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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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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放和陈克俭面面相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赵传玉又喊了一声:“怎么,老夫堂堂一品大员,劳不得二位大驾么?”
大内带刀侍卫官职不过四品,且不比太傅跟皇上有师生之谊,因此不敢违命不从。张放先朝符崇易告罪,带着几分无奈道了句:“世子殿下,多有得罪了!”便不由分说,跟陈克俭一人扭了一条胳膊,压得符崇易动弹不得。又听赵传玉吩咐一旁的老侍从拿了绳子来绑。粗砺的麻绳从胳膊上一圈圈绕下去,在手腕处收紧打结。赵传玉却还得寸进尺,又让那老头拿一块布巾把符崇易的嘴堵上。
一切就绪,殿内一时静如死水。
赵传玉转身握了桌上的烛台,先说道:“请两位侍卫先转过脸去!”陈克俭便转身避开视线,张放略犹豫了一下,也只得照做。
赵传玉又命:“动手!”
符崇易被扔在地上,既不能动又不能说,心里已经慌了一半,却见赵太傅一声令下,那两个一直跪着的年轻内侍不顾双腿酸麻,爬过来压住他手脚,而那位一直看不清面目的老侍从则利落地解了他的腰带,掀起外袍,一把扯下了裤子,又把手往那不能见人的地方摸去……
符崇易惊觉不好!奈何自己现在的情形就如俎上鱼肉,只有听天由命的份。他憋足劲想反抗,却只是发出了一阵毫无用处的呜咽之声。
温热的烛火渐渐逼近,羞愤之情恍如热流顺着脊柱一直往下奔涌,直烧得两瓣火辣辣的疼!
一根手指试探着挤进了后面,稍稍转了一圈,又很快退出去。
赵传玉问:“如何?”
老侍从回答:“确有其事。”
赵传玉便叹了一声,想了想,下令:“张侍卫,你带着门口的人先把这二人处理了吧!”还跪着的两个内侍立刻磕头不止,求太傅饶命。一向行事仁懦的赵太傅却突然变得铁石心肠起来,只说道:“你二人放心上路吧,家里人老夫会妥为关照的。”一挥手,张放便喊人进来将他们拖下去了。
赵传玉又指了指放在一边角落的东西,对那老侍从说:“你去把它处理干净,仍旧送回乾元宫。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吩咐的。其余的话,一个字也不许提。”
老侍从应声告退,走过去拎起那物,匆匆出了大殿。陈克俭不动如山地站着,眼角却还是忍不住瞥过去,借着烛火一下看清了那人手里拎着的,赫然是一只恭桶!
陈克俭还是背对着符崇易站着,不知道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听见赵太傅痛心疾首的斥骂:“我原以为你只是生性顽皮,做事不知轻重,却不想如今竟做出这等龌龊下流的事来!好一个郡王世子!好一个帝王伴读!你、你……你罔顾天伦,亵渎纲常,你这个畜生!我今日便……便了结了你!好歹顾全皇家颜面,不至于……让符家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话说到这里,怒火攻心的老太傅居然几步抢到陈克俭身边,一把抽出了他随身的佩剑。眼看符崇易就要血溅三尺,他却还不声不响,陈克俭不得不转过身来出言相劝:“太傅三思!太傅大人不看皇帝的面子,好歹想想吴郡王!”
是了,吴郡王一心为国,战功赫赫,只有符崇易这一根独苗!赵传玉不怕皇帝怪罪,不惧以死谢罪,却不会忍心让老郡王绝后。
果然,剑尖抖了半天,到底还是没往符崇易的脖子上凑。
“陈侍卫,那就烦你送郡王世子出宫吧!——皇帝可以不做皇帝,‘因病退位’即可,但老夫决不允许有人污了皇帝的贤名!”恨恨地扔下这句意有所指的话,赵太傅突然一手撩起衣袍的下摆,长剑一挥,削下一片衣角来!
宝剑当啷落地,那片布料也轻飘飘落在眼前——好一个割袍断义!好一个忠君护主的赵太傅!符崇易想笑,扯了扯嘴角,却落下两滴泪来。
赵传玉的脚步刚踏出大殿,陈克俭已经利索地解开了绳索,扯掉了塞嘴的布,扶着符崇易坐起来。
“世子殿下,……要不要去求皇上……”陈克俭其实拿不定主意,此事的前因后果他一概不知,赵太傅怎么会如此震怒他暂且也不去细想,眼下要紧的是太傅虽然下令要符崇易出宫,但皇帝那边还没点头……
“不必了,我马上就出宫。”符崇易颓然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地拿袖子抹了把脸,这才抬起头来看着陈克俭,“陈木头,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老老实实回答。”
“世子请说。”
“我若告诉你,我其实不是皇帝的伴读,而是他的禁脔,你会不会也像赵太傅一样,要跟我割袍断交?”
陈克俭不愧是陈克俭,连惊讶的表情都没露出来,只淡淡地回道:“如若这样,那你便要欠我一顿喜酒了。”
符崇易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陈克俭这话的意思,不过是在说“老子结婚请你吃喜酒,而你这辈子却没办法请我喝喜酒了!”——如此而已,既无鄙薄之意,也没有评价是非,却让符崇易真心受用,当下便一扫抑郁之情,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