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弟弟扑姐记》Alice13

12、第 12 章

　　睁开眼，便看见窗外，月亮只露出半边脸。
　　皎白月光，静静凝滞。
　　灰云浮动，紧紧覆联。
　　寂静无声。
　　此刻，脑袋里的某些东西却渐渐变得清晰。
　　在父母遇袭后，我绝望地逃离了小镇的居民区。
　　然而，在外面，不仅仅是怪物令人毛骨悚然的外形，还有它们庞大的数量，令我更加绝望。
　　跳下自行车的时候，没能躲过怪物的攻击，右臂被划伤，伤口不深，仓促包扎了一下。
　　回想起怪物那只长满倒刺，表面粘附着恶心的硫磺色液体的爪子，至今仍令我心有余悸。
　　期间，右臂不断地感觉到疼痛。检查伤口时，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伤口处流出紫黑色的脓液，整只手臂开始发乌。
　　去医院吗？
　　来不及更多思考，突然身后传来嘈杂的“嘶嘶”的声音，看来怪物的数量较多，走为上策。
　　在混乱的状况下躲进了一家超市。
　　不论我多么谨慎小心，最终还是被它们发现。
　　绝路之中，无奈从三楼的窗户上跳下，因为有大垃圾箱做缓冲，没有挂。
　　被埋在垃圾里，失去意识。
　　大概就因为视觉和嗅觉的干扰，侥幸躲过了怪物的追杀。
　　全身麻痹不已，摔伤与被感染的伤口的疼痛率先唤醒了我，吃力地爬出垃圾箱。
　　很逊诶……
　　生命比想象中更加脆弱。
　　就这样了吗……

　　不知在地上昏迷了多久，直到那个稚嫩的声音降临：
　　“喂喂，如果你现在就在这里死掉，游戏可就不好玩了呦。”
　　可疑的孩子，不，确切说是生物出现了。
　　完全，没有一个孩子的感觉，甚至是人类的感觉。
　　“他”的气息，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无法形容的陌生的感觉。
　　不知道他后来说了些什么，我完全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居然是在下水道？
　　而且身上的伤都恢复了？
　　不对，这和我在下水道醒来后的记忆完全对不上，我明明记得我是从便利店跑出来的，是失足掉入地上的裂缝里，被困在下水道。
　　口袋里还有金属打火机和巧克力，这的确是真实的。
　　我坐在床上，使劲抹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
　　我发觉我的零散的记忆又一次开始错乱。
　　我到底有没有受过伤？如果受过伤，那样严重，又是怎么恢复的呢？
　　会是幻觉吗？难道自己有妄想症？
　　如果受伤的记忆是妄想，那么为什么大脑里找不到任何逃离家之后的记忆了呢？
　　到底哪一段记忆是真实的呢？
　　会有人，篡改记忆吗？
　　我突然又想起了“他”，那个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气息的“孩子”。
　　果然，让人无法接受，但又没有头绪。
　　往后想想？
　　我在下水道搜寻出口，用打火机选择了其中一条岔路。
　　出口，的确是那一条。
　　然而，那同时也是一条，通向死亡的路。
　　我清晰记得，前面不远处的那一段下水道的正上方，刺眼的金色阳光从顶部的大窟窿中倾灌下来。
　　眼看就能出去，离开这黑暗腐臭之地，呼吸新鲜的空气。
　　在我瞬间瞄准希望的同时，前方，从大窟窿里探下头的怪物们，也瞬间锁定了我。
　　幽绿色的畸形身影。
　　夸张扭动的关节。
　　漆黑深陷的眼。
　　黑紫的舌。
　　一只，两只，三只……
　　像洪水一般疯狂地从洞口涌进来的，不只是狰狞垂涎的怪物们，还有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顷刻，阳光冻结，化为寒冰。
　　不变的亮度，剧变的温度。
　　绝望，麻木地逃跑，向着黑暗。
　　闭上眼睛，我想起了父母……

　　意识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救了。
　　那个纯净的，阳光的，金发碧眸的少年，对着我，灿烂地微笑着。
　　温暖的怀抱。
　　那时，他确实拯救了我，以及一颗被黑色的血腐蚀的心。
　　至今在心里的某处，仍残留着温度。
　　等等……不是在考虑自己到底有没有妄想症或是精神分裂什么的吗？
　　差点忘了正事！
　　目前似乎是毫无线索。
　　啊啊，怎么办呢……
　　关键的东西什么也记不起来。
　　记忆零零散散，如吹散的蒲公英。
　　而且自己居然连灵能都没有。
　　还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
　　这种人生的设定，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吧！
　　烦躁与中二，主导着我的情绪，头发被我搔成了鸡窝。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白头搔更短？
　　……
　　然而，无济于事。
　　窗外的半月与灰云，依然沉默。
　　光与影，各占半边，却又在不停变幻。
　　这个世界与我，有太多疑点。
　　真相，始终只能靠自己去挖掘。
　　“呐，姐姐，还没睡着么？”
　　台灯被悄悄打开，瞬间绽放出橘黄色的柔和的光。
　　我吃惊地望向门口，只见身上套着可爱的粉红色小熊睡衣的桂子正站在门口，双马尾已经散开，如金色的瀑布般垂至腰际。桂子怀里抱着一只蓬蓬的糖果枕，一只手正揉着眼睛。
　　“怎么，桂子也睡不着吗，呵呵？”
　　我尴尬地笑着，顶着那顶鸡窝头。
　　“姐姐别担心，桂子来陪姐姐啦～”
　　“好”字还未出口，桂子就已经钻进了被窝，纤细的手牢牢抱着我。
　　身体好软。
　　毛茸茸的小脑袋紧贴在胸前，稍稍低头就能闻到少女特有的香气。
　　柠檬味的洗发水？
　　我也最喜欢这个味道，就像以前……
　　脑袋里闪出的一线火花，转瞬即逝。
　　“姐姐香香，睡……睡……”她用娇柔的声音呢喃着。
　　微微的气息轻轻喷在胸前，感觉痒痒的。
　　“桂子？”
　　回答我的只是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么？
　　那就安心睡吧。
　　尽管就这样被人粘着睡觉很不习惯，没办法，谁让这孩子那么萌呢。
　　只不过姐姐我有点贫，没有成熟大姐姐那样的……
　　打住，又在自嘲自己的发育状况吗，这还真是抱歉呢……
　　果然，和别人一起睡会稍稍安心吗。
　　轻轻回抱着桂子，再次闭上了眼睛。

　　“真好呢，姐姐。”
　　“最喜欢你这样抱着我了！”
　　“今后也要一直这样哦。”
　　“哪怕让我们舍弃过去，一切重新开始。”
　　“好喜欢你啊，姐姐～”
　　紧紧抱着姐姐，贪婪地嗅着姐姐的气息。
　　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加地，贴近对方的身体。
　　鼻子不自觉碰到了胸。
　　“哈，胸部大小什么的，都无所谓啦，只要是姐姐的，我都喜欢～”
　　“唉，假发好碍事啊。”
　　“还有睡衣，还真是麻烦的东西呢，又不能碰到姐姐其他部分的皮肤……”
　　“嘛，算了，以后机会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