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月惊华》若水含烟

22、第 22 章

　　那天朝觐完毕，朝野可谓是一片哗然。

　　原本许多人都不太看好的阿轩，一夕之间变成了储君最炙手可热的争夺者，沈贵妃一派虽然还在极力散播舆论，但奈何母子两人当天的表现太过丢人，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秦潇月端坐在宫里，听着卓顺念着那些随风倒的藩王们送上的贺仪单子，笑得波澜不惊。

　　“阿姐，这东西够把我们不给那些老太监的东西补回来了吧。”阿轩笑道。

　　“东西事小，关键是这背后代表的人。”秦潇月颔首道，“现在看来，情况确实还算不错。”

　　“阿姐，以后我要是真当了皇帝，保证天天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一天一套新衣服。”阿轩笑道，“把你今年过年的损失全部补回来。”

　　“嘿嘿，你小子先别想那么远，夫子布置的书都背了么？”秦潇月白了他一眼，“赶紧背书去！”

　　阿轩吐了吐舌头，耷拉着脑袋往内室去了。秦潇月正预备将案子收拾一下，文罗急冲冲地走进来，“不好了，公主，沈贵妃宫里打死人了。”

　　“这还没出正月，皇上还在病着，她就这样大开杀戒，也太不识好歹了些。”秦潇月气道，“死的人是谁？”

　　“回公主的话……”文罗稍微迟疑了一把，“是……素珍姑姑。”

　　“素珍？”秦潇月将手里还握着的翡翠珠子摔在地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沈贵妃宫里的小宫娥说，贵妃娘娘朝觐回来以后就开始抱着三皇子又哭又闹，可能素珍她们哪句话说得不对，结果就被贵妃下令打死了。”文罗无奈道，“真是没有想到，素珍原本可是沈贵妃的心腹，最后居然落得这个下场。”

　　“选错了主子只能怨她自己。”秦潇月道，“她们现在尸体停在哪里？”

　　“就在西门附近的停尸房里停着呢，天一黑就要拖出去的。”文罗回答道，“公主问那么晦气的问题做什么？”

　　“你随我去一趟那边。”秦潇月道，“我想去送送她。”

　　“公主……”文罗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陪着秦潇月出发。

　　*
　　西门边上。

　　“公主，这地方那么晦气，你就别进去了。”卓德在一旁拦道，“都是些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秦潇月没听他阻拦，自顾自地往里进。屋子里阴森森的，里面停着的三具尸体在中间显得格外触目惊心。秦潇月掀开一个尸体的盖尸布，一个圆睁大眼，死不瞑目的女孩面容就露了出来。

　　“可惜了，”她叹了口气，“这不是造孽吗。”

　　她又掀开一块布，里面躺的正是素珍，她叹了口气，正预备将那块布合上，手中一丝热热的咸湿突然划过手掌。

　　“不对！”她又仔细去看，发现一滴眼泪正在划过素珍的脸颊，缓缓落在地上。

　　也许还有救！她心中虽说喜悦，但表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我说你们这些当差的都识不识得规矩，皇上病成这样，这尸体还在宫里停着到天黑！也不怕冤魂冲撞了皇上！卓德，你带人去把她们埋了吧！”

　　看着周围人还是一片迷惑不解的样子，她又道，“明天请几位道长来做一下法事，也算是超度一下，当然，宫中用度那么紧，也不能白白花钱。传我的令，贵妃娘娘就断上半年的俸吧，也让她自己好好醒悟一下，到底该不该在这个时候造这个杀业！”

　　一众小厮这才意识到这事情的严重性，慌忙退下。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秦潇月拉过文罗，在她耳边低声嘱咐道，“你把那三个人都去探一探，素珍应该还没死，如果还有别的活口，就和卓顺把她们都送到老神医那里去，还有，弄三具棺材，死了的装进棺材里，如果有活口，就烧空棺材，听见了没？”

　　“是，”文罗答应道。

　　*
　　入夜。

　　素珍醒来，发现自己完全就在一片陌生的环境中。

　　“这是哪里？”她虚弱地喊道，“我不是死了么？”

　　“哎呀姑娘，”就在她还诧异的当口，一个白胡子老头走了进来，“你可是醒了，这里是人间，你就放心吧。”

　　“我怎么可能还活着？”她惊异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要谢你就去谢谢大公主吧，如果不是她发现你还有口气，估计你就……哎……”那老头说罢，转过头来，“公主您来了，我就先下去了。素珍姑娘的形势算是基本稳定，您就放心吧另一边那个姑娘老夫还要再去看看，就不在这里久留了。”

　　“恩，劳烦神医了。”秦潇月笑道，“这大过年的还要叨扰您，以后必有重谢。”
　　“重谢不重谢的就不要再提了，”老神医道，“若是想谢我，就把谢礼的钱给那姑娘补身子吧。”

　　秦潇月送了老神医出屋，随后返回素珍身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公主……”素珍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不是坏人，我也不是坏人。”秦潇月回道，“你要死了，但是还有口气，我为什么就一定要看着你被活埋？”

　　“你真的不用对我这么好。”素珍叹道。

　　“造孽的是你的主子，不是你。”秦潇月淡淡道，“而且你已经在帮我的忙了，如果不是你给的线索，皇上能不能挺到现在还不知道。”

　　“公主……”素珍看着秦潇月微笑的脸，突然哽咽起来，“公主……”

　　“你先在这里好好养着吧，有些话不差今天的那几句。”秦潇月安抚着她，“放心，我不会逼你把关于沈贵妃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你若是还想尽忠，那我就放你走，送你到一个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你完全可以把这些秘密烂死在你自己的肚子里。”

　　“公主……”素珍的神色渐渐灰暗下来。

　　“看来贵妃下的手还算轻，或者是她心虚，”秦潇月继续道，“还有一个宫女也活下来了，不过伤势太重，现在还没醒，你若是伤好了，可以去看看她，她就在侧厢房。”

　　“公主，”素珍捏紧了拳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有什么事情您就问吧，素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