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珈若

13、第十三章

　　“你说什么！”查英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剑桥那边传来的消息，根本就没有收到周少爷的申请，也就是说，周少爷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出国。”
　　“那西宇呢？西宇现在哪里？”查英一把抓吅住明叔的衣襟。
　　“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的确不知……”
　　查英把他扔到一边，开始拿东西。
　　“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我要去找西宇！”
　　“冷静！冷静！”
　　“我冷静不下来，我要西宇！”
　　“啪！”从行囊里，掉出了一封信。
　　查英定睛一看，马上拆开。
　　周西宇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哥：
　　当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离开小城。
　　我在一个安静，安全的地方，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么多年，哥一直希望我好好读书，将来过好日子。
　　我一直努力的，不让哥失望。
　　但是哥不知道，我并不想走这条路。
　　哥现在已经开始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不想成为哥的累赘。
　　我现在，也已经开始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请不要挂念，
　　更不用找我。
　　照顾好自己。
　　希望将来，更好的再见。
　　不离不弃，不嗔不恨。
　　——弟西宇。”
　　查英手里的信掉在地上，泪如雨下：“我把西宇弄丢了，我把我弟弟弄丢了！”
　　“吆，这是怎么了？”一个妖吅娆的声音传来。
　　二姨太抱着一只波斯猫，凉凉的说。
　　查英马上把泪一抹，恭敬道：“二娘。”
　　“少爷，思念家乡。”明叔说道。
　　二姨太狠狠的瞥了他一眼：“闭嘴！主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二娘，查英思念家乡，失态了。”
　　“想家，就回家去啊”二姨太抚摸着手里的波斯猫，“回去就别回来了。”
　　查英垂手站立，并不答话。
　　二姨太不屑的冷笑：“都是千年的狐狸，别和我讲什么聊斋！这次让你回来，是辅佐你父亲的。虽然大房生的你弟弟死了，但是，如果你想做接班人，做梦！大房娘家有三个侄子，除非他们都死吅光了！才轮得到你！
　　“我回来只是想身为子女，尽一份孝心，毕竟父亲……年龄也大了……”查英不怒反笑，不卑不亢答道。
　　二姨太脸色大变，慌乱的看了查英一眼，匆忙离去。
　　“二姨太口无遮拦，少爷……”
　　查英手一挥：“二娘无所出，我犯不着跟她计较！”

　　六个人的宿舍，一溜儿小吅平头，站的齐刷刷。
　　肩上带着一毛二的班长正在说话：“我是大三的学员，也是你们的班长，将会带你们度过愉快的军训生活。”
　　然后班长看着周西宇：“听说来了个神童，才十五岁啊。我会照顾你们，以后有需要，和我说。”
　　解散之后，班长问：“哎？周西宇，你的东西呢？”
　　一身迷彩的周西宇一脸无辜：“不是说，什么东西都发吗？”
　　房间里的其他几个人都停下来，看着他，眼神里有不可思议，有同情。

　　军训结束，五十公里的山地行军，负重十斤，周西宇背着到达终点，直接倒在地上。
　　“周西宇，站起来走走！”班长解下他的负重，扶着他，慢慢走着。
　　“怎么样？”有人问。
　　班长竖了下大拇指。
　　“真不错，年龄小，表现优异，做什么都拔尖，不可多得啊！”

　　东南亚某国，一座豪华的私人别墅里。
　　查国宗正陪着二姨太坐在花园里，喝着下午茶。
　　“爹，二娘。”查英走来，毕恭毕敬的行礼。
　　查国宗把手里的杯子放在桌上，笑道：“老四，坐，尝尝你二娘，亲手做的甜点。”
　　查英在下座坐了，看到手边的糕点之上，一层厚厚的蜂蜜，如用手去拿，势必会沾到一手蜂蜜。
　　他目光一转，看到二娘头发上，两只蜜蜂盘旋不去。
　　查英不动声色，面色如常，态度恭敬，和查国宗谈论家常，谈笑风生。
　　“老四，我和你大娘商量，想把你送到国外，读几年书。”
　　查英一愣，马上笑容满面：“父子连心，孩儿想什么，都瞒不过您。我正愁读书少，想多学习几年，还不知怎么开这个口，父亲先替孩儿想好了。”
　　查国宗闻言大笑：“你是我亲儿子！虽从小不在我身边，但毕竟是我查家现在唯一血脉，我不疼你疼谁？我们查家，和你大娘娘家崔家，彭家三家休戚相关，这一代的男丁你总排第四，这老四的位置就一直跟你留着。你大娘所生的小五都还得排在你后面。可惜你这弟弟，年纪轻轻就没了……”
　　查英也长叹一口气，面容悲切。
　　查国宗看他悲伤，点头道：“那就这么决定了，看你想去哪里。是中国，俄罗斯，还是美国？中国是你长大的地方，感情深厚，你考虑一下，给我答复。”
　　查英恭敬点头。
　　“走！去打两杆球。”查国宗站起来。
　　查英抢先一步，在二姨太之前，扶起他。
　　二姨太见他没有碰那糕点，颇感失望：“小瘪三，心思还不少！”

　　“少爷，给二夫人庆生的版画已经做好。”
　　查英亲自看了一遍，吩咐道：“送过去吧。”
　　明叔恭敬道：“二夫人，这是查英少爷给您送来贺生的版画，是您家乡的特产，特意定做的。”
　　二姨太道：“快拿来看看。”
　　她翻看一套，大喜，是她最喜欢红楼梦，一张张刻画传神，栩栩如生。
　　她一边暗想查英这土包子倒是有心，一边打开另外一套。
　　另一套名为《汉戚夫人》。
　　汉刘邦寡情好色，宠爱美艳的戚夫人，冷落吕后。刘邦去世后，吕后将其砍掉手脚，挖去双眼，火灼其耳，并拿哑药给她吃，把她关在猪圈中，称之为“人彘”。
　　绝世美女落得如此下场，惨不可闻。
　　二姨太看完，抖如筛糠，面如死灰。
　　“二姨太……二姨太？”明叔小声问道。
　　“查英，这是什么意思？”二姨太厉声问道。
　　“您多虑了，四少爷只是尽一份孝心，他知道您喜欢版画，特意让人做了送来。哪有什么别的意思？”明叔小声说道。
　　“我明白了，请转告四少爷……”二姨太强装镇定，将那套《汉戚夫人》扔进火里。

　　“少爷，二夫人问，您是想去中国，还是美国？”
　　查英略一沉思：“大妈娘家，崔家的二表哥三表哥，现在哪里？”
　　“在美国。”
　　“二夫人说，您的二表哥崔道宁，是以后要准备竞选议员的。”
　　“回个话儿，说查英想去美国留学。也让她沉得住气，别让人抓吅住把柄。”

　　送走查英，查国宗回房休息，两位太太在屋里喝茶。
　　“可把这小瘪三送走了。我一看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浑身上下一股土包子味儿，哪比得上我们小五，我那可怜的小五儿啊。”二姨太拿手绢抹眼泪。
　　“行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太太烦躁的一挥手。
　　“我失言了……”二姨太继续抹眼泪。
　　“还有，查英毕竟是查家少爷，说话注意着点！”
　　“姐姐教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