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编号504》一根容嬷嬷的萝卜

13、一种微妙的平衡

　　魔界里。魔王的仆人在魔王的座下等着，等着天边闪过的红光。嘴里念着，魔王、魔王，你在哪里？
　　他的脸上尽是疯狂又痴迷的表情，偶尔他视野里出现红色的鹏鸟，他也激动一番，然后确认不是他想得人之后，有一丝失望。但是这些平凡的意外没有阻隔他的热情，他还是咧开嘴角笑着。
　　骸骨在他的旁边，没有仔细地留意是不会发现他的存在。他耐心地等着，这里对于他来说很安全。他可以放心地等着。天边又飞过一只红色的鹏鸟。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是魔王？鹏鸟从他的头顶略过，发出喑哑的鸣叫。这是鹏鸟求爱的信息。
　　不是。他又一次失望了。不要紧，魔王会打开魔界之门的。他又继续吃吃地笑了起来。而事实，直至等到他濒死的那一刻，魔王都没有出现在他眼里。
　　与魔王，慕白的日常不同的是，自从半月看到海边被划开的界限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神经。晨曦把这些变化看在眼里，内心也很惆怅。
　　半月对他的感觉早已经明白，他不说，她也不好点破。如今半月这边状态，可以说是整个人都是一根拉紧的弦，下一秒就可能被扯断。
　　半月对他的要求越来越苛刻了。晨曦苦笑了一下。她轻佻的样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连一个玩笑都开不起了。这可不算得上是什么好事。
　　魔王已经是半月的魔障了。早木皆兵，迟早要被自己逼疯。晨曦这时候倒是有些怀念慕白了。
　　世俗的那边，慕白和魔王只有一墙之隔。那晚，慕白看见了一些该结束任务的东西。
　　太阳徐徐落下，黑暗贪婪地吞噬着光明，一点、一点，将世界笼罩在冥暗的范围下。然后，黑暗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追赶一样，争先恐后地朝着地平线褪去。一缕缕清幽的月光不知深浅地撒在大地上。盈满的月亮高悬于空中，似乎要将一些不能曝光的事物毫不留情地暴露出来，使它们无处藏身。
　　光明和黑暗就这样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暗处，没有烛火，几丝柔弱的月光从门缝中鲁莽地闯入，看似微不足道，却不断地折磨着魔王。魔王倒在地上，蜷曲这修长的身躯，此时的他没有继续维持高离的外貌，他的本体已经毫无平时的威严可言。
　　魔王嘴里发出沉重地喘息，背部随着呼吸，大起大伏。他紧闭双目，眉头也跟着皱起，房间里除了那突兀的声音便再无其他。
　　时间逐渐过去，魔王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竟像是昏死过去一般，又一会儿，魔王又仿佛受到了那折磨，翻来覆去，指尖用力压抑地泛白。
　　慕白很蛋疼。房子的隔音效果基本没有，当初买房子以为一个人住，没有考虑隔音，现在慕白只想打自己两巴掌。让你贪便宜！让你只住一个人！然而，慕白真正在想的是，高先生在做什么……
　　隔壁的喘息声清楚地传到慕白的耳中。
　　听起来，就像在干一些需要被社会和谐的事情。
　　好吧，只要你是男人，都是会做的，慕白很理解。持续时间还挺长的。捂眼。
　　慕白在自己的房间抱着被子，听着那磁性，销魂，恩特别引人犯罪的声音，即使用被子摁住耳朵，那声音还是无孔不入。
　　喂！这就有点过分了啊！道理我都懂，可是为毛你要叫这么大声！还让不让人睡觉的，她脸都听红了啊！半个小时之后……慕白抱着被子，一脸哔了狗的表情。
　　心累。原来一次可以这么长，慕白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见识短浅。而这居然还tm没脱离人类的范畴，她给高离跪下了。慕白记得高离的左手还没有复原。此时她只想问问高离，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持久的，还是在左手受伤的情况下，硬生生地将动作的等级提高了一个难度。
　　渐渐地——声音就小了下去。正当慕白就要被混沌的意识给打倒的时候，魔王的声音又在她耳边起伏了。混沌本来用着糖衣炮弹诱惑着慕白进入甜美的梦乡，然而现实给了她残酷的一脚，拖着混沌跑了。
　　草。
　　慕白抓了一把自己已经乱成鸡窝的头发，怒火中烧。
　　(╯‵□′)╯︵┻━┻
　　他到底要做几次！麻痹！一次还那么长！慕白决定要主动出击，“高先生！”
　　她清了清嗓子，“你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魔王听到慕白的声音后一瞬间睁开双眼，猩红的眼睛发出骇人的光芒，他可以毫无障碍地看见墙后边的抱着被子像一个穷困潦倒的醉汉一般的慕白。
　　慕白的脸埋在棉被里，在魔王眼中显得非常好拿捏。一阵愉悦从心中传来，魔王心情微好，但是这却不能抵挡疼痛。
　　“没有。”
　　声音都变调了，还说没有。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
　　那个可疑的停顿是什么意思。
　　“那请你可以不要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好吗？”
　　“——好。”压抑又带着喘息的声音。
　　这样最好了。
　　之后魔王就好像消失了声息一样，慕白再也听不到任何能阻止她和周公相会的噪音，顺利地睡着了。
　　魔王的表情更加隐忍了，那双眼睛却没有闭上，他细细地端详慕白的睡颜，非常难看的睡姿，而他却觉得他所承载的疼痛似乎因为这样就减少了大部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自己成了一个偷窥狂呢？但是感觉还不错。
　　慕白醒过来之后，就受到了魔王一个意外的礼物。
　　慕白收到之后的心理描写是这样的：居然想用一个贝壳就想收买我！昨晚的事情你以为我不会说出去吗？！太天真了！那种明显到不能在明显鄙视的眼神360°全方位无死角地传递给魔王。
　　魔王嘴角抽搐一下，从怀里再掏出一块金子，朝着慕白砸了过去。那金子呈完美的抛物线不偏不倚地掉在慕白的手中。
　　慕白眨了眨眼睛，迅速收好。慕白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表示，她不是那种说人闲话的人，对于持续时间太久这件事情，她是不会随便和别人说的！至于什么时候才会说，那是偶尔还有不随便的情况。
　　魔王对于慕白卖萌的样子，淡定地瞥开了眼睛，“永远不要打开，除非你死。”
　　慕白刚刚一直在撬开贝壳的动作停了下来，佼佼地问道：“为什么？”
　　“想知道吗？”
　　慕白很好奇，所以她点头点得很欢快。
　　“那你就先去死吧。”
　　再见。
　　慕白始终都没有胆量去死一死。那个贝壳就这样一天天放在慕白的房间里，处于她床上枕头旁边，当然，这是魔王要求的。
　　慕白弄不清他要搞什么，然而，箱子好像有点小，金子放不下了。
　　慕白把玩着贝壳，即使魔王没有说过如果打开贝壳就让她去死的话，慕白也不够力气打开，魔王是肯定不会说的，所以，她没有机会知道贝壳里面是什么。
　　好奇心随着贝壳在慕白心中的存在感不断升高而升高。
　　而一直都在掉线的系统突然上线了。
　　【调试完成。编号504任务进度98%，请赶快完成任务以进行下一个任务。】
　　慕白很疑惑，为什么是98%，那2%的缺陷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无法感知，已脱离编程推理。】
　　为什么无法感知，之前不是都可以提示她进行任务的步骤吗？
　　【公式不可用。】
　　难道这还能计算？！
　　【计算公式：x*m+（-u）²-y+|-4.23*x|+b³+a*i/0.319-s*I】
　　这是不是间接地表示了，人生处处是算计。
　　【编号504任务进度98%，请努力完成任务。】
　　系统没有任何提示，慕白也没有任何头绪。她突然记起了晨曦，算起来，晨曦飞升的日子也快要到了，不知不觉间她和高离过了多年平淡无奇的日子。
　　只是他们两个仅限于主仆关系。想到这，慕白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这样也好，无须悲哀。说不定，哪天她走了，高离活在这个美好的世界里，或者她任务失败了，高离也不会记得她的。
　　真是越想越悲哀了。
　　晨曦飞升的那天，山宗罕见地下起了大雪。
　　漫山都被雪白的雪花铺满，引来全门的人出来观赏。
　　天空有一层厚厚的积云，尽是一些冰冷的空气夹杂着美丽的雪花絮絮地飘零。几个修炼火系发生的修仙者想去驱赶云层，他们几个人施放几个大型的火术，却没有任何效果，反而，更冷了。
　　不一会儿，对于这番奇异的景象出来观看的修仙者，他们的肩膀和头顶都积起了一些雪。他们用手轻轻地拂去，然而，雪很调皮地再次降落在他们身上，无论他们用法术阻挡还是用其他方式，雪依旧如一，不屈不饶地下落，飘啊飘，其势竟是要像将他们彻底地埋在一片光洁之下。
　　让他们再也不能从雪掩盖的黑暗冒出来。
　　众人之中，唯一一个突出的就是晨曦。只有他丝毫没有被雪影响，他从漫天雪花中走来，雪花非常有灵性地躲开了晨曦。
　　所有人，只有一个晨曦，只有晨曦一个，遍叶不沾身。完好如初。
　　显然半月也发现这令人不解的一幕，她冲着晨曦喊道，过来。晨曦朝着半月羞涩地笑了一笑，他并没有按照半月行事，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算久，就是在这个时间段里，他自己也明白了一些事情，简简单单地方法，就从古籍中。
　　岁古，现异人，修仙，踪不明。同年，一人聪慧升仙。
　　——古籍。
　　恒古，现异人，猝死。五年后，一人聪慧升仙。
　　——经文。
　　历古，现异人，自焚。十年后，一人聪慧升仙。
　　——碑文。
　　……
　　一共七人。
　　他们升仙的时期都在异人出现的时间，差距不太大，如果晨曦没有猜错的话，即使他没有修仙，也会判断升仙的。
　　因为他是一个异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就是异人，这个世界不允许有神的存在，为了解释所谓的天道，一些人就被选中，来让这个世界的人认为有可以成为神的途径，魔王的存在大概就是为了某一个人的需要而特别被允许存在的东西吧。
　　晨曦感到了自身的改变，比如说，他的指尖充盈着力量，他的心情变得寡淡……
　　半月那惊讶的表情尽收入晨曦的眼底，“你……”
　　晨曦温和地笑了，一个慈祥，温柔，善良的修仙者的样子就呈现在所有人面前。雪花翻飞，之前落下形成的积雪此时都向晨曦汇聚起来，雪花不接触晨曦，只是绕着晨曦旋转，良久，天空雪花降落的趋势减少了，而旋转的雪花模糊了再外面观测的修仙者的视野，他们无法感知晨曦的状况。
　　晨曦在旋转的中心，看着半月的方向，看得出神。
　　恍惚之间，晨曦似乎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她越来越近了。
　　她的衣裳被吹得飞起，并且走得很慢，还不稳，她每踏出一步仿佛就用尽全身的力气来稳住自己的身体，身体的轮廓已经可以被晨曦清楚地看到。
　　那是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