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衣》影兮

12、失忆

　　“大哥，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么？”
　　韩家大堂内，韩天凤笑得极为不自然，看向莲衣的眼中尽显出讥讽：“她竟会是我的妻子？大哥，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和语嫣的关系么？我怎么会娶她！一个我都不认识的人！”
　　“天凤，你真的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吗？”韩天凰说话间，眼神飞快地扫过在一旁站着的莲衣：“在你和语嫣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山贼。语嫣她……遭遇了不幸。”
　　“你说什么？！”韩天凤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什么叫‘遭遇不幸’！语嫣她怎么了？”
　　“天凤哥，我姐……她死了。”林语琳眼中含着泪水，来到韩天凤身侧：“大哥他说的是真的。姐姐就在后山的墓园里。”
　　“不！怎么可能！你们在骗我！爹呢，我娘呢？是不是他们让你们这么说的！叫他们出来！我不信！你们都在骗我！”
　　“天凤！”看着韩天凤一脸的伤痛，莲衣心底更是无限的悲哀，看着他苍白的脸，莲衣急急上前：“天凤，不要这样！你才大病初愈，这样会伤了你的！”
　　回头，见到莲衣，韩天凤忽然一阵狂笑：“是你！是你对不对！你说，你是用了什么妖法，迷惑住了韩家的人，才会让他们放你进门。你说！！”说话间，韩天凤已狠狠握住了莲衣的手，用力之猛，在片刻间，莲衣的手腕上已多出了几道瘀痕。
　　“住手！”
　　在莲衣还没来得及辩解时，韩天凰一步上前，将韩天凤的手掰开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天凤，在你昏迷的那段日子，语嫣又遭遇不幸，是爹娘让莲衣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到现在。你怎能这样说她！”
　　“是吗？”韩天凤冷笑：“爹娘呢？他们怎么不出来说？我要他们说！”
　　“天凤，大娘为了你的事伤了身心，已经辞世了！而爹……经不住这连番的打击，整个人也疯了！”
　　“这……怎么可能！”韩天凤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天凤，吃点东西好吗？”莲衣端着一碗清粥站在床头，担忧地看着床上躺着的韩天凤。自从昨天在大堂里知道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后，韩天凤又再次的病倒了。
　　昨天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莲衣真的好担心。虽说他已经不认识自己，可和他生活的这段时间已经让自己不由得将他惦记在心。莲衣知道，这一连串的打击会让韩天凤身心俱疲，在这个时候，尽管他不认识自己，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
　　“你走吧”！床上的人幽幽的开口：“多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去帐房领些钱，离开韩家。”
　　“为什么？”端着碗的手微微发抖，莲衣看着韩天凤，即使不认识我了，也没必要赶自己走哪：“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我，可以改的！你不要赶我走！我是你的妻子啊！”
　　“你不是！”韩天凤忽然睁开双眸，直直的开着她：“你不是！”
　　“我……”
　　“你走吧！离开韩家！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自己是怎么回屋子的莲衣已不记得，只是回神之时，窗外已飘起了细细的小雨，来到窗边，院子里的花木已有了冬天的景象，看上去一片萧条。仿佛正在呼应着自己现在的心情。一丝苦笑滑过嘴角，莲衣转回身，将当出自己当初带来的那只小包袱拿了出来，许久没动，竟上了不少的灰层。
　　终于还是要离开了么。莲衣轻轻掸去包裹上的灰层。其实自己早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的，自己不过上一个下人丫头，凭什么能一跃枝头变成凤凰，只是那些日子，在他的身边，慢慢的习惯了他的存在，在自己的脑海里渐渐的就将他当成了依靠，使自己太贪心了！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一袭绫罗，这样的衣服怎么会是自己可以穿得？那应该是穿在林家姐妹身上才对呀！看来，是该自己离开的时候了！虽然心很痛，但自己是可以忍耐的。莲衣告诉自己，无论怎样，都要笑着离开！
　　“你在干什么？”
　　冷不防，韩天凰的声音从莲衣背后传出。莲衣整个一震，随即回身：“你，来做什么？”
　　韩天凰脸色有些阴郁，皱着眉看向莲衣身侧的包裹：“你收拾包裹做什么？你想离开？”
　　“……”
　　“你要去那儿？还是，你想去那儿？”见莲衣不说话，韩天凰上前一步，低头看着她：“为什么要走。是不是天凤……”
　　“不是！”莲衣打断他的话：“现在天凤少爷也算是恢复了。我留下来只会让大家都觉得不好过。这样，也就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是吗？”韩天凰轻笑：“我看是天凤会不好过吧！他都不记得你了，可到现在你都还在为他着想。可真是难为你了呀！”
　　“要是没别的事，我要休息了。还请大少爷回房吧！”
　　淡笑了一下，韩天凰没再说哈，将一瓶药膏放在了桌上：“搽在手上的瘀清处，很快会消肿的！”说完，韩天凰站了起来向门边走去，离开了房间。
　　抬起自己的右手，在手腕处的确红肿了。那是被天凤紧握住的地方。只是没想，他看见了，还送来了伤药，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人，平时对自己那么凶，在这个时候，却对自己格外的温柔。莲衣看着桌上的药发呆，再次抬头时，却看见韩天凤站在门前，手里握着一个和韩天凰同样的药瓶。
　　“天……二少爷？”微微有些吃惊，莲衣看着韩天凤，一时间，没了话语，屋里陷入了一阵压抑的沉默。
　　“看来我来是多余了！”韩天凤冷冷的说，看着莲衣的眼神冷了许多：“明天，你就离开韩家！”
　　没有开口挽留，莲衣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伤痛早已吞噬了她的整个身心。痛在心底游走，让整个人逐渐变得麻木，麻木到感觉不到心痛！
　　天亮得越来越迟，这是冬天的征兆。今年的冬天一定会很冷吧！莲衣看着窗外，半响，缓缓地来到床前，将昨晚收拾好的包裹静卧在手中，向门别走去。刚要开门，房门就被猛然推开，门外站着气喘吁吁的夏荷。
　　“夏荷？！”莲衣有些惊讶，自从天凤伤愈后，夏荷就被回到了厨房，而这个时候是厨房最忙的时间，“夏荷，你怎么来了？”
　　“莲衣，大少爷叫我来通知你，现在立刻去大堂！说是有极为重要的是要宣布！”
　　“什么事？”莲衣看着夏荷，真是不明白，自己都要走了，还有什么事是自己非要去的，不过，看夏荷那样，怕是有急事吧！可自己真得不想去，心底有些怕，怕会看见韩天凤那双无情的眼眸，那会让自己心碎！
　　“算了！”半响，莲衣笑得有些惨淡：“这些个事和我也没多大关系。我去不去都没关系，我还是不去了！”
　　“不行！”夏荷不由分说，拉了莲衣就直奔大堂：“大少爷说了，这是事非得你去了才行，他们全部的人都在哪里呢！就等你！”
　　这是怎么回事？莲衣心惊，这韩天凰又在玩什么花样？来不及细想，莲衣已被带到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