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度之》翼苏轼的鬼

27、第二十六章

　　徐苒脖颈处的掐伤其实不算重，除了痛了点就是嗓子哑了两天，但奈何看起来着实太吓人，五指的印记既深又明显，淤青了一大片，看上去她就像被家暴了一般。

　　为了避免旁人的异样眼光以及不断重复的解释，三十五六度的高温天，她出门还不得不戴着丝巾。

　　在心里第N+1次骂完叶子昂后，徐苒还是心气难平。

　　馆长原本特批放了她一周的病假，不过徐苒休了两天后就回去上班了，因为被某人电话骚扰了两天也实在休息不好，不过主要是身体也没什么事。

　　一早，顾进言看到她进了办公室，满脸惊讶，“我去，徐苒，你居然来了？干嘛不多休息两天？”

　　“休息？”徐苒睨了一眼顾进言，轻呵了一声，“你一天给我发无数条信息，至少两通电话、一次视频通话，你让我怎么休息？”

　　“诶哟，我这是关心你啊，怕你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他边说眼睛边盯着她脖子上那条丝巾，再想想外面的大太阳，看着就觉得热。

　　徐苒怼了回去，“我看无聊的人是你吧。”

　　“你，你你……”顾进言一脸受伤的表情，正准备表演一哭二闹三上吊，刚接了电话的刘喆站了起来，“师父，张师傅说门口有人找你。”

　　“我知道了。”徐苒心说这么巧？她刚回来上班第一天就有人找，简直就像是专门等着她似的。

　　刚刚上楼不久的徐苒不得不又下了楼，走到大门门口，隔着那道铁门，她已经认出了来找她的人是谁。

　　那人原本侧对着门站着，大约是听到脚步声侧目看来，在看到她时，表情微变，几乎是脱口而出，“徐教授。”

　　徐教授……

　　徐苒已经许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称呼她了，忽而被这么一叫，心底倒是生出了不少感概来。

　　如果不是因为三年前的事，她现在应该还在G大教书，吃着每周三一次的炸猪排吧。

　　如果当初她能找到那个关键的证据，腾建宇如今就是在监狱了，如果心情好，她还能时不时去探个监。

　　如果……

　　“徐教授。”

　　咖啡厅里，靠窗的位置，罗子安的这一声又将她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徐苒用吸管搅着咖啡里的冰块，淡淡道：“别叫我徐教授了，早就不是了。”她咬着吸管吸一口，冰凉的美式瞬间入喉，暑气尽消。

　　罗子安闻言却道：“徐教授，你别为难我，都叫习惯了，可改不了口的。”

　　反正就是个称呼，徐苒也没所谓了，不想费口舌寒暄，她直奔主题，“今天来找我有事吗？”

　　罗子安笑了下，“也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徐苒挑眉看他，嘴角的笑意未及眼底，“总不见得只是来看看我这个曾经让你挂过科的老师吧。”

　　“我是真心想来看看您的。”真心两字被他咬的格外重，罗子安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微微前倾，刻意压低着声音，“还有想向您道个歉。”

　　“当初我的确作了伪证。”

　　搅动冰块的动作一滞，徐苒眼皮一掀，直直看着对面的人，视线由上至下，由眼至唇，她听不到声音，只是看着那张嘴一张一合，最后勾起了一抹细微的弧度。

　　“不好意思。”

　　***

　　徐度赶到派出所时，事情的情况、经过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徐苒之前在G大教的学生罗子安突然来单位找她，说了几句故意激她的话，她一句话没说，直接上手了，揍了对方好几拳，咖啡厅的服务生看到动静后赶紧报了警，接着双方就直接被出警的民警带所里去了。

　　这个派出所里有民警之前见过徐苒，知道她和韩沛的关系，做了笔录后便直接联系了韩沛。

　　出示证件表明身份后，徐度被办这个案子的民警带到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门原本就开了，从门口就能看到里面的所有。

　　徐苒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侧身对着他，低垂着头，长发散下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表情。

　　“麻烦了。”徐度对着那位民警微微颔首，迈开腿走了进去，门外的民警帮他们关了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徐苒听到了声音，抬头看着门口的方向，看到是徐度时蹙了眉，又迅速撇开了脸。

　　她以为来的会是韩沛，没想到是他来了。

　　徐度往她那里走了几步，没有坐下，视线从她系着丝巾的脖颈落到了她控制不住颤抖的右手上，没有技巧只靠蛮力的挥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手必定会受伤。

　　徐度的目光越发深沉冷峻，他强压下了自己的某些情绪，才开了口：“打人上瘾了？”

　　徐苒咬着下嘴唇，沉默以对。

　　见她不回，徐度继续道：“罗子安表示不追究你的责任。”

　　听到这个名字，徐苒怒不可遏，直直的看向他，“那他作伪证的事呢？”

　　“证据呢？”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徐度的话毫不留情，语速不紧不慢却字字带刺，“徐苒，你的智商呢？他故意激你的，这点你不知道吗？”

　　徐苒死死咬着嘴唇，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知道。”

　　“知道，然后呢？”

　　轻飘飘的话扎的她难受，徐苒的胸口起伏着，她气得几乎红了眼眶，咬牙切齿道：“徐度，我忍了三年了！”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攒成拳，过了数秒，徐度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自从腾建宇回国后，你哪一次忍过，你有忍过半分半毫吗？一张邀请函就让你赴了鸿门宴，别人的两句话又就让你进了这里，那下一次呢？”

　　他每一个字都在说着这个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在腾建宇面前，她就是一个失败者，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心里憋屈，在咖啡厅里，她不是因为失去理智才打了罗子安，只是为了泄愤，泄她忍了三年的愤。

　　她实在觉得委屈和烦躁，所以即便心里清楚徐度是为了她好，但是开口说出去的话还是抑制不住发了狠，她冷笑着，“所以徐教授来这里做什么的？来说教还是看我笑话的？”

　　徐度看着她，眼底的温度降了几分，“你觉得我是这个意思？”

　　“不是吗？”徐苒眉眼间的戾气未消，语气冰冷到了极点，“再说我有让你来吗？”

　　“的确没有。”僵持良久，徐度垂眸，唇角的笑像是在笑自己，说出的话近乎于低语，“看来是我来错了。”

　　走出派出所，徐度紧攒成拳的手才松开，他失控了，也是第一次如此失控。

　　在门口足足站了几分钟，他拿出手机拨出了电话，“韩沛，你过来接一下徐苒吧，还有一定要带她去医院。”

　　这天，第二次接到韩沛的电话说已经到了深夜，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有点急，“徐度，你能不能马上过来一趟？”

　　当徐度到了酒吧后，在角落里找到了向他招手的韩沛，以及趴在桌子上喝的烂醉的徐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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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会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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