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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当年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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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鸟儿,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天香抚着鸟儿毛绒绒的脑袋,眼中充满怜惜。
“我多想和你一起去外面”
“你好了我放你走吧”
稚嫩的嗓音仿佛沾了清晨的露水,慢慢地就带了潮湿的雾气。
“可是,什么时候,我也能去外面呢……”
“天空是什么样子”
“月亮是什么样子”
“听说海里的鲛人都是美人呢”
“嬷嬷说,东陆的皇宫,那才叫一个漂亮”
“我,不想走多远,哪怕让我看一眼墙外的花儿,就已经很满足了”
小小的身影埋着头,肩膀轻轻抖动着。
“吱~”黄嘴的鸟儿挣脱了腿上的布团,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屋檐下。
鸟儿,鸟儿
天香在阴暗的走廊里追着小鸟跑了一段,眼睁睁看着鸟儿从一处透着亮光的屋檐交接处钻了出去。
天香蹲在地上大哭。
吧唧。
天香止了哭,愣愣得看着地上刚刚还活蹦乱跳惹她伤心的小东西从屋檐滚下来,已经没了生气。
这时禁宫后门外传来了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姐!姐!看我手艺,厉害吧”,是一个半大男孩的声音。
“哪有,你个小骗子”
“真的真的,我这就找出来,如果有你把它吃了”
“……”
天香用粗糙的袖口抹了抹眼泪,走了两步,小心翼翼地扒在门口往外看。
门外还是高高的布满青苔的墙,露出窄窄的灰蒙蒙的天空。
她不死心,使劲扒开一条更大的门缝隙往外瞧。
一条墨蓝色的华丽的裤腿儿突然搭在了青苔上。
一个毛绒绒的脑袋,一条腿,两条腿,显然,裤腿儿的主人正竭力来造访。
“郁天风,你给我下来!”声音的主人有些气急。
只见后进来的腿儿露出缎面的黑色鞋子在滑溜溜的青苔上划出一道弧线,毛头的小子晃了晃身形,然后就直直坠落了下来。
“哎哟!”
“姐,快来救我”
“咦~”
“姐!”
外面的走廊足够亮堂,天香呆呆地看着走近的少年。
清俊的面庞并未长开,白皙的肌肤,一头银色的头发用墨兰的缎带绾在头顶,淡色的眉毛斜飞入鬓,那双同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
天香并不害怕,呆呆地看着这个漂亮的少年一边盯着她走近,一边大声呼唤着“阿姐,阿姐,过来”。
恍然,她想起了什么。
天香登登登地跑开了。
这下轮着天风使劲儿趴着门缝往里瞧。
一个平民的瘦弱女孩子怎么在这里,天风的心里微微纳闷。如果小女孩再不出来,他几乎都要以为刚刚看到的是幻觉了。
一只手突然搭在他的肩上。
天风心中警铃大作:不会吧,偷偷藏了几本东陆来的鬼神的小册子,这么快就现世报了。
“你刚刚叫我做甚?”,天寒的声音响起。
天风心中顿时松了口气,正准备回答,突然一只苍白的小拳头从门缝里伸了出来。。
“喏,你是不是在找这个?”,一只死去的小鸟儿摊在掌心。
天寒被唬了一大跳,一双银色的翅膀哗啦从身后展开。
“姐姐你是天使吗”
稚嫩的嗓音仿佛在天寒心里挠了一把,她及时收住了拽着天风就跑的冲动。
灰黑色的眸子纯净的像水一样,怔怔地看着他们。
“你们,能带我走吗”
命运在这一刻相聚。
这是天香和天风天寒的初相识。
同根而生,休戚连枝,这是注定的救赎。
同年,天寒在鲛海跳舞时救下了东陆来的人族男子海意。
次年,天香病逝,嬷嬷被重金遣送回乡。
再一年,有一艘商船,搭乘着两个普通的东陆客返乡。
船主人是个猥琐的中年东陆汉子,拍拍客人的肩膀怪笑道:这是买回去的西陆的小婆姨?捂得这般严实。
俊秀的青年人也不恼,大方的答道:“舍妹随我来西陆经商,未料染了怪病,见不得强光,只得先送回去治治。至于家室嘛,小生还未曾婚娶但,家父治家甚严,主人家切莫胡言,惹得妹妹回去参我一本。”
船主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