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玄诀》墨雨时

3、初使修密开法眼

　　入了夜，江玄一与石不恒用了膳食之后，石不恒坐在椅子上研究着明日如何对付那头厉鬼，而江玄一正盘腿坐在榻上吐故纳新。石不恒师承归渊宗，往日的归渊宗那是天下道术正宗。
　　如今的归渊宗虽已没落，石不恒又是长门弟子，学到的东西自然非同一般。江玄一跟着石不恒修道，年纪虽小，但其功底也并非常人可比。只是，石不恒到底有多少能耐，就连江玄一也不知道。
　　一夜过去，江玄一整理了一下吸收的灵气，而石不恒却已不知去了哪里。江玄一了解石不恒的为人，洗漱一番之后，便做起了早课。
　　道分五类，山医命卜相。山字一术，讲的就是一个修道幻灵。而山术中又分玄典、养生、修密三法，若学的大成，那便可褪去凡躯，早登仙位。而江玄一天资极好，早将玄典中各种典籍烂熟于心。石不恒所传吐纳之法也每日勤加练习，只是这修密还不甚纯熟。
　　修密分为符咒法、压镇法与祈星法，这三种法术需要施法之人的功力，可江玄一年纪尚幼，实战经验太浅，故此在修密上并没有什么造诣。
　　早课之后，石不恒手中提着几样东西回到了下塌处，江玄一也早就做好了早餐等他。石不恒囫囵的吞了几口道：“小一子，这次的厉鬼你打头阵，我在旁辅助，正好练练你的修密。”
　　江玄一一听这话，恨不得将口中的地瓜喷在石不恒的脸上。厉鬼是什么概念，害人性命的鬼物。江玄一虽说是个修道之人，经验、功力全然不足。可江玄一心里明白，石不恒断不会看着自己独自与厉鬼缠斗。
　　到了正午，村民们看着石不恒和江玄一师徒二人上了后山。还没离村，江玄一便已经感觉脊背处冷汗倍出，像突然转换了季节似的，情绪也紧张了起来。
　　接近后山之时，鬼气更盛，直直逼人心脾。江玄一定了定心神，口中念咒，一段冗长的咒语之后，她开启了灵觉。
　　灵觉开启之后，江玄一的所见、所闻、所感均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江玄一感觉到周身被一片阴森鬼气所包围，但却看不清东西，这也与她自身有关。虽然她天生灵觉，但法眼未开。不过能够感觉到这样的画面，已然不易。
　　突然，石不恒大喝一声：“鬼物，莫要再作祟！”
　　江玄一也警惕的站在石不恒的身边，她心中知晓，石不恒肯定是感觉到了什么才会有此举动。而此时，江玄一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背后吹了一大口冷气。
　　江玄一的脸色顿时苍白的像一张白纸一般，而她用灵觉感觉到的一切瞬间消失。石不恒看了一眼江玄一，掌中蓄力，一道纯阳之气打入江玄一脊椎处。纯阳之气在江玄一体内化开，这才驱散了那阴冷之气。
　　石不恒的脸色很难看，道：“鬼物，你不要以为此地滋养厉鬼便可放肆，居然想以阴险手段妄图毁我徒儿灵觉！今日本道定要让你万劫不复！”
　　江玄一下意识摸了摸背后的灵觉，灵觉存于脊柱，脊柱若是受到侵害，灵觉也会受损。若非石不恒及时用纯阳之气驱散了那股阴气，怕是江玄一灵觉不保。
　　石不恒双手化作剑指，指尖注力朝江玄一后劲处用力一点，江玄一突然受力感觉自己浑身像是要裂开一般。石不恒手中又用了几分力，口中只道：“莫动，为师在替你开启大造化。”
　　不一会儿，江玄一感觉到自己眉心处火辣辣的疼。石不恒收起功力，道：“打开你的法眼看看此鬼吧。”
　　江玄一这才明白，石不恒是替自己开了法眼。孩童遇到新鲜事物总是好奇的，江玄一也不例外。江玄一法眼刚开，就看到一股带着湿冷鬼气的厉鬼张着血盆大口朝自己扑来。吓得江玄一连忙躲闪，确定安全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一旁的石不恒却冷眼看着江玄一，没有上去相帮的意思。江玄一做了个深呼吸，想起了石不恒传授给她的压镇之法。
　　江玄一再次打开法眼，又一次看见了那头女鬼。女鬼披散着头发，因为是溺死的，整张脸都被水泡的浮肿，难看之极。江玄一强忍着对女鬼的恐惧，口中念咒：“山字诀修密术压镇之法助我镇此厉鬼！”念罢，手诀打出，一道镇鬼之力朝女鬼打去。
　　女鬼嘴角扬起一抹难看笑容，口中露出獠牙，一张口居然吞了江玄一打出去的镇鬼之力。要说这道家的压镇法那是专门对付这等邪物。可是这头女鬼居然如此轻易吞下，并且未对她造成丝毫伤害。
　　而此时，石不恒出手了。石不恒平静的看着面前这头厉鬼，道：“想来你也是可怜之人，怀胎三月坠水而亡，能够造成这般风浪，凭借你的鬼力不能成事，真正可怕的，怕是你腹中的鬼婴。”
　　对面的女鬼开了口，而声音确实一个阴测孩童的：“居然被你发现了，我好不容易有转世之机，这妇人应是我的母亲。可她却被人抛弃，坠此河中而亡。我又失去了再世为人的机会，我如何不恨！”
　　对于眼前这一对厉鬼母子的冤情江玄一也觉得惋惜，可是既然成了厉鬼，那便不再是人类，不是同族。石不恒也绝不会对她们手下留情，石不恒手中长剑已出，道：“小一子，道家收鬼有三法，镇、压、灭，灭鬼也是杀生，故此最后一法能不用就不用，你要记住了！但是，鬼婴，你若有悔改之意，我可将你再引上黄泉路，再等一个转世契机，你可愿意？”
　　而对面的鬼婴诡异笑道：“转世？如今我寄宿母体女鬼之上，不需如何修炼鬼力每日都在增强。不日就会突破鬼神境界，这是造化，我为何要再做卑贱的人类！”
　　鬼婴的话也不无道理，转世为人也终会有死去的一天，到时候又会成为天地间的一缕孤魂，又不知多久才能等到下次为人的机会。而成为鬼神，那就会永久受到阴间的庇护，再不用受到凄苦。
　　石不恒的脸上流露出了杀意，道：“鬼婴，你要成为鬼神，那此地生灵便会被你吸干精气。山脚下的村民的性命也保不住了，这一点，本道绝不容许！”
　　石不恒咬破了左手中指，从腰间掏出符纸，在上面画上了各种苦涩难懂的符文。神奇的是，所有符纸都悬浮空中。而另一边的鬼婴也不甘示弱，不断积蓄鬼力。如果说方才女鬼的鬼气冲天的话，现在鬼婴的鬼气便可以用滔天形容。
　　江玄一认真的看着石不恒画符，那是修密术中的符咒法。随着画符者功力越强，所画出的灵符效用越强。江玄一多次看过石不恒用符，从未失败过，这一次亦然。
　　石不恒手中长剑一下子贯穿了五张灵符，而另一边鬼婴的鬼气也已经积蓄完成。可石不恒还是怜惜鬼婴凄惨，道：“本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降不降！”
　　鬼婴并没有搭理石不恒，一双鬼爪一挥，阴冷鬼气朝石不恒攻去。石不恒高声道：“闭五官，护心脉！”
　　江玄一立即闭上双眼，原地打坐。而这一次，却没有吐纳，只是怔怔坐在原地而已。丹田内灵气流动，护住了她的五脏六腑。
　　石不恒右手持剑，左手化作剑指。手中刺满符纸的长剑一挥，符纸燃烧，可是符纸上石不恒的鲜血却腾空飞出，在半空中化作一朵妖冶的血色莲花阵法落下。
　　鬼婴闻到血气，一抬头便看见阵法悬于自己头顶。刚想用鬼气抵抗，可鬼气刚碰到莲花阵法便已经消散。这时候鬼婴才意识到石不恒的强大，连忙求饶。
　　石不恒没有给鬼婴机会，莲花阵法依旧落下，将鬼婴压的没有反手机会。石不恒揭开葫芦符咒，顺势将鬼婴母子收进封鬼葫芦中。
　　鬼婴母子被收，后山顿时恢复清明。江玄一感觉不到鬼气便站了起来，看着石不恒腰间的葫芦道：“师父，鬼婴既然悔改，你为何将他们再收进葫芦中。”
　　石不恒摇了摇头，道：“小一子，为师再和你说一次，厉鬼是绝对不能相信的。你也永远不要和厉鬼做交易，否则吃亏的只会是你。”
　　江玄一认真的点了头，她也清楚，厉鬼生前是人，但死后就是异族。人类尚且还自相残杀，更别提已非同族的厉鬼了。
　　石不恒摇了摇手中的葫芦，道：“这鬼婴虽然元气大伤却还是值些好东西，为师要用它替你置办些好东西。”
　　除了鬼婴，村民对师徒二人更是千恩万谢，石不恒却说为道者降妖伏魔是本分，便带着江玄一离开了村子。他与江玄一一路向西，走了约莫一整日来到了一处名门山下，此派唤作七毒门。
　　七毒门在修真界名气大盛。虽然一直研究些旁门左道，但却行正道之事。白道不耻他的作风，□□却又妒他能力。故此一直是我行我素，谁的面子都不给。
　　石不恒上前叫门，来迎的是个外门弟子，虽是外门弟子但性子却高傲的很，一听石不恒二人只是无名散修便要赶人。
　　石不恒怒其无礼，略施小计便弄的那弟子连忙去请主事的人来。石不恒没了方才对付鬼婴的一本正经，反倒是一副痞子样。
　　半盏茶的时间，便有一老叟走出门内，一见石不恒立即拜道：“不知是石道长来此，失礼失礼。”
　　石不恒也不理那老叟，带着江玄一大摇大摆的进了这七毒门。

作者有话说

　　新的一章送到，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