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编号504》一根容嬷嬷的萝卜

11、永远要以微笑对待客人

　　高离出现在了慕白面前，当慕白在履行小二的义务的时候。
　　他一进门，就对着慕白说了一句话：“老规矩。”
　　慕白蒙了：“什么？”
　　这时，高离才仔细地琢磨了一下慕白的模样，“看样子是新来的，掌柜什么时候请人这么不分明暗的？”
　　慕白还是没反应他在说什么。
　　高离叹气“二楼厢房，约掌柜来，还要一壶上等酒，还是算了，要一壶铁观音就够了。”
　　慕白立刻笑颜如花，回道：“好的，请随我来。”
　　高离嘀咕：“在门面方面，掌柜还是做得和以前一样分毫不差啊！”
　　慕白假装听不到。之后，慕白就去请示掌柜了。掌柜知道后，忍不住说了一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慕白不多问，继续自己的工作，招呼客人。
　　慕白看见掌柜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舒畅得不得了，要知道，这个掌柜看似慈眉善目，压榨起工人来，毫不手软！
　　慕白才不会为掌柜烦恼的东西而烦恼！
　　暗处，血红色的眼睛，从盯紧慕白，到瞥了一眼高离，再转回慕白。期间眼睛的主人，心里已经转过几个圈。
　　魔王想，高离是一个很好的身份。
　　——来接近慕白。
　　他这么想了，于是就这样做了。
　　慕白将高离送走之后，魔王不再监视慕白，转身跟着高离。
　　魔王隐了声息跟在高离后面。高离慢悠悠地走出小镇，当他出了小镇之后，身影却不禁地变快，似一个修仙者，却又与修仙者有微妙的不同。
　　高离每一次移动都会带起一点水花。
　　魔王的瞳孔闪过一丝血红。
　　难道他是鲛人？
　　魔王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高离在镇外一个竹林里停了下来，魔王还在暗处观测着。
　　高离先是左顾右盼了一番，却是很随意的样子，他可能自信没有人能发现他的行踪，或者不担心有人会发现他的痕迹。
　　高离往竹林深处走去，约莫三步，就用手划出了一条界限。
　　像是一扇门，门外是魔王的世界，门内布满了深蓝色的水，通过那透明的界限，魔王可以看见一些稀奇的动物，还有鲛人。
　　无垠之海。
　　就这么简单地被魔王找到了。
　　高离刚迈出半步，魔王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魔王干脆利落地掏出了高离的心脏。无垠之海的鲛人见到这一幕纷纷尖叫起来。
　　“啊————————————！”
　　魔王不耐烦地说了一声：“吵死了！”
　　鲛人还在尖叫。
　　魔王用指甲划过自己的嘴唇，他的手上还沾着高离的血珠。整个人显得妖魅而张狂。
　　然后，他跳进了界限。
　　轻柔的水一下就包围了魔王，魔王感受了一下，只觉得非常温柔。他并没有在界限停留很久。无垠之海没有光，那里是深不见底的黑暗，特别适合魔王的存在。但是因为魔王，无垠之海有了一道红色的亮光。
　　红光不定向地在深海里闪来闪去，几个回来，黑暗的海水便多了浑浊的颜色。平日喧闹的无垠之海瞬间就安静下来。海水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魔王想起了魔界，在魔界，那里鲜血的气味更浓厚，也更新鲜。
　　魔王的眼睛彻底变红了。在下一秒，魔王又恢复了平静。
　　划破界限？有趣。
　　魔王呆在无垠之海里，此时界限已经完全关闭，无垠之海里只剩下魔王闪动着的红光，像火一戳一戳地在水里燃烧。
　　水无法将火浇熄。原本透明的海水，在红光的照耀下，抹上了一层深红色，像血液一样黏稠。魔王手中的心脏还在跳动，像极了一颗珍珠。魔王思索了一会，潜去更深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巨大的贝壳。
　　贝壳紧紧地闭着，周围还有一些凶残的鱼类在游荡。魔王人类的身材在那里庞然大物面前显得十分微小，但魔王对此甚不在意。他犹入无人之境。
　　那凶残的鱼类朝着魔王发出嘶嘶的警告声，魔王一抬起手，光鞭就从指间拉长，出现，然后瞬间将巨大的怪鱼，撕成两半。
　　海水更加浑浊了。
　　魔王走到贝壳面前，收起了光鞭，他微微一用力，贝壳就被打开了。
　　贝壳里面有着真正的珍珠。
　　当魔王一打开贝壳，光芒四射，照亮了整个无垠之海。
　　魔王取出珍珠，将鲛人的心脏放入贝壳里面。贝壳被魔王缩小，关闭了。此时魔王才满意地流出稍许笑意。
　　无垠之海很广阔，但是充其量也只是修仙世界里的一个小空间，打破空间对于魔王来说是一件小事，更何况它已经被魔王破坏得如此彻底。魔王像高离一样，仅用一只手就划开了空间之间的界限，但却不像高离，海水并没有被界限阻隔，反而在出口处争先恐后地涌出。
　　魔王打开的界限并不在原来的竹林，他踏出无垠之海，身体在空中漂浮着。
　　魔王下面是真正的海，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蔚蓝的光芒。
　　从界限里涌出大量的水，和海水混合在一起，那血腥的气味，引得海底的鱼儿浮出海面寻觅食物。
　　“找到了！找到了！无垠之海！”少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怎么可能，刚才明明还没有的……”少年不可置信。
　　“但是，那水的颜色……”少女的声音停滞了。
　　像是鲜血……
　　魔王早在修仙者发现他之前离开了，天边的红光闪过，在血水的映衬下，隐隐约约，若是被看见，也只觉得是幻影。
　　魔王回到慕白那里，当然，他没忘记改容。
　　在慕白看来，高离离开了一个时辰，然后又再次回到客栈。
　　慕白非常灿烂地迎接魔王：“高先生，还是老规矩吗？”
　　魔王看着慕白，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点头。
　　“那好，我去找掌柜，就先请你到二楼去坐坐了。”
　　“等等。”魔王的声音很生硬。
　　慕白疑惑地转过头：“怎么了？你还有其他要求吗？”
　　“不需要找掌柜。”魔王的语气没有高离的轻佻，相比之下还让人觉得冷淡。
　　慕白和高离没见过几次面，他什么性格，慕白并不知道，所以在慕白眼中，魔王就算做出了多么不符合高离性格、身份的事情，慕白也不会觉得奇怪。
　　“我一个人就可以。”魔王对慕白说。
　　慕白呆了一下，很快回答：“好的。”
　　在客栈当小二，慕白没有学到很多博大精深的东西，她最先学会的是不过问任何人的事和物，其次是察言悦色，第三，永远要以微笑对待客人……
　　仙宗幽兰殿内。
　　掌门坐在正中央，神色严峻，他听着弟子汇报的消息，更是染上了一丝焦虑。
　　“掌门，我们找到了无垠之海……”少年因为他最先找到无垠之海的消息，十分兴奋。
　　“无垠之海在哪里？”立德追问。
　　“就在最边缘的那片海里，但是我记得原本是没有的啊，要不是回头看了一眼还不知道呢！”少女抢在少年之前回答。
　　“什么？”掌门说。
　　“那海面上有一个界限，连通着无垠之海！”少女道。
　　少年补充：“不过那个界限是突然出现的，而且，从界限里流出了无垠之海的海水，最诡异的是，那水居然是红色的！”
　　“这……”立德疑惑了。
　　半月此时脸色不太好：“不可能，古籍上记载，无垠之海是没有海水的！何来红色一说？！分明是在说谎！”
　　“没有，没有……”少女被人怀疑说谎，马上就乱了方寸。
　　掌门观察着各人的神色，没有出声喝止谁。
　　少年沉声对半月说：“派主，我们绝不可能骗你，你若不信，走一趟就是了，难道我们还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
　　半月冷哼一声：“谁知道呢！你们弹琴的不是最喜欢骗人了吗？”
　　“你！”琴灵耐不住半月直言讽刺，拿出木琴，想对她下手。
　　此时掌门才出声：“够了！”
　　“都冷静一点！各个门派之间的明争暗斗我会不知道吗？大难当前不团结还在争什么，命都没有了！我看你们怎么争！”
　　半月和琴灵瞪了对方一眼，转头冷哼。
　　掌门摆摆手：“立德，你和半月去查看一下他们说的是否属实。”
　　“是。”立德拉着半月往边海出发。
　　待立德和半月走后，掌门对着琴灵说：“你们都争了多少年了！让让对方不行吗？！”
　　琴灵不服输：“要让也是她先让！凭什么要我先让？”
　　掌门怒极反笑：“难道你要和她争谁先死？”
　　琴灵不出声了。
　　半月越靠近边海，心中的不安就越大。那里突然之间出现的界限宛如半月心中不安的缺口，涌泄着红色的焦虑。
　　“怎么可能……”半月喃喃自语。
　　立德难得不说话，就在半月旁边站着。
　　他御剑到界限处，发现它是被人强行打开的，裂缝参差不齐，流出来的水……
　　立德用手指沾上一点，细看之下，才恍然大悟。
　　是血融入水中。
　　他这样想着，一具鲛人的尸体就从界限中流了出来，然后随着水流飞快坠入海中，海中凶猛的鱼类早就在那里虎视眈眈，一具尸体这样下去，不到一会，尸骨无存。
　　立德看着蓝的发黑的海水，出了神，半月显然也发现了这个事实，她血色褪尽。
　　“魔王……是魔王做的！”半月朝着立德大喊。
　　立德猛然回过神来，他刚才居然想进去无垠之海，那里的无边的黑暗像是有一个声音在对他窃窃私语。像是在说——进来、快进来、进来、快进来！
　　和我们一起陪葬！你要和我们一起陪葬！
　　鲛人没有了尖叫的声音，却把怨恨传递到了无垠之海的每一个角落。
　　立德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
　　太可怕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在里边？又是什么样比怪物更怪物的东西屠杀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