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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紫玉箫(二)入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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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两个奴婢将城主扶回内室休息并小心伺候,又派遣家仆去请华大夫为城主就诊之后,管家旋即回到堂屋,会见天吟与苏禾。
“施主,言城主身体可好?”
“华大夫说城主只是因过于悲恸而昏厥,身体并无大碍,好生调养的话很快便会苏醒。”管家说完不禁叹了口气。
“既然城主身体无恙,施主又何必长吁短叹呢?”
“道长有所不知,城主的病根本与身体无关,他那是心病。心病自然需要心药医治,平常的大夫又怎么治得好呢。”
“如果贫道猜测不错,言城主的心病就是言夫人吧。”
“正是。”管家看了他俩一眼,接着屏退旁人,偌大的堂屋只剩下他们三人。
“本来这些是城主的私事,下人们不可以议论或者谈及。但是老奴、老奴实在是没有法子了,老奴断不可看到少爷再沉沦下去啊!请二位贵人帮帮城主吧!”
管家说着,竟要跪下。
天吟连忙将他扶起来,“施主别这样,贫道承受不起啊!只是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是怎样的,还请施主告知我俩,这样我们才能想办法帮言城主。”
管家抹了几把眼泪,接着开始述说往事。
原来城主本名言云,其父乃偏房所生,因此本来继承城主之位的并不是言云,而是言老爷的嫡长孙言息,也就是言云的堂兄。言息与言云年纪相仿,当上城主时才刚过弱冠之年。不料只是三年时间,言息竟葬身火海,落得个尸骨无全的下场。而这一切的争端,起源于一个女子。
“夫人出嫁之前姓罗,名为盈霜,是建州知县罗齐岳的掌上明珠。九年前,罗大人官位南迁,旅居龙溪城数日。这期间夫。。。罗姑娘与言云少爷一见倾心,更是互许终身。哪知罗大人嫌弃云少爷无权无势,硬是不同意这门婚事。而后,息少爷竟也看上了罗小姐,没隔多久便向罗大人提亲。
就这样,罗姑娘为世所逼嫁给了息少爷,但她依然心系云少爷,多次为了他与息少爷闹翻。但这言息少爷心狠手辣,想要夺取云少爷父子的性命。幸好罗姑娘及时通报,云少爷捡回了一条性命,但言二爷却被言息少爷迫害致死。这期间云少爷东躲西藏忍辱负重,只是等待时机伺机而动。后来云少爷得到贵人相助,暗中谋划,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报父仇并且夺回罗姑娘,却没想到被逼上绝路的言息竟一把火将自己与夫人烧死在房中。
可怜的城主虽然继承了城主之位,却怎么也忘不了死去的姑娘。五年前求道士做了个夫人的化身,便终日与化身相伴,几年下来竟变得痴痴傻傻。还恳请道长帮帮咱们城主吧!”
天吟听后,不假思索地问:“可有试过招魂之术?”
“先前那个道士说,夫人乃是枉死的,魂魄被锁在枉死城,因此招不到。况且,见了夫人的魂魄只会徒增伤心罢了。我听闻道长身怀异术,不仅能驱鬼神,更能震人心。还请道长设法,为我们城主解开多年的心结。城主还这样年轻,何况龙溪城不可一日无主啊!”
“施主请冷静,本来修道之人慈悲为怀,该帮的我一定帮。”
天吟沉思了片刻,缓缓道:“贫道心中倒有一计,只是由于从来没施展过,因此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
“只要在不伤害少爷身体的前提下,道长大可尽管展示通天本领。至于成功与否老奴不敢强求,道长只需尽人事即可。倘若城主能治好,道长要多少赏金我们都悉数奉上;若是治不好,城主府也定不会亏待了二位。”
“施主请放心,我这个法子绝不会伤城主分毫。道书有云,人有三魂七魄,命魂主智慧思想。贫道见城主行动与常人无异,只是带有几分痴人之相,想是他的灵慧、天冲二魄执迷于梦境中不肯苏醒。我只需借助法器进入城主的梦境,将他唤醒就可。”
“这个主意好!一切就拜托道长了!”管家朝天吟深深一鞠躬。
“子时是阴气最胜之时,届时我就会进入城主的梦境。在此之前我需要管家帮我准备一些道具,还有执行一些吩咐。
第一,入夜之后决不许任何家眷随意走动;第二,仪式要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才能施展,一点细碎的声音都会影响仪式;第三,在下需要一间能照到月光的屋子和道观专用的安神香。”
“好,老奴这就去布置。”
只是入梦之法他从未试过,搞不好自己也会留在梦境中,再也无法醒来。天吟有一瞬的担忧,但最后还是决定兵行险招。
眼神一晃,却发现苏禾一直看着自己,眼中略有深意。
此人深不可测,绝不像表面那样只是个纨绔子弟,一会儿的入梦仪式决不能让他破坏。天吟心想。
“天吟,此行可有危险?”苏禾微皱眉头问。
“修道者守正辟邪斩妖除魔,诸事皆有其危险性存在。此次入梦并算不了什么,苏兄不必挂心。”
苏禾听后,这次舒展眉头,笑嘻嘻地说:“我见你是个娃娃,却总忘了你道士的身份。这次入梦你万事小心,哥哥我在外面帮你护法。”
天吟是顶讨厌苏禾这种小觑自己的说辞,老是叫自己小娃娃,明明他也不过十六岁的年纪。
“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好好休憩一番。”苏禾将天吟推扶着进了一间堂屋的客室,“这里已有丫鬟提前打扫过,你就在里面打坐休息吧。”
“那你呢?”天吟疑惑地问他。
“好不容易来一趟城主府,我自然是要到周遭逛逛啦。我倒想瞧瞧城主的府邸比不比得过我家的庭芸山庄。”
苏禾撒开摺迭扇笑着出去了,却不是奔着观赏府邸,而是来到了管家身边。
“苏公子,请问是天吟道长有别的吩咐吗?”
“管事的,现在城主的病好与不好就系在天吟身上,他应该算得上是你们言府的贵宾了吧?”
“这个自然是了,现在一切有赖于天吟道长。”
“那,若是有人得罪了天吟道长,那个人该如何治罪?”
此刻,苏禾的表情完全不似刚才面对天吟一般嬉笑有趣,而是变得冷峻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