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故人来》七弦桐

12、chapter 12

　　钱程按照肖牧安的吩咐把需要签字的文件带去似锦酒店，此时肖牧安已经另外开了一间行政房。钱程傻傻问道：“肖总不是住二楼的单人间？”
　　肖牧安正在签字的手顿了一下，看向钱程：“钱特助这两天问题有点多。”
　　钱程连忙转移话题：“前两天您让我调查的周小姐，相关资料已经发您邮箱了。”钱程停顿了一下，见肖牧安没说话，才继续说道，“周小姐的资料并不难查，赵家那边也没有刻意隐瞒周小姐的资料信息。”
　　肖牧安把签好的文件递给钱程：“我知道了。”
　　钱程又说道：“夫人那边似乎很着急，一直问我调查结果。”
　　“夫人那边我来说。”
　　“明白了。”

　　到了社区后仍然和第一天一样，每个人拿着扫帚、簸箕下小区打扫卫生，魏览也不再继续纠结周暮云和赵徽的关系。
　　四个人快速打扫好小区卫生后，便凑在一起聊人生、聊哲学。
　　魏览吐槽道：“说好的非公检查呢？这也不查了。”
　　周暮云接道：“你不提我都忘了。”
　　魏览：“这些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全都是套路。”
　　魏照怯生生道：“我害怕他们突击检查，加了好几天的班，现在还查不查非公呀。”
　　周暮云答道：“区里也在等通知。”
　　唐雨抱怨道：“我都后悔考来社区了，上了这么多年的学，敢情就是来扫垃圾的。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还得被居民骂。”
　　周暮云和魏览同时叹了一口气，这两天他们俩也是深有感触，明明一个个都看着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可说出来的话又是另外一种味道，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抱怨社区不作为，小区的宠物狗乱叫扰民、家里下水道堵了、自行车占了汽车的停车位……诸如此类的问题真是烦不胜烦。重点是这都属于居民的自己问题，社区除了耐心劝导也没有其他办法。
　　周暮云说道：“基层工作不容易，年轻人还是得加把劲考去别的地方。”
　　唐雨：“实不相瞒，我当初考到社区就是想当咸鱼，但没想到生活欺骗了我。”
　　四人正说着话，突然魏照的手机响了，她食指放在唇间“嘘”了一声，小声道：“是主任的电话。”
　　其余三人立刻停止了交流，看着魏照接听徐曼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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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照挂断电话后，唐雨好奇道：“主任打电话来是啥事啊。”
　　魏照答道：“区里派的人把检查组跟丢了，说我们小区在主干道上，让我们注意些。”
　　“就是让我们好好干活呗。”魏览说道。
　　唐雨：“我来分析一下，虽然我们小区在主干道上，周围有学校、菜场和一些机关单位，但是我们地处老城区，又背靠H水这条分界河流，算是老城区的偏远位置。而检查组去的多半是市中心或者是大型商场这样的闹市区，按照以往的迎查经验来看，我们基本上不存在被查到的可能性。”
　　魏览笑道：“你都总结出经验了。”
　　魏照：“那可不，每一次迎检都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肖牧安看着周暮云的个人资料陷入沉思，他在思考如何把这份调查资料交给自己那位想弥补亲生女儿的继母。可以看出来周暮云的父亲和赵徽一家把她保护的很好，教育的很好，以他的想法属实没有再去打扰她的必要，但想到家里那位整天惦记着找女儿的继母，他还是叹了叹气，拿上车钥匙回家。
　　肖牧安刚进门，张想云便已走上前询问：“听说我女儿找到了？”
　　肖牧安点点头，把档案袋交给她：“找到了。”
　　张想云攥紧了档案袋：“她过得好吗？”
　　肖牧安当真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应该还不错。”随后他扯了扯领带，“有点累，我先上楼休息。”
　　张想云这才侧身放他离开。
　　中午肖牧安的父亲肖玹下班回家，看见客厅只有肖牧安一个人，便问他：“你云姨呢？”
　　肖牧安这才懒洋洋的给了他一个眼神：“肖先生，那是您自己的老婆，您自己不守好了，反过来问我在哪。”
　　“滚滚滚，几天不见人影，一回来就气我。”
　　“都到饭点了您让我滚哪去？吃完再滚成吗？”肖牧安朝楼上努努嘴，“估计在卧室躺着呢。”
　　肖玹已经换好鞋子：“我去看看她。”
　　“啧！这才半天不见就急了，您说您当年如果对我妈有这一半的关心，她也不至于下着大雪开车回娘家，也不会在路上出车祸，我也不会咣当一下就成了没妈的孩子。”
　　肖玹：“……”
　　肖牧安：“咳！我跟您说这些干什么，您还是去看看您老婆吧。”说完又低头看公司股票涨幅情况了。
　　吃午饭的时候张想云似乎是有事想请肖牧安帮忙，但一直犹犹豫豫的开不了口，肖牧安便放下筷子：“云姨，您有话直说，不要一直看我。”
　　张想云这才说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肖牧安笑着瞅了一眼他父亲，说道：“什么忙还得找我？我爸帮不了？”
　　肖玹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责怪道：“你什么态度。”
　　肖牧安没好气道：“果然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爸，我是您捡来的吧。”
　　张想云担心这父子俩又要吵起来，连忙握住肖玹的手：“牧安是和你撒娇呢，想让你多关心他。”
　　肖牧安的脸上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红色，嘀咕道：“谁稀罕他的关心。”
　　肖玹只当他是不好意思了，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多吃点。”
　　肖牧安更加别扭了，对张想云说道：“您说说是什么忙，能帮我一定帮。”
　　张想云答道：“我想见一见暮云。”
　　肖牧安：“……”他感觉周老师一定会撕了他。
　　张想云见状，问道：“很为难吗？”
　　“对，很为难。”肖牧安不敢看她，连忙低头吃饭，然后赶紧离开饭桌。
　　肖玹也知道她最近在请肖牧安找女儿，便问道：“女儿找到了？”
　　张想云点点头：“找到了。”
　　“你打算认她吗？”
　　“我可以吗？毕竟当年是我选择离开她和她父亲。”张想云苦笑道，“是我太贪心了。”
　　张想云当年和周琛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街道办的副主任，虽然是公务员身份但是他也没想过再往上拼一把，觉得当个街道办的副主任就已经很知足了，有点实权但也不用承担太多的责任，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并不适合这种满是人精的机关单位。但是张想云不这么想，她选择嫁给周琛就是看中他的公务员身份，和小姐妹们聊天的时候有面子。她以为他的官会越做越大，职位会越来越高，但是她发现他是一个“不思进取”的，既不想着拼成绩，也不想着结交领导，每天就完成本职工作，回家后就练字、看书、侍弄花草，而小姐妹们嫁的“穷小子”生意却越做越大，生活越来越好。张想云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开心，最终决定和周琛离婚去寻找真正的幸福。
　　那时她已经怀了周暮云，周琛的父母劝她把孩子生下来再离婚，孩子由周家抚养，绝不拖累她，她同意了。也幸好是同意了，张想云回忆着往事，否则得多恨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