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我才是你亲爹！》苏小愚

132、第 132 章

　　穆城睿看了看自己的手和对方转过去的脸，心里有些难过。只是心里想要抚摸对方，灵魂状态的自己就不受控制地飘过来，伸出了手。他总觉得对方能看到他，可为什么要避开他的手。

　　秦木舟向前跃去，来到巨物的上空，找到最有利的位置，一个雷鸣电闪把巨物劈成了碎片。正在成长的巨物不太具备攻击性，但这并不代表它愿意坐以待毙，朝着上空挥一挥巨爪，秦木舟险险避开。正当他准备左右开弓的时候，张言良准备完毕，聚气，发射，等人高的大弓已被垃满，蓝色的光箭离弦而出射向了巨物。

　　可能是灵魂体对能量都很敏感，穆城睿感觉弓箭在射出的那一刻，自己的身体被那束蓝光拉扯着。眼见着自己就要跟着箭光一起奔向巨物的怀抱时，一柄黑背长刀把他钉在了半空中。

　　穆城睿很是欣喜地看了小崽子一眼，但对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被冰封的巨物和张言良身上。

　　可能是这招次数太多，这巨物虽然没有大脑，却有条件反射。在被蓝色光束射中的那一霎那，巨物停止扩大，反而从身体里分离出几个三层楼那么高的小巨人，甩向张言良所在的方向。

　　张言良猝不及防，再加上刚刚施完大招，身体里的能量一耗而空，只能左避右闪，就算躲闪，也被小巨人弄得狼狈。

　　秦木舟见状，立马飞奔而去救助张言良。穆城睿看着他们默契地对敌，心境倒与从前不一样了。想着这样也挺好的。

　　除了这边的大巨人，在B市边上，曾经的地下研究工厂，如今的大洞，也传来了能量波动。

　　穆城睿心随意动，刚一想到那里，整个人也到了那里。

　　然后他就看到了叶程青。

　　叶程青手里拿着炮筒对着巨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洞内。穆城睿也顺势朝动力瞧了瞧，啥都没有。可叶程青手里的炮筒却响了，轰的一声，震耳欲聋。

　　当然以灵魂状态漂浮在半空中的穆城睿，就算堵着耳朵，照样能感受到那轰天巨响。

　　炮筒发射后，叶程青就随手把炮筒给扔进了洞里，还没等他非议对方浪费，叶程青便一步跨了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木，你是来找我的？”

　　穆城睿看到自己的手被对方死死地拉住，满脸疑惑地说：“你看得见我？”

　　叶程青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整个人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是你最初的状态，很久前，我见过的。”随后不经意地问：“那你想起了从前没有？”

　　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下，穆城睿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

　　叶程青的表情很失落。

　　“我以为你都想起来了。”接着更加难过地说：“也是，要是你真的想起来了，恐怕是不愿意见我的。”

　　穆城睿连忙表示自己不会不愿意见他。

　　“既然你没想起来，那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自己都感到很奇怪好不好，不过他能记得最后的场景，被丧尸啃得七零八落的尸体，和被梁永昌压制着的苏安。最后苏安他……快死了。

　　不行，我要去看看苏安他怎样了。

　　穆城睿正准备去往故宫，却被叶程青拉着无法动弹。

　　“是了，你这样也是安的‘知’状态，能视达万物。想来是安把能量给了你。”

　　那苏安岂不是很危险。

　　“是啊，很危险。但你现在去的话，也无能为力。”

　　那可怎么办？

　　“我有办法。只是在此之前，我想和你说说话。”

　　说话？我们俩有什么好说的。穆城睿正想这样回答他，可当他看到对方的表情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叶程青沉默了一会，像是在组织语言，只是沉默的时间太久，让他有些心急。

　　叶程青看着他，笑了笑，只是这笑容看得穆城睿有些难受。

　　“我说你恢复记忆后不愿见我是真的，因为我做了许多你不喜欢的事。”

　　有多少件？要是只有四五件的话，我也许能原谅你。

　　“不，是许多许多件，你不会原谅我的。我曾经想，只要对那个人是对的事，哪怕那人再怎么不愿意，我也要努力去执行。可后来我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因为我忘记人心。在封印了梵以后，我发现你过得并不开心。甚至是相当的痛苦，你注视着他和颜，而他们俩，一人因无知而惶恐，一人因痛苦而隐忍。三个人都很难受。所以我那时候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正好封印力越来越微弱，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想到的主意。很多地方都不完整，就开始实施了。”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吗？

　　穆城睿指的是红雨的降临，末日的爆发。普通人类也许还在睡梦里，却莫名其妙地被变成丧尸的亲人啃食干净。要是这一切是叶程青为了某种目的，哪怕这种目的是为了他，他也无法原谅。

　　“不是，不是我完全因为我。虽然我让这个灾难提前了，但是没有我，这样的事还是会发生，只是迟早的问题。这在你创造我们，而梵创造人类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也许全胜状态下的你有办法解决现在的问题，但是你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

　　穆城睿听到后心神巨震，这就跟世界要毁灭了，而世界毁灭的原因是你多年前打得一个喷嚏。

　　这让他感到难过，却生不出一点责任感。

　　“抱歉，这方面你我也有很大的责任，我没想过你的灵魂会残缺成这样。哪怕古城里的生命原力都没能让你恢复。”

　　随后叶程青用很认真的表情看着他，停顿了一会方说：“木，我想问你，若是梵的存在威胁了整个世界包括你，你愿意手刃他吗？”

　　穆城睿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对方，他知道叶程青说这句话不是无的放矢。表面上说的是假如，实际上却是他们正要面对的情况。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模模糊糊地想过，可当天平的两端分别放着小崽子和天下的时候，穆城睿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他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那么毫无疑问，牺牲少数，拯救绝大多数。更何况这个绝大多数中还有自己。

　　可他现在没有那份守护世界的自觉，自是一个对儿子有愧的父亲，一个极力隐藏心思，恋慕着那个人。他可以想象，自己和绝大多数人站在天平的这一端，看着那一端的人。他可以心甘情愿毫无怨怼死去，可其他人呢？

　　这里面有苏安，有叶程青，还有在森林里的那些亲人。大哥、二哥、二叔、沈墨，还有无数认识和不认识的人。

　　对，如果天平的那一端站的是梁永昌，他会毫不犹豫，拿起qiang指弹炮对着他轰炸，可若是换做小崽子，他那拿着qiang的手会不抖。

　　不对，到最后绝对不会是这样残酷的画面出现，前世的自己绝对留有后手，他万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穆城睿坚信。可当年的那个木留的后手是什么，他是半点头绪有没有。如何在保全天下的同时，也保全小崽子。

　　叶程青见他半天都没回答，笑得有些了然。

　　“我知道你的选择，你从来都是这样，在你的心中梵是第一位，天下是第二位，再是其他。”见穆城睿要说什么，他挥手打断道：“我很清楚，所以你也不用安慰我。当年我明白，现在我也明白。哪怕我给你么了一个互相仇视的因果，最后你们不是还走到一起了吗？所以在下世的时候我有另一个计划。”说着，叶程青停顿了一下，用郑重的语气对他说：“木，你愿不愿意重新站在最高峰，收回原力，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也就是一切清零，格式化的意思吗？

　　穆城睿突然想到了小崽子和他说的那个理论，消灭掉所有现存在的东西，让一切回到起点，重新制造完美的世界，完美的人类。

　　不，他做不到，就算他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他也不能罔顾他人的意愿，强制性地让人生死，让人轮回。

　　叶程青摇了摇头，“我说的重新来过和梵说的有些不一样。他毕竟身兼毁灭，行事有些乖觉。我所谓的重新来过，是改写天下秩序。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是谁规定这天下不能有两个主宰，谁规定这些普通人吸取原力后都会发疯……”对方顿了一下，又轻声说，“是谁规定父子不能在一起。只要把这些秩序重新改写，那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而我要做的事，就是让改写秩序的能力重新回到你的身上罢了。多简单的事，从前是我糊涂。我总是奋力地抱着你给我的赏赐，因为在意，所以狭隘，最后连本心都失去了。木，你能原谅我吗？”

　　说完，叶程青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穆城睿却感到五味陈杂。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婉拒，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小崽子最后走向对立的那一面？

　　可他要是答应，叶程青虽然说得那么诱人，可这世间哪有不付出代价就能获取好处的。叶程青虽然没有明说，可要达成他口中的重订秩序，怎么看都不是件简单的事。要是那么简单的话，上一世的自己早就这么做了。一定有什么代价是上辈子的自己不愿看到的。

　　可现实情况却不容他多想，穆城睿还在这里思索，深坑那里，爬出了一个和之前小崽子他们面对的相似的东西，只是个头稍微小了一些。

　　原来那巨大的怪物是从这里爬出来的，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只见它瞪着那灯笼似的红眼睛，巨爪攀附在深坑的边缘，像随时都准备一跃而起给人以致命一击。叶程青从虚空中抽出巨大长矛，从前还骗他物质都是从空间仓库里拿出来，现在知道他的能力，想来应该是他不顾物理时间定律，从古代的某个将军的手上夺过来的。

　　只见叶程青用力一抛，长矛在空中划了一个抛物线，最后狠狠地扎在哪怪物的右眼里。怪物向后仰去，跌入了深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