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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hapter 40 ...

  •   两人回到病房时候,正好看见素阳搀扶着离北的妈妈,从外面走进来,一见两人从外面回来,皱着眉头拍了离北一下。“你怎么能让病人大冬天的跑到外面去招风雨啊,真是不懂事。” 离北吐了吐舌头,背地里掐了傅染一下。
      傅染低下头,微微勾起嘴角。
      傅染这两天好像特别爱笑。
      不管是谁跟她说话,她都会看着那个人,然后报以微笑,温柔的点头,回几句话。
      南方的天空难得的出太阳,大年除夕这天,傅染却拉着行李,从离北家离开。
      “傅染你干嘛去啊?”离北伸手拉住傅染的背包,十分不解。
      “对啊,小染,马上过年了,阿姨这里做你的饭了。”离北妈妈纳闷儿的看着傅染。“你叔叔也快回来了,说是出差这么久了好久也没见你了,还想跟你喝两杯呢。” “妈。”离北皱眉,拽了妈妈一下。“她有胃病你难道不知道吗?这次说什么也不让爸爸跟她喝酒了。”
      傅染看着几个人都出来拦她,也是无奈。
      “想回家看看。”看了看天空,侧头看向离北、素阳和离北的妈妈。“你们不然跟我一起回家,我们一起过年吧?”
      离北急忙摆手。“才不要,我可不想看见你后爸。”
      傅染的眉头紧了紧,脸上的笑容减了减,然后又扬起笑容。“那过完年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心里咯噔一声,离北脸色微变。“你……”
      “我买了大年初三到墨尔本的机票。”傅染拉着行李,往外走去。“看看我爸,然后,我可能就去别的国家玩了。”
      离北皱着眉头,似乎觉得有些可惜。“啊,我过年之后就要上班了。”
      傅染拍了拍离北的脑袋,冲着离北的妈妈道别,打了辆出租车离开。
      离北的妈妈微笑着看着傅染离开的方向,叹息。“这个孩子,从这次事情之后,好像看起来开心多了啊。”
      是么。离北低下头,为什么感觉这样的变化,更加让人担心呢。
      送走傅染,几个人终于开始准备除夕夜用的东西了,贴春联,出去买炮,买做年夜饭用的菜,想着一家四口人一起过春节,素阳的脸上就洋溢着笑容。
      “离北啊。”素阳拉着离北的手,推着推车,在超市里慢悠悠的逛着。
      “我这可是第一次过春节呢。”素阳说。“以前每一次过春节,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吃一包泡面,或者在酒吧喝到烂醉如泥,而如今……”
      抬头看了看离北满眼心疼的看着她的脸,亲了一口。“幸福的很。”
      真希望永远都拥有这样的幸福,素阳在心里说。
      两个人在超市了所有需要的东西,还有饮料,坐车回家。
      除夕夜晚上,离北的爸爸也回来了,听说傅染回来了,非得嚷嚷着要和傅染喝两杯。
      “我爸就喜欢傅染。”离北在素阳的耳边小声嘟囔着,看着面前喝酒已经面红耳赤的爸爸。“傅染能喝酒,爸爸喝不过她。”
      素阳捂着嘴,乐不可支。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素阳跟着离北妈妈包饺子,笨拙的让离北妈妈笑的不停,离北坐在爸爸身边,陪爸爸喝酒。
      “你不行!你喝不动!你叫小染来,我要和她喝!”离北爸爸还是嚷嚷着,要傅染过来,喝多了的人最是倔脾气,非让离北给傅染打电话。
      离北拿出手机,走出屋门,站在屋外的细雨中拨通了电话。
      “喂。”离北听见那边接通,急忙说话。“傅染你在哪?”
      片刻沉默,对面咳嗽两声,淡漠的声音传来。“在家,怎么了。”
      有些尴尬,沉默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话,嗯了半天。“没,就是我爸想你了,想让你过来,我知道你过不来,所以我一会儿去给他说就行了。”
      “嗯好。”对面只回了两个字,便又沉默了。
      “你……还好吧。”离北小心翼翼的问,听见对面安静的好像根本不在大年夜。
      “还好。”傅染那边突然一阵火机摩擦的声音,然后点燃香烟,吸气,吐气。
      “妈的恶心玩意儿在家里抽烟!”那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带着浓重方言的怒吼,紧接着一阵脚步声。
      傅染在那边笑笑。“离北,我可能明天就走了。”
      “啊?!”离北惊呼出声,不可思议的捂着嘴。“走?走哪?”
      “去澳洲。”傅染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带着点笑意。“我要去找我爸爸。”
      “真是的。”离北有些懊恼让傅染离开了,抓了抓头发,叹息。“我还说想和你一起回学校看看的。”
      “下次吧。”傅染在那边轻柔的说,接着又听见一阵咒骂声,紧接着,傅染突然骂了一声,电话猛然挂断。
      离北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怅然,就知道,傅染回到家,肯定免不了和后爸争吵。
      除夕夜,傅染肯定不能好好过年了。
      新年食不知味,鞭炮声不知道响了多久,离北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几天后,离北本来已经准备收拾回去上班了,傅染的电话却打过来了。
      “喂,我组织了一场小学同学聚会,过来吧。”
      无奈,离北请了几天假,带着素阳跑去参加聚会。
      “傅染为什么突然组织聚会?”路上,离北特别无奈的自言自语。“她从来不会参加这种人多的聚会,这次居然自己组织了一次。”
      素阳耸肩。“我发现,傅染从这次出院之后,好像脑子不正常了。”
      离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什么叫脑子不正常了。”
      “你没发现吗!”素阳激动的转过头去,抓着离北的胳膊。“她突然爱笑了,然后变温柔了,然后她一下好像走出来了。”捏了捏下巴,皱着眉头。“如果一个人前一天还已经生无可恋的想自杀,后一天突然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你不觉得这个人……”
      “人格分裂。”离北挠了挠头。“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如此啊。”
      噗嗤一声,两个人都笑了。
      出租车在饭店的门口停下了,饭店的LED显示着“曲江市十小九七级十八年同学聚会。”
      还没开口,已经有服务员领着两个人走进去了。
      见到傅染的时候,她正笑着给人敬酒,与这个人笑笑,跟那个人说说话。
      离北环顾四周,安可没来。
      默然走到傅染的身边,看着傅染拿起酒杯,和身边人微笑敬酒。
      “喂。”离北戳了戳她的胳膊,满脸黑线。“你能喝酒吗?!”
      傅染几乎是顺理成章的揉了揉离北的头发,笑了笑,转身跟朋友道:“虽然不是我们班的,但是却是低年级的小屁孩。”
      离北很尴尬的冲着对面的女人点了点头,女人也微笑着跟离北喝了杯酒,这才离开。
      “我说傅染,这次聚会又是你自己花钱?”离北问。
      离北转身环顾,一片和谐的氛围,人也相当多,好像有很多都不曾见过,无奈的看着傅染。“这肯定是混进去了企图蹭吃喝的人。”
      傅染哈哈大笑,摇了摇头。“那又如何,让他们吃去便是了。”
      从来没见过露出如此笑容的傅染,离北惊讶之余也松了口气,觉得说,可能傅染已经走出来了吧。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初中聚会,高中聚会,傅染还把大学同学都请了来大学聚会,离北带着素阳一路跟着吃喝。
      第五天,傅染的妈妈安排傅染相亲,傅染应允,和一个男人一起吃饭看电影逛公园,男人对她很满意,傅染妈妈说相处半年可以就结婚吧。
      傅染微笑着说好。
      离北唏嘘傅染变化之快,感叹着曾经那个宁死不屈的傅染为什么不见了。
      离北又回到医院工作了,大北方过年之后还是冷。
      帮助素阳办理了离婚,两人搬到离北的家里久住下来,似乎一切都尘埃落定。

      尾声:
      一年又匆匆而过,秋天过去没多久,离北在那个中午突然接到傅染妈妈的电话,傅染失踪了。
      “她不是去澳洲了吗?”离北惊奇的说。“春节她告诉我她要去澳洲看她爸爸呀!”
      “可是就在一个礼拜前,她的护照和身份证全都随着钱包一起丢掉了。”傅染的妈妈语气里带着极度的恐慌。“她什么都没拿就走了。”
      离北的后背一阵冷汗,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素阳,却见素阳也深深皱起眉头。
      “阿姨别着急,您报警了吗?”离北问。
      对面说已经报警了。
      又哭诉了一番,并要求离北见到傅染一定打电话给她。
      挂了电话,却看见一个陌生号码给她打来电话。想起傅染平日酷爱换手机,于是急忙接起来。
      “喂!傅染吗!!”离北激动的问。
      “您好,这里有您的快递,麻烦开门签收一下。”手机里说。
      快递?离北讶异的看向素阳,却见素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买东西,奇怪的法拉赫房门,却看见快递拿着一个快件递给她。
      签收之后打开一看,是四套往返机票,飞往澳大利亚和法国的,还有一张卡,还有两串钥匙,一封信。
      信上说:你我的梦想都是在法国的艾菲尔铁塔下和心爱的人接吻,现在就靠你实现这个梦了,我爸在澳洲,替我看看他。
      署名是傅染。
      心里剧烈的颤抖,她急忙拿起电话要打给傅染妈妈,却收到莫晓七的电话。
      “离北,我收到傅染寄的快递,给我送了了一套化妆品,你呢?”
      然后接到安可的电话。
      “离北,你知道傅染怎么回事吗?她寄给我了一套婚纱和一双高跟鞋,还有一大套母婴用品。”
      然后是傅染妈妈。
      “小北!傅染寄给我一封信!她说她已经走了!”
      心里突然被一股恐惧感弥漫。
      外面下着大雪,离北皱着眉头,远在北方的她,根本没办法去南方帮助一起寻找傅染,这么不听话的孩子,还真是第一次见。
      傻傻等待着傅染的消息,茶饭不思。
      一天之后,傅染妈妈嚎啕大哭的打来电话,傅染自杀在曾经小河边上的房子里,打开了煤气,划开了静脉,吃了阿莫西林胶囊,泡在浴缸里,浴缸的水血红,蔓延到外面的地上。
      如果不是因为傅染回家前给了赵爷爷一笔钱,那么赵爷爷也不会因为去给她还钱,却以为她没有搬走,而敲响了老屋的门,再询问了邻居之后,听到屋里水流的声音,闻到了煤气的味道,这才找人撞开了门。
      傅染已经没了气息。
      离北蹲在地上,感觉胃里心里好像被压着石头一样,憋分难受。
      她突然想起高中时候,傅染笑着站在篮球场边上,冲她挥手,然后把篮球扔给她,砸到她的脑袋。
      想起了傅染温柔的拿着雨伞,遮住她的身体,而自己却淋到感冒。
      突然想起傅染站在霓虹之下,微笑着如沐春风,眼睛折射着刹车的光芒。
      想起了傅染吻了她的唇,笑的一脸狡黠。
      突然想起傅染站在医院的天台上,抱着她,温柔的说。“过去的的一切,都过去了。”
      哭到肝肠寸断,谁也想不到,傅染这一年的行动,居然只是为了和这个世界告别。
      也许护照丢了没能去澳大利亚,是她最后未了的心愿了吧。
      唐品复员回来,却得到傅染去世的消息,竟然双目通红的坐在地上,一声不吭了,没一会儿,流下眼泪好像洪水泄闸。
      匆匆回到曲江,参加了傅染的葬礼,见了平时都难见到的人。
      曲江还是下着雨,还是原来的样子。

      很多人自杀选在可以被人救下的地方,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后悔的机会,在自己死之前的那段时间,和被救的那段时间,她会思考我死了到底应不应该,直到她突然有一天,悄无声息的失踪,离开,然后传来她的死讯,那就说明,她下定决心,决定离开这个世界了。

      结局简写,完整版期待《黑白》全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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