻,这个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们之间……
“你们?算计我?”再不斩心里的心里的疑影慢慢开始有了答案,把手上的带着血腥味的毛巾缠住手上。
“和他没关系,是我要那你换减刑。”佐助一脚蹬上墙面的水管,腾空拧身一脚兜上对手的下巴,角度刁钻的很,脚骨和头颅的对撞响声心惊肉跳,十几平米的小空间里回荡的都是碰撞的声音。
之前和鸣人的动作消耗了不少体力,再加上佐助,再不斩连退几步撑住墙壁喘着,脑子被打的有点发晕:“谁信啊,当我傻。和他没关系?你的表情就像是老婆被上了一样的倒霉相……”
佐助伸腿下盘一扫膝盖压上,反手扭过右臂一齐摔向地面,标准警校的擒拿招式。挣扎缠斗间,浴室的喷头再被身体的冲撞开了起来,滚烫的热水至上而下把两人浇了透彻。佐助拧过再不斩的胳膊,右手后肘下坠犹如千斤之势撞向人后脑。
再不斩呻吟了两声一下子就不动了,佐助又朝人胸膛踹了一脚狠得,让他昏死的彻底。
“咳咳……”鸣人的脖子有道明显的血痕怵目惊心,他躺在血水里,用手掌摁住脖子上伤口。
“你等一下,我去叫人。”佐助不断的安慰催眠着自己,鸣人伤的其实不严重,只是血被水晕开才显得恐怖了点。
漩涡鸣人这家伙,什么优点都没有,就是命大。
佐助自己都没觉着自己颤抖的嗓音从喉咙中挤出变了调,
鸣人紧紧摁住伤口,虚喘着两声想说什么,但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原本暗淡的双眸眨了眨眼在血红的水光中,眼底重新燃起了不可思议的光,坚定的,不可磨灭。
“你别说话,撑着,我去叫人!”佐助也抚上鸣人的手,摁住脖子上的伤口,但血还是不断的涌出来,很快也浸染了佐助的手。
哪里有办法去叫人,鸣人根本没有力气摁住伤口的力气了,只要自己的手一离开,鸣人必死无疑。
如柱热水还在哗哗的撞击着地面,飞溅起的无数水珠混在着地面的血水,已经有听到巨大声响,往这里靠近急促的脚步声。但这些潮水般的声音,似乎两人都听不见了。
“佐助,丁次会帮你,之后你一定要听他的,你知道吗。”重新吸入空气的鸣人的脸色从通红很快变成了失血的惨白,气息微弱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就和平日里认真的时候一样。
“别说话,白痴吊车尾,浪费体力影响抢救的。”鸣人的声音太轻了,佐助埋头把脸贴着他脖窝里。
鸣人却裂开嘴角释怀的笑了,刚才被压迫到的声带发出的声音沙哑而怪异:“你是警/察,你哥哥也是警/察,你以后不能走歪道,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佐助喉间有一丝腥甜,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想……和我父母埋在一起,你以后了结了这些事情,要来看我。”
“
鸣人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一点一点的侧过头,嘴唇轻轻的碰了一下佐助的额头。
“别在做错事了,对不起,我爱你。”
浴室的门轰然推开。
“这儿,快来!担架,狱医!”
快步冲进来的几个狱警立刻控制了现场,佐助被两个人一下子拎起来摁在地上反手铐上。佐助的左脸贴着地板,周围的人,周围的声音仿佛蒙上一层纱,有白大褂的医生把鸣人放在担架上,摁住伤口一路流着血抬出去。
那么多血,鸣人你要撑住啊!
我原谅你,只要你活着做什么我都原谅你!要是你死了,我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吊车尾,你别死,我求求你别死,求你了!
佐助没有流出一滴眼泪,只是喉间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吼声,声嘶力竭般仿佛鸟类泣血的鸣叫。控制着佐助的狱警被佐助的爆发的力量狠狠的推开了,还来不及再次抓住,佐助就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追着担架冲出去。
“妈的,到底怎么回事,谁放出来的。”前头为首的狱警甩开电棍,捅入佐助的腹部推到了顶部。
佐助一下子倒在地上抽搐着,最后的光景便是越走越远的几片白布,就再也想不起别的了,陷入一片黑暗中。
等到改送医院的送医院,改送监禁的送监禁。这时已经惊动了狱中的不少狱警了。当然,有看热闹的,也有置身事内逃脱不了关系的。
“去报告典狱长吧。”
“典狱长不在,出差。”
“我到忘了,那就报告给副典狱长。这事必须要好好调查,这里面的问题绝对不只一点点。”看着满地狼藉的为首的狱警,慢慢的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