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师兄去私奔》林家阿夕

8、前世（1）

　　小蝶走后男人心情甚好地弯起嘴角，出了门，将那法力深厚的结界开了一个小口，在听见小蝶脚步声后身影一动瞬间人已躺在那椅子上，发丝未动，呼吸不乱。
　　“那个，我找不到米？”小蝶站在门口低着头说道，“这还不简单吗？”他右手伸出，那手极为光滑皮肤像上好的缎子，和师兄常年练剑长满茧子的手不同，他的简直比女人还要娇。
　　手上光芒闪过，他将手上一抛，小蝶堪堪接过，小蝶打开那袋子，原来是米，小蝶顿时星星眼。“大仙，这隔空取物能教给我否？”男人笑了，那树上的鸟儿见了停在窗前，呆呆地不会飞，小蝶也看傻了，她的大师兄啊，她可是第一次见男人可以笑得这么媚呀。
　　男人笑罢将手把脸撑着，懒懒开口，“叫我墨风，不过我的确是天庭之人，你修为不够，修习不得，好了你快去做饭吧，我睡一会。”说着，他将满头青丝散开，躺下将背对着她。
　　小蝶抱着米走出去，如果，他是天庭之人，那他一定不会轻易伤人性命的，因为会有天罚，这个她是知道的，所以，她目前是安全的，哇咔咔\\^O^/。
　　小蝶心情极好的做了四菜一汤，将菜饭陆续端上桌子后，她将墨风叫醒，墨风眼里清明，可见并未睡着，他走向饭桌，发丝随风而动。看到那些菜时，满桌的绿蔓延到他的脸上了。“这些是什么东西？”他指着满桌的蔬菜，手指颤抖。“我本就只会做青菜，那日你放走的阿贵厨艺都比我好上许多。”墨风将胸前一口郁气压下。对她说“一起吃吧，我吃不了多少的。”
　　吃完饭后天色已黑，墨风让她搬了两把椅子放在花田里，小蝶小心地将椅子放在地上，不让它们压倒花儿。放好后，她疑惑地望着他，“陪我坐会儿吧。”今夜有星光，可以借着光将那人神色看得分明，他兀自撩了衣袍坐下，面上带着落寞。“我已好久没有这样与人相处过了。”小蝶望着他，心中了然，天庭里的小人时刻与寂寞为伴，无人陪伴，在所难免。
　　“你该是很孤独的吧。”男人闻言转头，将脸凑上来，惊呆了她“我问你，你可认得帝君？”他眼里的光亮让天地都失了色，小蝶将椅子向后移，“并不曾，我来到这世界还没多少时日。”男人眼底光亮熄灭，闪过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他站起身，说道：“你累了可去小屋里睡，我先走了。”身影带着孤单，给人不可名状的凄凉。
　　天明微凉，夏日里天气古怪，小蝶因没有洗澡，所以浑身不舒服，待小蝶去找墨风时，墨风见了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见她头发像那树上的鸟窝，嘴角有口水的可疑白痕衣服更是皱巴巴，惨不忍睹。墨风一拍额头说道“唉！我忘了，你们凡人是要洗澡的。”话音刚落，小蝶只感觉身上一凉，发丝已束起一丝不苟，身上换了件抹胸的翠绿裙子。小蝶喜不自禁，忽略了他居然忘了她是凡人的事实。“大仙，谢谢你。哇哈哈哈。”墨风神色却严肃起来，小蝶看见他表情，大气都不敢出，害怕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片刻后，远处有碎裂的声音响起，墨风面上表情缓和下来，“该来的人终于来了。”嘴角笑容高深莫测。
　　小蝶亲眼见着师兄踏雪而来，是踏雪，他的发丝雪白通身带着刺骨的冷，衣衫也是那透彻的颜色，衬得那额间三瓣莲异常妖艳，将妖艳和冷傲竟和谐地融合在了一起。
　　墨风的妖艳让人看多了伤身，因为太刺眼，而师兄却带着些微柔和，果然还是师兄好看，流口水中……
　　话说那师兄走来，将那地面冰了一路，眼看着师兄靠近自己就快冻死，小蝶忙说：“快停。”听见她的声音，师兄眼神柔和下来，温柔唤道“阿姚，随我回家。”他身子一软竟倒了下去。小蝶顾不得去思考那阿姚是谁，将师兄吃力扶起，问墨风“大仙，你可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墨风施了个法术将师兄妥帖放在床上，少有地严肃地看着她“你可想知道你师兄为何会变成这样，我是谁，还有那叫阿姚的姑娘是谁？”听到姑娘这俩字，小蝶的心微涩，那么缠绵的语调，是她从未拥有过的，她一直以为在师兄心里只有她是最不同的，可，她从未想过，能有那么一个女孩让师兄温柔至此。
　　她手握拳，“想。”她非常想知道，师兄是她来到人世的唯一寄托与牵挂，无他拥有了这性命又有何用。
　　“你随我来”墨风将走时，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有担忧，有不舍，还有着期待……墨风将她带到一面镜子前，对着镜子掐了个诀，“你……不要怪我。”他拍拍她肩膀，在丢下这个令人费解的话后便走了，将门带上。
　　镜子里慢慢发出光亮，那些久远的画面一幕幕出现在眼帘。
　　另一边，墨风刚出了那门就看见了楚南云，他身上散发着凌人气势，像一把刚出鞘的剑。“花亦幻，好久不见。”他说道。下一秒那人就一掌拍出，他堪堪躲过，眉头皱起，“论武力，我可能会输你几分，但，论法术你必赢不了我，怎么样，小蝶就在那房里，你要和我打个赌吗？”花亦幻收了攻势，权衡利弊，终是放下了手，两败俱伤，他不能保证可将小蝶安全带回，只能见招拆招了。“赌什么？”他冷冷开口。“赌小蝶在见了前尘往事后，会选择你，还是我。”花亦幻眼底闪过一丝挣扎，还是说道“她已不是当初的阿姚。”墨风知晓他话语之意。“是不是，只有你的心能给你答案。”他大步越过他走了，甩了袍袖，似是极为愤怒。
　　花亦幻站在原地，华发飘起，似雪无声落了满头 。
　　清风镇上有个清风观，观里有个师尊叫姚容寻，此观很小，容寻一人和个女娃在这观里，却香火极盛，因这容寻乃是个散仙，在人间安身，百姓们皆崇敬他。
　　观里女娃很不寻常，与一般孩子相比她成长得极快，容寻教她修习法术，她练得似模似样的。
　　“小蝶，你在干什么？”容寻问道。
　　小蝶蹲在地上画着圈圈，“画圈圈。”她三岁模样，长得可爱讨喜，此刻抬眼看他那眼睛大大圆圆的，让他的心被萌了一下。
　　他故意板着脸说道“昨日教你的变幻术，你可有复习？”小蝶瘪了嘴巴，“小蝶不想练，学不会。”看着她眼泪将落未落的样子，容寻软了心，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道，“你今日便休息一天吧，为师准你一天假。”小蝶高兴地上蹦下跳，那脑袋上的小髻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容寻感叹自己活了一大把岁数居然拿一个小娃娃没有办法。
　　初见小蝶是在春天里，有只蝴蝶飞进了观里，他感知这蝴蝶气息不对，哪曾想，那蝴蝶化作了一个小婴孩，他他忙将那孩子给接住，原是蝴蝶成精了，化作了人的模样。
　　容寻看着这孩子圆圆的眼睛，心想她倒与自己有缘，他不是迂腐之人，就算是妖，加以改化恐还能得道成仙，于是他将小蝶留了下来。
　　容寻斟了杯茶，欲品之时，却听见门口传来小蝶大呼小叫的声音，“哇，仙人。”容寻心里疑惑，拿过随身宝剑出门去，那男子白衣白发，发丝未束却妥帖一丝未乱，眉心三瓣莲，见着他，那男人面上表情松动，唇角微勾。不过在看见扒在他腿上的小蝶后，笑意又隐了下去，眉头皱起。
　　“小蝶放手，不可放肆。”小蝶见师父凶她，又要掉泪，花亦幻摆手说“无妨。”小蝶注意力瞬间被他吸引。“美人。”花亦幻看着又粘在他腿上的一坨，嘴角抽动。
　　“亦幻，你怎从天庭下凡来了，你不是一向很少离开揽月阁吗？”花亦幻面上染了丝阴霾，“我花族近百年来得道之人少之又少，你也知道这百花仙君的位置原是帝君的，可帝君立了功，我便替了他的位置，天庭上事少，我管着的也只有零散几个仙子。”容寻叹息，“我知，那九天上的神仙是与寂寞同在的，当初我会选择在人间定居，就是这个原因。”容寻说着，拍了拍他肩膀道，“没关系，还有我。”“还有小蝶。”小蝶本是坐在小板凳上玩手指的，听了这话，也随声附和起来。容寻宠溺地看着她哭笑不得。
　　花亦幻向天帝请了一天的空闲，所以他可在人间呆上一年，容寻听了很高兴，马上给他安排住处，容寻拿来一瓶酒，“这是我徒儿用花蜜酿的，你看比那仙女酿的如何？”容寻接了酒，将塞子拔了，扑面而来的酒香混着花香，让人闻之心生温暖。“那女孩是妖？”花亦幻问道。容寻点头，“如果没有小蝶，我老头子一人住着，甚无乐趣。”
　　半年过去了，小蝶根骨好，法力大增，已能将一些低等妖怪比了下去，她已经十岁，机灵古怪，与人间小孩相处地和谐。“阿花，他们说想让你带他们飞。”花亦幻习以为常地看了那拉着自己白袍的黑色爪子一眼，将那手放在自己手心，白光闪过，手上泥渍已不见，“不可。”他说道，面上神色未变，心里早已哭笑不得。
　　他大手握住小蝶的小手，拉着她向前走，“阿花，你拉着我干什么去？”她望着他满脸不解，“你到了就知道了。”花亦幻将小蝶带到他的屋子里，从地上抱起一只白色的小狗，递给她。小蝶见着小狗，湿润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她，她高兴坏了接过小狗，爱不释手。小蝶玩够了以后，拉着花亦幻的袍子道“阿花，能把那小狗送给我么。”她也瞪着眼睛望着他，竟与那狗儿几分相似，他点头，这原就是他要送给她的。
　　小蝶高兴地踮脚将脸凑上来，花亦幻被吓了一跳，问道“你要做什么。”“阿福告诉我，如果你特别欢喜的话，就要亲对方。”她对手指，无辜道。花亦幻，冷了脸色，谁家泼猴，这样乱教孩子，“那你亲过别人没有。”“除了师父就没了。”她老实道。“除了你师父和我，谁都不能亲，知道了吗？”小蝶听话地点头，心里委屈，她做错什么了，这样凶她。
　　天庭里仙官镇不住那些闹腾的星星，天帝让花亦幻回去任职，命令下得匆忙。花亦幻与容寻说了此事，容寻和小蝶将他送到门口，小蝶眼圈红了，抱着小狗看着他不做声。花亦幻将她脑袋摸了摸，“我们以后会相见的，待你成仙之后也可以天天见着我”他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容兄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能相见，望珍重。”便腾着云走了，那清挑出尘的背影渐渐淡出视线，小蝶大喊，“阿花，不要忘了小蝶！”远处仙人似转过头，嘴角挑起，那华发盛雪，比天边云霞还要耀眼。
　　少女二十芳华，历劫后，就有仙官接她去天庭，师父帮他托人将她安排在了花亦幻手下，她心里既喜又忧，不太自然地站在仙人的云团上，看了负手站在观旁的白发仙人一眼，“师父再见，小蝶答应过你不哭要坚强的，所以我不会哭，”她抬起头望着天，将泪逼了回去，对着变成一个小黑点的师父扬起嘴角笑得动人。
　　揽月阁内，花亦幻坐在门前，只手拖腮，他知小蝶今日会来天庭任职，所以特地来接她。
　　云团飘落，仙官走上前，对着他弯腰一拜，“仙君，人我带到了，我便先行离去了。”“辛苦你了。”
　　仙官走后，花亦幻就看见一直被挡着看不分明的小蝶，小蝶长大了，与小时不同，柳叶吊梢眉，脸尖尖，眼角上挑，几分妖媚几分清丽，与天界喜脂粉的仙子不同，她素白衣裙，亭亭玉立，像那池中白莲。
　　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阿花？”
　　花亦幻将手伸出，小蝶就放下了所有胆怯，跑过来拉着他的手，于她而言，阿花在她心里地位与师父等同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