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蝴蝶效应》吃瓜的喳

4、第二周目 转

　　犹如深陷在另一个时空，隔绝了一切的时间和空间，眼前都是白茫茫的雾气，耳边只有水，下坠到极致的深渊里瀑布的轰鸣声。佐助像是冥冥之中有指引，朝着水声轰鸣的瀑布悬崖上走去。远处恍惚间，鸣人熟悉的身影半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永远放弃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周围的水花像是镀了血红的灯光又被冲散了似的，从崖顶一颗颗坠落，最终连同那具了无生气的身体，永远消失在视野之中。
　　“鸣人！”佐助奋力的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但是，做不到。
　　水流从鼻腔里倒灌进去，淹没一切天光。肺部传来窒息的刺痛感令他屏住呼吸。一串串银灰色的大小不一的水泡在缓缓上升，带着他生命的气力一点一点的离开。想向上游，但像是被一吨重的石头捆着的双腿，双手想要抓住些什么胡乱在水中动作，在生与死的极限徘徊终于撑不住的最后一秒，堕入了黑暗。
　　黑，只有无尽的黑暗。
　　还有那句天音，他终究因你而死。

　　“纲手婆婆！你不是说佐助已经好了吗？”鸣人头上还缠着绷带，左手还架着木头的拐杖站在佐助的床边，看着一堆的测试仪器指数持续飙高，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的焦急。
　　佐助紧闭着双眼，全身的肌肉绷紧到微微抽动的地步，额头上的虚汗几乎渗透了整条枕巾。他突然像是受了惊吓的伸手开始抓周围的一切，把所有能抓到的东西都攥在手里，比如鸣人的上衣。
　　鸣人扔掉拐杖整个人倒在佐助的床上，手忙脚乱的想要坐稳，但是佐助的力气很大，在和佐助争夺衣服的时候，本就不是很结实的病人服发出了凄惨的碎裂声，彻底变成两半。
　　半个月的封闭治疗佐助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前些天的审讯表现神智清醒思路清晰，比纲手预期的好太多。按常理来说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加上鸣人一直用各种方式想要来看佐助，如果再不让鸣人这小子如愿，估计这小子会让医院爆炸的。
　　纲手检查了佐助眼球的动作松了一口气。
　　“他只是梦魇。把他弄醒，好好陪着他。”纲手退开转身离开病房拿药，让鸣人陪着佐助。这时候的病人精神异常的脆弱，熟知的人陪在身边效果好些。
　　但是纲手一直不明白佐助的脑受伤的情况如此匪夷所思。外部没有任何的伤害但是脑中的记忆体却已经是千疮百孔，混沌不堪。

　　在神智茫然间，却听到有人一直在叫自己的名字，由远及近带着炙热的空气，拉住自己的手带动所有的力量带他冲出水面。尽管大脑像是缺氧在眩晕，但跌进的温暖像是救赎的阳光，灵魂从身体里脱出，眼前的白光逐渐清晰，他看到最熟悉最遥不可及的蓝色。
　　湛蓝如新，覆上了一层水膜的波光，细细碎碎，就那样聚集着温暖，积满了视野，仿佛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异光穿越了时空投射在寂静的空气里，这是最纯净而明亮的颜色，比任何色彩都要夺目动人。
　　“喂，喂……佐助，你给老子醒醒。一大堆事情我都没和你算清楚啊，混蛋佐助……”絮絮叨叨的声音传入耳朵，但是佐助根本没有心思在听。

　　这个世界的他，还好好的活着。
　　和原来的他一样。

　　鸣人害怕压倒佐助的伤口只能小心翼翼坐着一点点的床边，右手还有伤动起来不太方便不知只是无意间握住了佐助的手，左手拍着佐助的脸颊把他叫醒，动作绝对算不上是温柔体贴，如同是一只笨拙的树袋熊去拍醒自己的伙伴一样。
　　“佐……佐助？”鸣人看着佐助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看着他，心再一次因为佐助感觉到内心在颤抖，在害怕，在渴望祈求不要在这样下去。一瞬间的慌乱，鸣人的记忆倾泻而出，比起波之国的佐助准备释然离去的无畏的黑，还是在终结之谷愤怒决意的血红，佐助现在的眼，漆黑入夜，看不到的懊恼，后悔，庆幸，还有恐惧交织在眼底。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鸣人闭上嘴，轻轻俯下身子想悬空拥抱佐助。可没想到佐助突然发力把鸣人整个人拉到怀中，空出的手用不容反抗的搂出鸣人的颈间，贴近自己。鸣人顺着佐助的力气头整个靠着佐助的肩膀上。明明隔着一床被子却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声。
　　像是有所感应，原本早该跳起来的鸣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收紧怀抱，相互拥有着这一刻的宁静。
　　鸣人，这是我最后一次拥抱你。我不会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了。
　　这次，我绝对不会害死你。
　　拎着水果篮的小樱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呆住了，病床上的橘色和深蓝色的身影拥抱在一起，只是静静的拥抱着，没有暧昧的。明明是两种完全不调和的颜色，明明是两个这样格格不入的家伙，但是这一刻的小樱却是看到了一个完整的圆，严丝不动毫无缝隙的圆，仿佛一切世间的纷扰在这一刻与他们无关，他们彼此就是对方的全部。
　　没有任何人有办法介入他们之间。

　　为什么，明明是值得开心的事情，自己的心却好痛好痛。小樱紧紧咬住嘴唇像个外人一样站在门口。

　　像是彼此之间的默契一样，无论是佐助鸣人，还是小樱在今后的日子对那天的事情都只字不提。佐助病愈后的表现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不再训练，不做任务，每天在村子里闲逛，尽量避免接触鸣人他们，甚至跑去找纲手说自己不想做忍者了。
　　“佐助，你到底干嘛啊，每天过的那么颓废，你不是要报仇吗？要不是卡卡西老师说，我不该管你的事，得让你自己静一静，我早揍你了。”鸣人终于忍无可忍在某个黄昏拦到的佐助。
　　黄昏下的两人都被镀上了一层玫瑰色，暖色的影子在愈拉愈长。
　　“我不想做忍者也不关你的事吧，漩涡。”佐助像是厌恶的皱起眉头保持着自己和鸣人的距离。
　　“不关我的事？你居然叫我漩涡？我们不是同伴吗？我们曾经一起努力的日子你忘记了，你的追求的梦想呢，你也忘记了？”现在的鸣人生龙活虎，闪动的双眸，毫无保留直率的表达着他激动的心情，因为鸣人从不掩饰自己对别人的关心。他就像是太阳热情无私的给世界所有人自己的光和热，渴望世界都能得到和平和幸福。
　　但是鸣人，我所追求的力量，最终会害了你，我会杀了你！不要再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鸣人！
　　佐助的脑子再次浮现如同梦境中的情景，鸣人破败的身体在自己的视线中坠落，自己的手中的，握着属于鸣人温热的心脏跳动是的触感。这一切的过去，我不会让他再次重演。

　　鸣人一拳把佐助揍翻在地上，早就预感到的佐助不躲不闪，坦然的看着发怒的鸣人。他了解怎样的眼神能够浇灭鸣人所有的热情和信心。
　　无意识的冰冷和不信任，还有，对怪物的厌恶。
　　曾经鸣人追逐了自己三年，尽管为了力量自己什么都可以做，但佐助知道在心底最深处的角落里，还埋藏着对鸣人的信任和羁绊。正因为如此，在那么多次的交锋中，佐助从来没有对鸣人有过那种眼神，也正应为如此，鸣人坚信绝对可以追回自己。
　　鸣人抓着佐助的衣领把人摁在地上，看着这样的眼神从自己最亲密的伙伴眼中流露出来。
　　佐助，我真的不能站在你身边吗和你一起战斗吗？那我们曾经的经历在你眼里又算什么？垃圾吗？
　　“佐助，你真的是这样看我？”明明是问句，鸣人从佐助的沉默中得到了肯定答案。
　　佐助看着鸣人的手渐渐放开，从地上站起来离开自己。
　　心脏比想象中的还要疼痛，裂开的声音无比清晰，好像存在着有毒的刺扎在心脏上，碰不到，拔不掉。那双清亮湛蓝的目光闪动着一点水光，几乎明亮到让人无法直视。
　　鸣人的背影在黄昏中□□如竹，空气中扬起的微尘像是暖雾般笼罩着一切。鸣人，现在像是那瞬间灿烂的烟火，永远失去的空洞到重新获得的劫后余生，然后再亲手推开，属于他们的羁绊。
　　一时天荒，一时地老。如同彩虹划过天空就消失无痕，但灼伤了自己的眼。
　　光阴流转，尘埃落定。
　　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的生命能被重新充满色彩，不会再被我追求的力量再次全部抹杀。

　　很快的，按照原本的剧本，鸣人和自来也外出修行两年。同期几乎所有的忍者都有去送鸣人。
　　唯独自己。
　　佐助藏匿在几百米外的树影斑驳中，用血轮眼可以很清晰的看清楚一切。鸣人微笑着和所有的伙伴告别，然后跟着自来也潇洒踏上旅程。

　　这一次我不再前进，就没有力量再害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