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编号504》一根容嬷嬷的萝卜

16、【重新编程】魔王

　　【重新编程】
　　魔王有些不记得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了。
　　恍惚之间他记起了一些宛如是梦里的经历，有点陌生，有点亲昵，却仿佛他亲身经历过一般，那种感受与接触非常真实。
　　然而，梦里的时间不断地在某一段时候重复，隐约觉得这是他第三次存在于这里了。
　　他在最早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晨曦的男人，在竹林相遇，于是就自然而然地喜欢了晨曦，后来晨曦飞升了，急切的他病急乱投医，误打误撞地让他找回了晨曦，噢，那段时间真是一个糟糕的回忆，还好，接下来他们生活很幸福。
　　第二次的那一个人印象非常模糊，她的容貌和名字魔王已经记不清了。
　　对了，唯一记得的是最后的最后，她那柔若无骨的手拿着一把对自己致命又看似近乎无害的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想起了这样的情景，魔王没有憎恨。
　　相反，他还有点接近病态的开心。太奇怪了，他想，但是又不可抑制地感到了愉悦。他的眼神宠溺地望着她，就这样看着濒临死亡的她窝在自己怀里任性地杀死自己。
　　为什么他会感觉不差呢？
　　呐，他想起来了，来到这里的原因。
　　匕首分毫不差地刺在他的胸口，与她做的后果一模一样，只不过，刺入者变成了晨曦。魔王自嘲一笑，她又一次欺骗了自己，然而他心甘情愿，再一次。
　　眼前，晨曦似乎很诧异自己能杀死他，他扬起嘴角，用一种复杂却温柔的目光看着晨曦，“你还记得——
　　——慕白吗？”明明忘记了名字，明明连容貌也记不清了，魔王没有停顿顺利地将慕白的名字说出口，宛如是他的习惯，然后又像自言自语一般，不断地重复着，“慕白、慕……白、慕白……”
　　慕白，慕白，慕白……
　　随着慕白的名字被想起，魔王关于慕白的一切犹如拨开云雾般清晰。
　　他笑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魔王几乎要忍不住大笑出声。
　　什么才是现实，什么才是梦境，谁能分清楚？当最后的光影消散，现实与梦境其实没什么两样，都是一样的残酷罢了。
　　魔王看到了最后，慕白彻底地死亡后，慕白的身体消散在他怀里，化作一串串他看不懂的文字，接着，仿佛恶作剧般让他看懂了那一层含义——任务完成、重新编程。
　　为什么要遇见慕白呢？为什么呢？
　　他仅仅是一个任务目标而已。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魔王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象，心里异常的轻松。
　　晨曦远远地退后一步，警惕道：“魔王，你还想要做什么？！”那样斩钉截铁的语气就像对面是他的杀父仇人。
　　魔王想，这真是一个糟糕的对话。不知怎么地，对于慕白，魔王总是特别有耐心，他重复他的问题：“你还记得慕白吗？”
　　晨曦依旧厌恶：“那是谁，死到临头，你不要耍什么花样！”
　　“这样啊……”魔王失望了，这个世界没有慕白。
　　“这也是极好的。”魔王对着晨曦专注地笑了一下。
　　他低头注视匕首，稍稍一用力将匕首拔了出来，本来血液依旧有些干涸，这样一做，鲜血争先恐后地冒出，不久，魔王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我喜欢你，晨曦。”
　　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慕白有我记得就已经够了。愚弄本座就让你这么开心吗？慕白？但是，你开心就好。
　　魔王把玩着重伤他的匕首，朝着晨曦的微笑，似乎像是玩世不恭的少爷喜欢上了一个青涩的少年一般，他在树荫下，认真的表情被细碎的光影分散成一块一块，然而让人更觉得可靠和可信。
　　在场的群众不明所以地都罕见地露出懵逼了的表情，神转折。=口=
　　魔王满意地看着他们的表情，多好，多好啊，慕白。
　　“胡言乱语！”晨曦生气地用剑指着魔王，一脸恼怒，“去死吧！去给半月陪葬！妖孽！”
　　顺便一提，魔王这次在竹林里最先遇上半月，毫无悬念地，半月被秒杀了。
　　魔王听后也不怒，他展开胸怀，直直地迎接晨曦的攻击，任由晨曦刺入，然后在晨曦进入他的范围时，一个侧身躲过了那单纯又无脑的攻击，当晨曦想退后回到安全距离时候，魔王一把拉住晨曦的手，将他拥入怀中。
　　“一起走吧，晨曦。”魔王轻声说道。
　　群众更加懵逼了。这和说好的剧本不太对啊！当年说好的不搞基，做彼此的天使呢？！
　　转身就投入好基友的怀抱了吗？群众中有些喜欢晨曦的妹子和支持晨曦的汉子已经洒泪离开了战场。
　　不，我不听，我不看，我以为我们是来打boss刷装备的，结果你是来勾搭boss求装备的，这种抱大腿的玩家一定不是我认识的晨曦！
　　恩，这几个人幸运地逃脱了死神的镰刀。
　　在局外人眼中，晨曦被魔王收入怀中之后，便一动不动地靠在魔王的身上，魔王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晃花了他们的眼睛。
　　在魔王将晨曦拥入怀里的时候，魔王就顺手将匕首插入晨曦心脏了，他推了一下晨曦，晨曦倒在地上，剑铿锵落地，他瞳孔微缩，又逐渐涣散，随后身体猛然抽搐一下，天空下起了洁白的雪花。
　　魔王又恢复了冰冷的神情。
　　=口=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觉魔王的心情变化太快，我等凡人了解不来，相爱相杀原来就是真的要杀死对方吗？！
　　魔王慢悠悠地转目，该轮到他们了。
　　——呵呵。
　　魔王趁自己还能活动的时间，迅速向其他修仙者发起进攻，红纹在魔王的脸上蜿蜒，发丝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只是哀鸿遍野，血流成河，修仙者的法术不要钱似得往外扔，但是，没命中、没命中，没命中！
　　魔王嗤笑一声，加快了速度，身体脱力也更加严重了，他衡量了一下，从指间幻化出光鞭，改为不断转动着手腕。
　　一些人看见魔王并不移动，露出喜色，御剑而走，魔王抬起眼脸，微微多看了那些修仙者一眼，光鞭瞬间变长，刹那就近在眼前，修仙者连同那把犹如他们的生命的法宝都一起被切成两半。
　　蠢货。
　　魔王想，乖乖地等待死亡不就好了吗？这样他还可以让他们多活几秒钟，真烦，浪费时间，为什么就是不肯乖乖去死呢？
　　在魔王差不多要屠尽修仙者的时候，晨曦满血复活了！
　　细碎的雪花快速地飘落在晨曦的伤口处，神奇地将接近死亡的晨曦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并且晨曦成神了。
　　雪花在晨曦身边狂舞，晨曦面无表情地打了一个响指，一部分的雪花呼啸而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魔王挥舞的光鞭停顿了一下，光鞭下正在垂死挣扎的修仙者就逃脱了，魔王不可忽视地皱眉了。
　　魔王瞬间消失了，他闪现到那个自以为逃过一劫的修仙者面前，用手干脆利落地一划，修仙者人头落地，他驾驭的仙剑没有了驾驭者，往下掉去。
　　仙剑坠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魔王此时才正眼观察晨曦。
　　没等魔王攻击，晨曦身旁的雪花又向着魔王飞去，所经之处，万物皆为冰。魔王没有躲，他正面接下雪花，漫天雪花覆盖在魔王的表面形成了一个冰雕，这时晨曦倒是意外地看了看。
　　晨曦歪头思考了一下，迈步向魔王走去。突然，冰雕出现一丝裂缝，雪花不断向着裂缝飞去想要弥补，接着不断有裂缝出现，咔嚓、咔嚓、咔嚓，越来越多的裂缝使得雪花不断萦绕着魔王，中心的位置越来越冷。最后冰雕一下子破成了几块寒冰向着周围蹦去。
　　魔王破冰而出。
　　几块冰块带着子弹般的力度朝着晨曦飞去，晨曦停下脚步，扬了一下手，那冰块又变回了雪花，安分地飘在他周围。
　　魔王端详晨曦半刻，说道：“你不是晨曦。”肯定的语气。
　　规则有礼貌地朝着魔王笑了笑：“是的，我是规则。来制裁你的规则。”
　　“哼，不自量力。”魔王不屑一顾。
　　规则顶着晨曦的壳子，不恼，只是腼腆地说道：“我知道慕白，她的任务是要你死。而我正是给她发布任务的人。为的是能有杀死你的力量，她很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不是吗？”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话，“至少不费吹灰之力。”
　　魔王沉默地注视着规则，然后说：“你可以试试。”
　　“拭目以待。”规则指尖转动着雪花，风狂暴地咆哮着。
　　魔王罕见地露出认真的表情，头发完全变黑，全身蓄势待发。
　　魔王先势，冲到规则身后，穿过飘着雪花的地方，这一冲，魔王脸就留下一道伤痕，并且无法复原，血顺着脸庞流下，流到嘴角处，魔王用舌头舔了一下，红文蔓延到眼角下，整个人显得妖冶而凛冽。
　　规则被魔王硬生生撕下腰间的一大块肉，但是他没有明确的感觉，雪花不断从天空飘落，同时也有雪花涌进规则的伤口，不一会儿，规则完好如此。
　　“你打不赢我。”规则话毕，大部分的雪花形成冰锥从不同的方向各自向魔王飞去，魔王一边躲避一边用光鞭击碎冰锥，然而冰锥被击碎后很快又复原，即使魔王速度很快，也不可避免地受伤了，更何况冰锥像是有意识般不断地向魔王胸口的伤口袭击。
　　魔王胸口的伤势不能愈合，再加上一些细碎的伤势，魔王整体实力全部下降。
　　破绽！他看到了规则的破绽，然后他的光鞭像是没有距离一样瞬间抹去规则的脖子。同时，冰锥没有光鞭的阻碍，顺利地插入魔王的肩膀，魔王面不改色地将冰锥捏碎。
　　规则摸了摸自己血如涌泉的脖子，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按照道理，我应该死了吧……”一些冰锥停止攻击魔王，转回雪花，飘回规则身边，亲昵地接触着规则的脖子，治疗着他的伤势，发出洁白的光芒。
　　魔王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他不准备给规则机会，又一个闪现，拉进距离，快速出手，这次目标是规则的眼睛。
　　规则快速退后，但是已经来不及，他当机立断向后弯下腰，又召唤雪花随着他的手臂重击魔王下腹。
　　魔王遗憾地收回攻势，用另一只手挡格规则的攻击。
　　机会！规则身边的雪花大量汇聚，形成一片坚韧又锋利的冰晶，横向向魔王切去。魔王退后一步，从上面击碎冰晶，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度，直冲规则而去。
　　规则狼狈地用雪花筑起冰墙，险险地躲过魔王的攻击。
　　魔王没有给规则喘息的机会一道光鞭破空而去，规则凝结的冰墙瞬间被破开，规则躲闪不及，无奈之下牺牲了一只手臂。
　　规则与魔王拉开距离，使用冰锥不断使距离加大。
　　而一些冰锥则迅速刺入规则失去的手臂，然后断臂不断被冰锥腐蚀，腐蚀完断臂的冰锥又化为雪花回到规则身边，凝结成新的手臂。
　　此时雪花所剩无几，魔王对着规则笑了一笑，说：“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规则回了一个微笑，然后抬头看着天空，念了一句，“落雪。”
　　大雪继续纷纷扬扬地下落，其势比一开始的更要夸张与庞大。天空铺满灰色，连晶莹剔透的雪花在这种场景中显得不详和阴暗，许多植物已经被大雪覆盖，偶尔才露出一点被冻僵了的绿色。
　　魔王的脸色不太好，最后冷哼一声。
　　规则轻松说道：“继续吧。”
　　“算了，我要结束游戏了。”魔王阴沉地说。
　　规则手上结出复杂的术式，漫天的雪花不断集合在一起，变成厚实的冰墙，它们向魔王袭去，因为上次的吃亏，规则留了下点雪花在身边。
　　魔王不断地用光鞭敲打冰墙，然而打出来的裂缝都被雪花的补充缝合了，坚实的冰墙不断地向他逼近，魔王不得已退后。
　　规则十分优雅地呆在雪中，欣赏着魔王躲闪的身影。
　　魔王眼神一闪，又打碎了一根冰锥，他闪到规则旁边，规则一边指挥着雪花阻挡，以最快的速度向冰墙跑去。
　　然而，魔王速度更快，魔王伸手抓住了规则的一只手，用力地将他扯过来。规则冷静地以手寸往后撞去，魔王侧开，受了一下，却没有放开规则。
　　魔王紧紧地捉住规则的手，此时魔王的背后便是数千根冰锥，下一秒它们就会刺到魔王的身上。
　　“捉到你了。”规则听到魔王轻佻地说道。
　　眼看冰锥就要杀死魔王了，魔王一把扯过规则，干脆利落地掏出规则的心脏，千钧一发之际，冰锥改变了方向，它们朝着心脏刺去，魔王丢掉规则的心脏，冰锥马上向心脏追去。
　　规则愣愣地看着胸口的洞，涌出一阵又一阵的红色血液，周围的雪花已经在治愈伤口，突然，他失去了视野。
　　魔王甩了甩沾满鲜血的手，划过规则的眼睛，不断地在他的身上制造着致命的伤害。肩膀、腹部、大腿，几乎统统都有着伤口，冰锥已经没有了，它们都成为了治疗规则伤势的工具，不断复合，又不断被魔王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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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可惜了，规则想，晨曦的身体他用得很方便，可惜了，也算了，至少最后舍弃治疗后，能成功杀掉魔王。
　　唉，继续发布任务了。
　　每次都这样，有点烦啊。——规则有点烦恼。
　　【编号824，击杀魔王，拯救世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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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像是定格了一样，雪花悬浮在空中，魔王的心脏被一支极为细长的冰锥贯穿，他的神情有点释然和安详，像极了一位疲惫的旅行者忍不住劳累睡着了一般，光影跨过雪花洒落在 魔王身上，显得美丽又沉重。
　　噢，对了，怎么形容现在？
　　魔王想起慕白说的，只要微笑就够了。
　　他的心情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