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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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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到最后也只能终止,因为大家都不想再谈论这个起争议的话题。
楚砚将目光投向曲铃音的脸,首先岔开了话题:
“阿音看上去气色欠佳,可是近日夜里未睡安稳?”
曲铃音点了点头,道:
“我这几天总是做梦,一些很奇怪的梦。”
她在说这句话时,目光一直看着楚砚的脸没有移开半分。
楚砚见曲铃音的神色,脸上露出了笑容:
“阿音这样看着在下,是这梦和在下有关吗?”
“咳咳,楚先生莫要戏弄师妹。”
不等曲铃音回答,秦徵羽先出了声。
秦徵羽:当着我的面就调戏我师妹,简直太不厚道了!
秦徵羽原以为曲铃音也会出言否认的,却没想到,曲铃音最后只是将目光移开后,微微点了点头:
“我确实梦见了先生。”
这一刻不说秦徵羽脸上的惊疑,楚砚脸上也露出了一些异色。虽然阿音承认梦见了他这让他挺高兴的,但据他了解的曲铃音来说,她梦见他的场景绝不像他想的那样旖旎。
“看阿音的神色,这梦怕是并非好梦。”
楚砚的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容,好似三月里最轻柔温暖的风。楚砚的脸上从来都是这样的笑容,他很少有不笑的时候。而他在梦境中那样的笑容,曲铃音还是第一次看见。
想着梦境,她将目光投向了他的腰间:那里挂着一柄精致的白玉笛,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梦里那个在雨中叮当作响的银心铃并不存在。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确实不是一个好梦。我梦见了狼烟,梦见了残垣断壁。”
“是战争吗?那确实不是好梦。”
楚砚脸上的笑容变淡了一些,他将目光移向凉亭外的水面。那里有一群红色锦鲤在碧色的莲叶下来来去去,十分轻松闲适。战争意味着乱世,乱世起,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不过还好,这仅仅是个梦而已,梦并不等于现实。所以他还有几分轻松的朝曲铃音调笑道:
“阿音可是梦见在下离世了?”
曲铃音看着他摇了摇头:
“我只是看见先生在雨中行走,似乎很悲伤。”
会悲伤就意味着经历了失去。
失去确实不是一个美好的词。会令他悲伤的事无外乎失去重要之人。
“那阿音可有梦见自己?”
还不等曲铃音回答,楚砚便先笑了起来:
“若阿音无病无灾,在下必不会那般悲伤。”
这话里的感情没有丝毫的隐藏,道让曲铃音再度有些尴尬起来。楚砚曾向她告过白,虽然被拒绝了,但他似乎也没有半分放弃的意味,而且也没有半点隐藏。他的言语和行为简直就像一直在向他说着表达倾慕的话,没有丝毫的隐藏。
曲铃音感觉有些尴尬,而秦徵羽则感觉有些不悦了。他知道师妹的故人中有不少人都是倾慕她的,可还没哪一个向楚砚这般直白的将心思在曲铃音面前坦露出来。
秦徵羽:这一点都不含蓄!大唐三大风雅之地的万花谷就这样的教学?
“先生别说笑了。”
秦徵羽脸上带着礼貌却稍显疏离的笑容看向楚砚,然后道:
“先生远道而来必然辛苦了,徵羽还是先带先生去客房稍作休息吧。师妹近日未曾睡好也回去休息休息吧。”
楚砚大概也看出了秦徵羽的心思,他也不说什么,只是了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随他去客房了。毕竟来者是客,客人应有的礼貌他还是不会少的。
但一路上的谈话就不是那样和谐了。
“秦公子,在下多言一句:世间之事莫要强求。”
这突然冒出来的师兄就不要多想其他的事了,所谓的师兄师妹也不一定是段佳话。
秦徵羽对阿音的心思并不难看出,所以楚砚对他也并不客气。
秦徵羽面色不改,笑容依旧文雅礼貌:
“楚先生说得对,尤其是感情上的事,切莫强求。”
他的言下之意也很明显:我师妹对你没意思,你也别强求。
·
傍晚时分,安排妥当了楚砚的秦徵羽照例来曲铃音的小院,检查她的曲目学习进度。
一曲《梅花三弄》磕磕绊绊的奏完,曲铃音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
曲目她背的并不完整,时不时需要秦徵羽提醒引导。
秦徵羽温和的看着她,笑了笑,道:
“师妹进度已经不错了,这些都需要时间慢慢练习的。”
话语说完,他便拉起她的手引导着她又奏了一曲,这次的曲子流畅了很多。
“我习乐已十余载了,师妹不必与我比较。”
他奏完这一曲后便拿出了一个精巧的香炉,放到琴案上点起了火,缕缕轻烟从那香炉中飘出,带着一些淡淡的香气,使人有些放松的感觉。
“这是安神香,希望师妹今晚好眠。”
他将香炉放下后,抬起眼对曲铃音露出了一个十分温柔的笑容,他眼眸中倒影着烛火,显得既明亮又温润。
“师兄……”
曲铃音拉住了秦徵羽的衣袖,拦住了他离去的脚步。
“师妹,怎么了?可是睡不着?”
秦徵羽回过身,微微低下头看着她。
“我梦到了未来。”
曲铃音没有抬头看他,她稍显稚嫩的声音在此刻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秦徵羽拉着她到桌边坐下,然后拿起她桌上的茶壶为她斟了一杯茶,带着柔和的神色安抚她:
“那不过是个梦境,梦与现实是相反的。师妹,你且宽心。”
他知道曲铃音近几天都在做噩梦,所以便尽量安抚她。
曲铃音垂目看着清茶上漂浮的几片茶叶,沉默了几秒后,终于还是将她所了解的未来借着梦境讲了出来:
“师兄,我看见了未来。节度使拥兵自重,他起兵反了……”
曲铃音话还未完,便被秦徵羽打断:
“师妹慎言,这种话可不要随便在外说。”
被忽然打断,曲铃音的心绪也不稳了一瞬间,她端起茶杯小饮一口,平静了几分心绪后还是决定继续说:
“我看见潼关被破,叛军一路北上占了长安,各大门派派去支援的精锐弟子十不存一。战火一直烧遍了整个大唐,四处是被破的城门,燃起的狼烟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我看见……天策府被灭门,杨将军……”
“师妹!”
秦徵羽轻喝住了她,然后再次为她斟上了一杯茶:
“师妹,你梦魇了,别想太多。忘了这些梦吧。”
有些话不能乱说,所以他必须打断她。
“我忘不了,我看见师兄你……”
曲铃音双手捧着茶杯,眼睛无神的盯着杯中浮起的茶叶:
“不只是师兄你,还有好多好多我熟悉的人……”
梦境中那片残破的衣角,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让她的心里有些发麻。像是被重物击打后细小的针扎似的感觉。
“师妹,别多想。今晚好好睡一觉吧。你会忘记这些的。”
秦徵羽伸手微微抱了一下曲铃音,然后吹灭了烛火离去了。
曲铃音默默的坐在桌旁,依旧捧着那杯依旧凉了的茶,没有话语,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地上,形成一块块格子状的光斑。
我尽力了。
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爆发。
你们为什么都不信我呢?
为什么都不相信呢?
当战乱起的时候,一切美好宁静都会被扯破。这个盛世将被乱世终究,而乱世的终结,代价太大。
曲铃音抿了抿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低下头再次小饮了一口茶水,冰冷的感觉由喉咙渐渐滑向胃里:
“好凉。”
·
秦徵羽夜晚独自在水上回廊间走着。曲铃音的话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映像,让他的心绪有些混乱。长歌门一向与朝中牵扯很深,门中弟子大多数是士人,甚至有很多做了官。
节度使制度的弊端和隐患各位大人也都心知肚明,只是各方利益牵扯,无力动摇罢了。至于范阳节度使,说实话,长歌门的人对他的印象并不好,认为他是个媚上的弄臣。而事实上他在朝中的表现也是如此,似乎除了讨好陛下和贵妃就没有其他别的本事了,所以朝中有一部分人防范他,但也没有过多在意。与之相比,杨国忠才更应该防范监察。然平心而论,就算朝臣都防范排斥他又有何用?也不过陛下的一句话罢了。
起兵反唐?
他有这个胆量吗?仅仅一个范阳节度使有那么多兵力与大唐抗争吗?各路关卡并不易攻打,尤其是潼关。而占领长安必要拿下潼关。这确实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也知道一些朝廷的事,毕竟长歌从政。他如果找到好的机会是会从政的。
目前的时间线是天宝三年(744年),我不照剑三时间线了,如果有误还请大家装作没看到吧……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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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三年(744年),安禄山接替裴宽任范阳节度,河北采访、平卢军等使一一照旧。采访使张利贞经常接受他的贿赂;几年之后,黜陟使席建侯又说他公正无私;裴宽又因安禄山接替而离职,至于李林甫又一味迎合唐玄宗,都一齐说安禄山的好话。这几位都是唐玄宗信赖的朝臣,唐玄宗对安禄山的好感更加坚定不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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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山目前只是范阳节度使,师兄不信他又这个能力反是正常的。
安禄山反的时候他身兼范阳、平卢、河东三节度使。目前他自然是还没有这个能力的。
ps:进度条要拉了。大概还有个一两张就会开启战乱地图了。
红衣教会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