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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3杨拓石 ...
天罗和义士们很快开始了反击。杨拓石是一个军官,虽然他的部下战斗力很强,但声势浩大却是他们最大的弱点,只要化整为零隐秘行动,就总能在杨拓石的缇卫赶到前离开。杨拓石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开始训练更加快速的反应,包括配置快马和安排便衣,而古伦俄再次地作出了雷厉风行的对应。
大教宗上书皇帝,将缇卫扩充为七个卫所。杨拓石只需要专注于训练可以打硬仗的部分即可,渗透、埋伏以至于反间,都自有专门的卫所行事。
这是一个很高调的举措,帝都突然成立了如此庞大的安全机构,似乎确实地说明天启的乱局已经到了一个不可遮掩的程度。从这时起,穿着黑绸罩袍的缇卫成为义党们心中的梦魇,也成为天启普通民众避之不及的凶神,因为他们在的地方,往往就会发生与杀手的激烈冲突,而无论是天罗还是缇卫,都不会介意旁边那些平民的伤亡。
缇卫的成立,并非仅仅是针对天罗,在圣王七年末开始,宛州巨商贵族顾西园开始以大量金钱蓄养门客,名义上是资助来天启的贵族子弟,事实上却造成了大量的破落子弟以“勤王义党”为名涌到帝都,虽然其中确实有人带着匡扶王室的正义感,更多的却是贪图顾西园允诺的五个金铢“立身资”。这些乱民非但搅乱了天启秩序,更给天罗以藏木于林的掩护。缇卫的成立,在初期有效地遏制了这些“义党”的嚣张。
缇骑卫所朴实地以从“第一卫所”到“第七卫所”命名,杨拓石以最强大的军事实力而位列第四卫所卫长,但他并没有意见,因为在他上面的三个卫长,是古伦俄真正的心腹,也是辰月最强大的三个教长。
一个壮实的男人光着肌肉虬结的上身正挥汗如雨,他大力挥舞着右手的巨锤,一下又一下地砸在赤红的砧板上,左手铁钳夹持的一块铁胎正在慢慢成形,那是一柄长剑的形状。
男人满意地停下来端详了一下,用脖颈上的毛巾擦了擦额上细密的汗珠,一缕灰色的额发随着擦拭滑落了下来,他不在意地将它拨到一边,准备继续完成这柄雏剑。
缇卫第四卫长,杨拓石,在战场上是令人生畏的战神。然而在缇卫所这间小小的铁匠铺里,他仿佛只是一个劳作多年的铁匠,火星在他的头发和身体上留下淡淡的焦痕,他坚毅的脸被高温的烟气薰得发黑。
第四卫所的缇卫们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个长官严肃得有些可怕,闲暇之余也从来不和下属去喝花酒,只是埋头扎进卫所里那间小小的铁匠铺里打铁。
所以后来很多属下都知道,只要在驻所里找不到自己的卫长的时候,烟雾缭绕的铁匠铺里一定能看到自己长官魁梧的身影。
今天四卫例行的巡检已经结束了,薄薄的晨曦已经开始在天边偷偷弥漫了开来,杨拓石一结束巡检就脱去了黑色的战甲,独自一人钻进了铁匠铺里,想要完成自己昨夜就已经打好粗坯的一柄钢剑。
一个对时的时间没有白费,这柄钢剑的剑刃终于全部完成了。杨拓石小心地夹着火红的剑身,缓慢地丢进淬火的水槽里。锻造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淬火,很多手艺不精的学徒忙活了一整天,结果淬火的阶段一时粗心,所有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正所谓“清水焠其烽”,上好的刀剑锻造师就靠这一步的时间和角度的计算拉开了与常人的差距,更不用说那些热衷于锻造的河络们。甚至有传闻,魂印兵器的产生,最关键的一步就在于淬魂。
一个瞬刹的延迟就能改变手里这件兵器的命运,杨拓石的手依旧稳定如铁,他精确地计算着这件兵器入水的时间,还有三个瞬刹,这又将是更加完美的一柄剑,杨拓石嘴角浮起淡淡地笑。
待他将剑取出,未等他赞叹又是一把宝剑问世,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双淡墨色的大眼睛。他还拿着火钳的手一颤,差点儿就下意识地一剑给面前这个人一个透心凉!
“卑职见过原教长,不知教长亲自前来所为何事?”杨拓石随手丢了火钳,显出些许窘迫来,他直直站定,按着左胸行了个军礼。
“杨卫长,可否问个问题?”眨眼间功夫,原映雪就已经站到杨拓石面前不到一尺的地方。杨拓石看他满眼的真诚,想来不会是专门跑来开玩笑的。是啊,杨拓石已经习惯了几位教长和他的玩笑。
前些日子雷教长说是知道了叛党的底细,命他去抓一个人。人他是抓到了,结果好不容易喘口气,原教长就跑来了。看那呼哧带喘的,若不是自己及时架住了他,怕是一时头重脚轻,就这么一头栽倒,晕死在他卫所门前。事后要据说那人是原教长请来陪他谈天说地,分享各地风物的长门修士。
上个月范教长一本正经地命他去围剿一群乱党,结果踹开门来,就对上了原教长一双充满了慈悲的大眼儿,好吧,他是个粗人,应该说叫“浅墨中夹着些许银亮,总能让人想起故乡落雪的眸子”。不得不说,太子殿下饱读诗书,就是和他们不一样!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原教长闲暇之时请了晓庐书场的先生,听听弹词……
实是往事不堪回首!
可怜他至今还没能真正和乱党、天罗较量几次,回首种种,他甚至认为自己来此,做了卫长,其实就是为了做三位教长耍小脾气,暗中使小绊子的工具。不过,如果这就是教长之间的勾心斗角……辰月到底是有多纯洁啊!咋一点儿都不像是屠尽阉党、肃清宗祠的强大组织呢?
“教长请讲。”杨拓石默默安抚住自己近日愈发躁动的内心,告诉自己:总是会习惯的。
“猫吃人肉吗?”
“……”杨拓石当即愣了:这是什么情况?这又是什么问题?“卑职不明白教长的意思。”
“雷教长说,只要我再宴请长门修士与我分享行纪见闻——丢辰月的脸,他就把那些人抓起来剁成肉酱,喂给百里恬身边的小猫阿喵。”原映雪娓娓道来,神情和煦清明,仿佛在探讨为何今春的芍药开得格外早。
每当与教长们对话,杨拓石都会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无力感。他的两条眉毛向两侧耷拉下来,感觉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正像极了雷枯火面无表情时的脸:“……或许是雷教长正在气头上的缘故……”
若是四卫的缇卫们见到此时的杨拓石,一定会感叹自家果敢的老大,居然也有支支吾吾的时候。话在嘴边不吐不快,可他杨拓石又不能太直接,只好咽下半句,说半句:“猫一般是吃鱼的。”
“杨卫长所言甚是,既是如此……”
杨拓石只道原映雪终于要走了,正打算拱手行礼,就听到对方慢吞吞地调子,忽然一转。
“那就劳烦卫长教我打铁了!”
一口横空而来的闷火堵在杨拓石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他深吸一口气:“教长千金之躯,岂可做这粗活!”
原映雪微笑着,看得杨拓石还以为城外的桂花已经一簇簇盛开。他的理由严肃认真,且极具代表性和威慑性:“那也好过满大街地被天罗追杀。”
杨拓石看看地上躺着的火钳,默默感叹自己悠闲地下午就要这么灰飞烟灭了。
也不知苏晋安一张笨嘴说了什么感天动地的话来,在找不到教长被寂部菁英们叨叨死和暂且装作什么都发生过只是和同僚结伴而行之间,阿葵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后者。在苏晋安(其实是红娘陈重)的帮助下,尾随到四卫打铁棚子之时,她终于如愿以偿地找到了她家小原。虽然情况在她认知范围之外,让她一时无法做出正确的反映,而痴傻呆捏的反应倒是做出不少。
比如,一边拽着苏晋安的领子猛摇,一边大吼:“这不是真的!我家温柔可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原啊!”
又比如,哭得稀里哗啦,还不忘用苏晋安难得新做的衣袍擦鼻涕眼泪。一时间这个奇怪的组合就在街边的路人眼中成了故事。阿葵身为一个贤良淑德、相夫教子的十四孝母亲,家里却有个时刻处于叛逆期,不学无术,就知道那家里钱出去挥霍,出去赌的败家子。而苏晋安无疑就是她为了撑起整个家庭,辛苦外出劳作的孩子他爹。
“晋安,小原这孩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晋安你是知道的,小原他原本那么乖巧,除了把镜泊之殿盖得像个御花园以外,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啊!你说一转眼儿他怎么就成了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了啊!我不活了!——”
杨拓石在一旁无语凝咽:打个铁就“不人不鬼”了?晋安,管好你夫人!
但见原映雪解了系在手腕上的汗巾,把原本半散着的长发系在头顶,或是因并不熟手的关系,他在头顶绑了个死结。
事到如今,杨拓石凭借着自己近日得来的经验,已经不会和过去那般,盲目排除“一时手欠”的可能。
衣摆结于腰间,袖口拢至肘弯,原本束发的长长发带,如今也成了他的工具,歪歪扭扭地将广袖系在他肩膀和肘弯。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漂亮结实,一如长期挽弓的军士,看得阿葵瞠目结舌。
他正有些笨拙地挥舞着铁锤,一锤一锤地砸向铁砧。盖因手法尚不成熟,砸的地方每次都不一样,时不时的就扑了空,砸在底下的石墩上的缘故,金石交击的声音在屋里荡来荡去,时而轻时而重,时而亦带了些闷闷的,或是嘶声。
砸得累了,原映雪就双手夹着铁钳,将那个薄厚不均的长形铁片,弄进炉中,直接放弃了颇为高难度的风箱,嘴巴开合几次,炉内的火就猛地窜起,转眼间就将铁砧彻底吞没了。
原映雪似是对自己的进程很满意,颇为自得地勾起一抹笑意,看向面对着这熊熊大火,差点儿下巴脱臼的杨拓石。
杨拓石不知该做何品评,只得眼看着原映雪眼中的希冀一点点消失,最后成了哀怨委屈地一挥手。
火是灭了,里面沉淀着的炉灰也都一股脑涌了出来。潮水般从炉膛分散喷涌而出,最后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在场的几人周围。
分不清情况的阿葵向浓烟中张开双臂,仿佛要乘风扶摇而上,高兴地发出一声感叹,然后被呛得涕泗横流。
而就在几人忙于掩着口鼻,向屋外移动之时,无声无息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热气升腾的屋顶悄悄滑落,一柄锋锐的短刃缓缓地刺向杨拓石的头顶,几乎没有带起一点声响。
可是刺客小看了在场的人们。一只修长的手就这么凭空捏住了下落的刀刃!
烟雾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呼啸着远离。捏住他刀刃的竟然是举止夸张,没有半点儿贵族气质,却偏偏一袭华衣的女孩儿——天女葵。
但刺客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他,随着背后窜起的一阵冷意,他忽然觉得自己身边的一切变得慢了许多,晚风吹动的声音,鸟雀归巢翅膀扇动的声音似乎被无限扩大,在耳畔炸开。寒意一点点爬上脊背,寒风吹进自己的五脏六腑……
一只黑色说不出名字的大鸟带着无尽的怨毒,冲高空嘶叫着俯冲而下。原映雪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鸟尖锐而带着倒钩的喙映入那双惊恐的眼中。下一秒,直接穿透肋骨,刺破心脏,撕扯着他的其他内脏,仿佛要将他从内部吃空……痛苦与窒息感一瞬间灌入他全身的神经……
他大口地呼气,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之前的一切全是幻术带来的。他身上并无伤口,可手中握着的第二生命——他的刀呢?在哪里?
他觉得自己脸上一阵温热,湿湿的,红色的喷泉向天空喷溅着水花,源头就在他脖子下面。接着天地开始旋转,野草理他的头越来越近,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眼里他发现女孩儿的衣服和绣花鞋都是崭新的,没沾上一点儿泥土。
“辰月狗贼,我是……”他终于没能报上自己的名讳和氏族,就咽下了气。
苏晋安一震长刀,上面蒙着的血色,被拉成一条直线,在石板地上划出一道生与死的刻痕。
“世家子弟。”原映雪就站在他们身后,冷不丁地出声。
“应该是的。”杨拓石说完对苏晋安和天女葵抱拳,“方才多谢了。”
“杨兄客气了,既是同僚,理应如此。”苏晋安对他点点头,转而对原映雪说道,“平临君顾西园广撒金铢,只要是世家子弟,去他门前说一声‘我来勤王’,就能拿到五金铢的安身钱。这也是这么多乱党滞留于此的主要原因。”
“区区五金铢就买来了一个人的命,这笔买卖做得真是精巧。”原映雪忽而笑了,看向阿葵,“阿葵,你说我们若是以一个梦,买下一群人的命,是不是算得上更巧?”
“梦?”阿葵眨眨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撇撇嘴,“范教长编的梦吗?那可都是噩梦诶……”
“可那也是梦,不是吗?所有人都可以有第二个选择……”原映雪忽然脸色一变,随着破空而来的一声长吟,他伸手在胸前一抓,一支明显淬了毒的铁箭已然在他虚握的掌心僵持着。附着在其上过大的余力,让它不断颤动着,发出阵阵蜂鸣。原映雪手上浮现出淡淡的银光,他慢慢地握拳,箭上的力道也在与他抗衡着,最终他眼中银灼一闪而逝,与此同时,他也终于真正握住了那支毒箭。
一击不中,理应撤退,可一个身影飞速逼近,其决绝让原映雪不禁瞠目。身侧的两位卫长竟也在如此迅速毫不拖泥带水的攻势下,无力援助。
原映雪在最后的时刻向后跳去,只见来者的右脚气势汹汹地掠过原映雪的鼻尖。而继续发动攻击的左脚也没有能够踢到原映雪的脖子。如此流畅的连环腿攻势,在原映雪忽然加快的速度下一无所获。
“晋安,护着阿葵。拓石,和他们一起远离这里。”原映雪头也不回地一挥手,拒绝了三人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请求。
就在原映雪退后几步在安全的五步之外打算调整一下内息之时,来者微微向前迈了一步,这看似一步,内藏玄机。不动声色地在地面滑行着向敌人接近的步法——“活步”。几乎只是瞬间,来者便以身撞上原映雪的胸口。看似并不重的一击,在原映雪想要直起身反攻的瞬间发挥了致命的作用。原映雪看着从自己口中喷出的鲜血愣住了,那致命的震荡还在自己身体中冲撞着,破坏着关节肌腱与脆弱的内脏,甚至影响到了心律。
虽然修复只是一瞬间的事,可那一瞬刹的剧痛,还是让原映雪弯下了腰,刚让他一时集中不了精神,不得已嘴巴开合几次,念过一段密文,才在指间凝聚出六片冰刃,原映雪挥舞着如同一对翅膀般的六把短剑,身子一沉,自下而上直袭来者肋下!
来者见到这一招,顿时一愣,当即扭曲了清秀的面孔:“居然敢用她的招数,玷污她!”待他躲闪之时,已经晚了一分,冰刃带着彻骨的寒意在他肋下划出一道长却不深的伤口。
原映雪掷出四把冰刃,出乎来者意料的不是正面攻击而是抛向上空。来者如今没有空闲去顾及像回旋镖一样飞舞旋转在空中的四把冰刃。原映雪更是为了维持已经离手的四把冰刃的存在而几乎瞬间脱力,手中唯一可以抵挡攻击的两把冰刃也瞬间消融——方才那一撞,现下依旧影响着他的精神力!
冰刃从头顶落下,四柄利刃之间似乎产生了力量共鸣,织就了一个靠印池秘术支撑的牢笼,将来者的活动范围暂时缩小。这是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
“原来你就是龙颖。”
该怎么说呢,其实我也是能写打戏的哦~~该打的时候就打一打嘛~~
恭喜喜当爹的晋安~~【你闭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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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3杨拓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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