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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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走着的金光突然问道：
“雁虞，灵女对你来说是什么？”
“灵女？”雁虞抬头不解的问道：“灵女就是灵女啊。”
金光扶额，怎么和这小丫头解释呢，然后换了种问法：
“那让你做灵女，你觉得怎么样？”
雁虞突然顿住脚，小脸变得惨白，小手抓着金光的衣袖，指节都泛着白，好一阵才缓缓说道：
“是梦。梦里有哥哥，每晚都有，有开心的，有不开心的，现在不开心的越来越多，我觉得这个梦就要变成噩梦了。”
“你不想做灵女吗？”
“雁虞害怕，爷爷说我是下一任，梦就不会消失。等我记起了梦里的所有事情，就能变成灵女。”
雁虞抱紧金光的手，拉着衣袖盖住眼睛。
金光没有回头，只是用另一只手放在小姑娘的头顶，但是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唇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七夜低头，将衣袖从雁虞头顶掀开，对着小姑娘问道：
“雁虞，村长在家吗？”
“爷爷好像又去和那棵树说话了，”对七夜瞪着眼睛，好像不满对方的举动，面上没有一丝不正常的表情，说完复又低头嘟囔着：“明明只是棵树，为什么不听我的，连理都不理我，哼。”
金光顺势将衣袖收回来，捋袖边突然摸到潮湿的地方，不动声色的又将衣袖放下，说道：
“村长应该快回来了吧，正好我也有事要问问村长？”
雁虞竖起指头头掰着算时间，说道：
“现在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到家了吧。”
“金光，要去拜访村长，是有什么发现吗？”
七夜赶紧凑到金光身边，这可关系到自己以后的幸福啊，献殷勤不要太好。
“恩，想到一件好事，天大的好事。”
金光头也不回，将衣袖甩在身后自顾自的往回走，但脸上的喜色不容忽视。
“什么事啊，快说出来听听。”
“我找到出去的方法了。”
宛如一盆凉水当头泼来，将刚才晕晕乎乎的七夜冰的一哆嗦。
“出，出去的路？这不可能，对，这里我们都找过了，完全没有出去的路。金光，你是不是想错了？”
七夜笑得勉强，话语之中的违和让人不忍直视。
金光平静的直视七夜，唇角的轻笑像极了嘲讽。
“怎么，你不想出去吗？”
七夜当然不愿意，他还想和金光在这里双宿双飞，一起过幸福的生活。
爱上金光是个意外，但是这个意外却让他想要摘掉背负的责任，不顾一切的追逐爱情的火焰，哪怕是被那火焰化为灰烬，也想冲破阻隔将他搂在怀里。
“当然想，金光，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管刀山火海我护你无虞。但是你若想离开我，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抓住你，绝对不会放开你。”
七夜强装镇定语气越来越快，最后带着独属于魔的疯狂和毁灭，扭曲着一切。
“呵，绝对不会放过我。”
金光捋了捋鬓边的一缕青丝，抬头凝望天边，唇角微翘，连眼睛都变得弯弯的，对那好似誓言般的话毫不在意。
不过最后一句“绝对不放过你”似乎娱乐到了他。
七夜没注意到他们两个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说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让我们再次为圣君允悲。
空旷无人的小路静静地等待着，村长分外喜爱的老树伫立一旁，余荫轻飘飘的打在地面，遮住一地的阴凉。
小路尽头出现三人，皆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走着，身后带起淡淡的尘土，直直的向着村长的小屋走去。
还没到村长家时，只见屋门大开，像在欢迎三人的到来，一切都是那么的不正常。
金光拉着雁虞的手在屋外站定，小心向里看去，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黑洞洞的一片，像极了饥不择食的野兽，金光七夜两人心中“咯噔”一声，皆有不好的预感。
一不留神，一个小身影冲进来黑暗，就像一粒小石子投进深渊，连回声都没有。
金光没能抓住雁虞，一咬牙也跟着冲进去，雁虞是自己离开的希望，绝对不能有什么闪失。
七夜抓紧一夕，紧贴着金光也冲了进来。
刚进到黑暗中眼睛还不能很好地适应，七夜放开自己的五感，努力感受周围未可知的危险。
“爷爷！！”
一声稚嫩的哭喊仿如一盏明灯，指引着两人的方向。
“爷爷，你怎么了，爷爷，你醒醒啊？不可能，为什么不管用？爷爷，你醒醒啊？”
小姑娘努力的将身子趴在床边，伸出手拼命地拉扯着棉被，圆圆的小脸挂着泪珠，几乎将脸皱成包子。
“这，怎么会这样？”
金光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村长，这景象像是一个打击，让他不禁后退了一步。
“金光，村长怎么了？”
七夜紧走几步，上前伸手探了探村长的鼻息，又摸了摸颈上脉搏，不由得松了口气。
坐在床边定下心来，为村长好好诊了诊脉搏，手上的感觉不由得有让他皱起眉头。
村长内里空虚实在是厉害，不知怎会弄成这样，明明前几天见面的时候，村长的身体还是很不错的。
“还有脉搏，只是不知为什么内里虚耗的厉害以致昏迷不醒？”
七夜放下村长的手，仔细的塞回棉被中，一脸的不解。
“还有救吗？”
金光站在床前，将雁虞拉出来，不让她妨碍七夜的诊脉。
雁虞本扑在金光怀里哇哇大哭，听到这里一下子挣脱了金光的手，惊慌的扒住七夜的衣角，挥泪如雨。
“爷爷，爷爷还能醒过来吗？你救救爷爷好不好？你救救爷爷吧。”
七夜颇是为难，内里虚耗严重，一不小心便是死路一条，而且村长等不了了。
雁虞紧紧的盯着七夜，仿如七夜不同意就用眼泪淹死他。
“只要你救救爷爷？我再也不讨厌你了，好不好？”
哗哗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在七夜身边不小心沾湿了他的膝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擦干净，你救救爷爷，只要你救救爷爷，我愿意做灵女，我愿意。”
满满的哭腔，带着让人心疼的卑微，一下一下擦拭着，没两下就被七夜抓住手臂，哭得像只花猫努力的拿出自己的所有，只盼着有人能救救自己的爷爷。
“七夜，村长真的没办法了吗？”
金光心疼这个小姑娘，虽然她骄傲顽皮，但是她还这么小，如果村长去了，她一个人怎么活下去。
“雁虞，别这样，不是我不救村长，只是村长年纪大了，他·····”
七夜对着雁虞说不下去了，只是将雁虞抱起来，塞到金光怀里，低声说道：
“我只能让村长醒过来，但是····我去准备东西，你看着她。”
金光默默接过雁虞，轻轻拍着，面上有些伤感，对着七夜说道：
“谢谢。”
七夜失笑，只留下一句：
“等我。”
金光抱着哭的快背过气的雁虞，一下一下抚着背为她顺气，轻声细语的安慰着，等着七夜回来，来为村长送最后一程。
不多时，七夜便抱着东西回来，经过他的一番诊治，村长在雁虞的抽噎声中苏醒过来。
“咳咳。”
“村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七夜伸手为村长把了把脉，将忧郁的表情隐藏在笑脸之下。
“爷爷！”
雁虞冲着床的方向挥着手，她已经哭到没有力气走路，只能让哥哥抱着。
“村长，需要我们回避吗？”
金光将雁虞抱到床边，冷静的问道，完全没有吧村长当成一个行将就木之人。
他能看出村长现在是回光返照的迹象，这里如此神秘，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想出去，这些秘密他也不想知道。
“不，不用了，老朽还有事要麻烦两位公子。”
村长缓了缓气息，对着雁虞说道：
“雁虞，你去后面的祠堂里，把那把剑拿过来。”
“我知道了爷爷。”
雁虞挣扎着爬下床，不时抹了抹眼睛，跌跌撞撞的向外走。
金光和七夜看的心惊，生怕雁虞一不留神就撞在哪里，金光看不过眼说道：
“我去帮帮雁虞。”
“金公子，请留步，咳咳”
村长阻止，摆着手让他停下：
“祠堂只有灵女和灵女的继任者能进，其余人一概不得擅闯。”
金光无奈，只能停下脚步没等待着雁虞回来。
“金公子和七夜公子不是一直想出去吗？雁虞是关键，不应该是灵女是关键，等她来了我就告诉你们。”
金光恭敬的问道：
“村长肯教出去之法？金光在此谢过。”
村长平静的看着金光，眼中的怀念甚是清晰。
七夜扶着村长轻轻在身后垫了枕头，可看到村长的眼神让他有些不舒服，开口语气有些冲：
“村长可是透过金光再看另一个人？”
村长笑起来，毫不避讳的承认：
“是啊，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金光也在床边坐下，不让村长抬头辛苦，开口道：
“但金光却不是您想的那个人，对吗？”
还没等村长开口，就听到门外传来雁虞的哭喊：
“爷爷，为什么剑上会有血？”
雁虞皱着脸，一步一步走到床前，指着剑柄上斑斑血迹。
七夜伸手，擦拭一下剑上的血迹，双指擦了擦，还带着不可察觉的潮湿。
“雁虞啊，爷爷老了，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你还小，你不应该一辈子被困在这方小天地，只有成为灵女你才有出去的方法。爷爷老了，祭剑也没什么遗憾的。”
“爷爷，你说过你要赔雁虞走出去的，看不同的地方，见不同的人，你骗人，爷爷骗人。”
“雁虞不哭，爷爷累了，想歇歇了，你不是喜欢金光吗，让他陪着你不是很好嘛？”
“哥哥是哥哥，爷爷是爷爷，不一样，不一样。”
雁虞摇头，袖子都抹湿了。
“雁虞听话，爷爷以前都把灵剑的使用方法都告诉你了，等你成为灵女之后，吸收这方世界的所有灵力，用剑劈开它，这剑因为威力太过，能劈开时间和空间，所以只有灵女才能拿得动，身为灵女也只有一次的使用机会，剩下的你会在灵女的传承里看到。雁虞去祠堂吧，成为灵女之后，出去帮爷爷看看，看看那个世界。”
“爷爷，雁虞不要成为灵女，雁虞只要爷爷，只要爷爷。”
雁虞紧紧抱着村长，说什么也不松手，七夜只好将雁虞打晕，送到另一个房间去。
村长带着微笑，目送七夜出去，又看向金光。
“终于到这一天了，你虽然像他，但不是他。他很有礼貌，和人相处，没有人不喜欢他，他很爱笑，笑容很纯洁，像个孩子。我喜欢他，喜欢听他叫我大师兄，喜欢看他练剑的样子，喜欢看他和众师弟一起为在我身边的模样。”
金光坐在床边静静的听着村长的回忆，村长将手放在胸口上，带着惋惜的语气说道：
“他想当上掌门，所以杀了我，我不恨他，但我可怜他。”
“他叫什么名字，让您记他如此？”
村长笑了，似乎沉浸在甜蜜的回忆中，嘴唇轻轻蠕动，说出两个字，却依旧没有声音。
金光等了好久，没见到村长的动静，伸手一探鼻息，不由得黯然。
村长已经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