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己》Mere

9、第九章 归位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温热的气体不断地喷在我的脸上，我伸出一只手想把这个热源推开，却不料摸到一个圆形的物体，表面还不平整，嗯？是什么呢？我睁开朦胧睡眼，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张放大的睡脸，和我眼对眼，鼻对鼻，呼吸均匀地气息源源不断地扑面而来，竟是陆绪！

　　我‘噌’的一下坐了起来，身上的被子依势而落，什么叫做脱光光，就是我现在的状态。

　　陆绪突然翻身，眼看那长臂就要横了过来，吓的我赶紧抱着被子往一旁滚去.....“啊！”我一个不小心，跌到了床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嗯？怎么了？”陆绪也醒了，揉了揉眼睛，抬头问我。

　　被子被我裹着都拖到了地上，这下他真是跟我‘坦诚’相对了，昨晚太黑没仔细看，现在却一览无遗，啧啧....身材真是好，朝九晚五的office生活怎么没一丝赘肉，好像运动员出身，六块腹肌，双腿欣长而健美，他肯定定期健身，而且还是有约教练的那种，不像我，没了体育课的强迫，我就像只乌龟，趴着那里动都不想动。

　　“呵，你打算一直坐在地上吗？”陆绪擒着一抹戏谑的笑问我。

　　“不，回去洗澡。”我起身把被子甩给他，背对着他穿好衣服，径直往门口走去，期间我十分确定陆绪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还有他床头的一本书，却是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

　　我间接无视。

　　回到房间，我立刻去浴室冲了个澡。裹了浴巾出来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哎，他是怎么爬上我的床的？哦不，我是怎么爬上他的床的？

　　一支干涉心跳频率的舞，几杯香芬肆溢的香槟，维多利亚港徐徐的海风，还有迷醉的笑和辗转的吻....。

　　我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昨晚的陆绪到底哪里吸引我了，能够让我意乱情迷，继而主动献身。难道是被美色所迷惑？不应该啊，白天里我勉强只能给他打个80分，远远还没到让我思绪混乱的地步，跟林墨比那更是差远了，林墨对我笑一笑，我的大脑就会很不给面子的立刻当机，林墨的一句宝贝，我的脚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往他身上迈....。如果四年前的我是因为不懂人事，那几天前的偶遇呢，为什么感觉还是如此强烈？

　　打住！我怎么又想到林墨头上去了，现在我要思考的是昨晚到底算什么？陆绪既不是我的约会对象，更谈不上男友，那我们算不不算是....一夜情？

　　天！想到这个词，我浑身打了个颤，从前和苏芊李娆的对话跳进了我的脑子，呃...为什么和陆绪亲吻我会觉得很舒服，完全没有恶心的感觉？是因为香槟吗？是了！肯定是酒精惹的祸，唉！我发誓我再也不碰酒精了。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起身开门，却见陆绪穿戴整齐的站在我的门前，盯着我的眼睛逐渐有些火热，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只围了条薄薄的浴巾，头发上还滴着水....这男人！

　　我问：“有事吗？”

　　“这个给你。”说着把一小盒东西递给我，“对不起，昨晚我忘了，我——”

　　“行了！我赶时间出门，不送！”我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狠狠地关上门。

　　这混蛋！昨晚居然赤裸裸地就进来了，忘了？衣服怎么没忘了脱！...我望着手里的‘毓婷’，气愤不已。

　　这下不用想了，他为什么跟我上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跟他上床？因为我抽疯了！

　　当时的我一定没有想到这片小小的‘毓婷’，竟然副作用得让我三月例假不准，买了N个测孕棒。当然，这一切罪恶的根源都是陆绪，因此我决定讨厌他，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我收拾完毕，正式出门。话说难得来趟香港，每个人，尤其是女人，特别是像我这种尚在青春的女人，哪件事情是不能不做的？答曰购物。在这个购物天堂里，名牌打折不说，各种内地没有的东东这里应有尽有，网上购物固然方便，可总没有看到实物再买踏实。我从坐上来香港的飞机就开始策划怎么挤出时间购物了，却不想天助我也，谈判昨天搞定，回程飞机在傍晚，我有一个白天时间可以利用，想想我都乐了。

　　出了酒店门，上了一辆出租车，我正字腔圆道：“麻烦您去中环。”

　　“你系道讲乜咩？”（音译）司机大叔看着我说。

　　哎？我重复：“我要去中环。”

　　大叔还是一脸茫然。他居然听不懂普通话？那我也不会说粤语呀，这可怎么办？

　　我们俩鸡同鸭讲连着手势比划了半天，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to Central！”

　　“Yes，madam。”这回他终于听懂了。

　　我不由的感叹，港人治港，高度自治，咋就连普通话都没普及好呢？

　　当然，所有的感叹在我一头扎进Joyce Beauty店时嘎然而止，包括什么陆绪啊，林墨的通通被屏蔽，我的眼里只有Nars，Jovell，Max Factor....，同时心里的购买欲愈渐膨胀，大脑也没闲着，飞快地进行着加减乘除，再次庆幸自己出门前带的是张有限额度的信用卡。

　　满载而归是什么心情？一个字，爽！我戴着新买的七折Versace宽边墨镜，肩上背了两个包，手里提着三个包，精神饱满，心情畅快的走出连卡佛。还有时间，那就再逛逛新世界吧。

　　回到酒店，把东西小心放进旅行箱，再匆匆收拾了下，便来到楼下大堂办理退房。一同回程的同事们看看自己手里提着的小旅行包，又看看我的大旅行箱，好奇不己。

　　先前要给我介绍对象的那位大叔带着众人的疑惑，上前对我说：“小莫啊，回头给自己买个小一点旅行包，这么大的箱子出趟短差多不方便，小姑娘别不舍得给自己花钱呀。”

　　我会舍不得给自己花钱？笑话，我挣的每一分钱都让自己花了，还不够花呢。

　　我诚实地说：“大叔，我也没辙，必须带这么大的，小的实在装不下我今天买的东西。”

　　大叔目瞪口呆，嘴角一阵抽搐，好半天才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仿佛在说，这姑娘简直就一败家女，还是不要介绍给我那宝贝侄子了。

　　我则自动过滤众人的表情，提着箱子高高兴兴地往门外走去。

　　飞机上，陆绪坐在我的旁边，所以接茶递水的活都是他替我代劳。诚实地说，他是个相当绅士且很有礼貌的人，一行人中他的职位最高，除了该雷厉风行的时候面色俱厉外，平时却总是放下架子，平易近人，比他职位低的前辈都对他赞不绝口，爱戴有佳，就连收拾房间的酒店大妈都夸他是自己见过的最懂礼貌的年轻人。我听了脑袋直犯晕，只能佩服陆绪在为人处事方面相当有一套。

　　陆绪递了杯咖啡给我，我惊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想喝咖啡？”

　　“猜的。”他头也不转的回答。

　　“你去买彩票吧，一定中奖。”

　　“呵呵，”他笑了，“你的脑袋怎么能联想那么多东西？”

　　我无语。

　　下了飞机，我正想着是打车回去，还是省点钱坐机场大巴，陆绪却说：“你送你回家。”

　　呃？我有点犹豫，可转念一想这样可以省了坐车的钱，前短时间辛苦攒的钱今天都花得差不多了，所以我要重新开始缩衣节食的生活了。从现在做起，从点点滴滴做起，我决定搭顺风车。

　　我和他来到机场的地下停车库，没走几步只见陆绪掏出钥匙一按，前方一辆凌志‘嘀’的一声，正是他的车。啧啧，好有钱。我不禁思考，看他的年纪，依他的职位收入，他怎么可能买得起这种车？肯定他还有其他额外收入，会是什么呢？走私？贩毒？还是拐卖人口？

　　“这就是你早上赶着出门的原因？”陆绪指着我鼓鼓的旅行箱问道。

　　“嗯。”

　　他扯开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把我的旅行箱搬进他车的后备箱。

　　“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不用了，我有点累，想早点回家。”

　　“那好，你家住哪？”

　　我说了地址。

　　车停在我家楼下，我正欲下车，陆绪却一把拉住我：“等一下，我们需要谈谈。”

　　谈谈？谈什么？我问：“公事，私事？”

　　“私事，”陆绪正色道，“和我约会。”

　　“哎？”他说什么了？

　　陆绪看我一脸茫然，继续说：“我不能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所以你要跟我约会。”

　　我回神：“昨晚是我主动的，你没有错，所以我不要你负责。”

　　“呵，那如果是我要你负责呢？”他贼笑道。

　　“啊？你你....你又没吃亏，凭什么要我负责，难不成要我包个红包给你？”

　　“胡说些什么。”陆绪不悦地皱着眉，哎，他的眉毛怎么皱着也还那么好看？

　　“我有男朋友了。”我说谎不打草稿。

　　“不，你没有。”果然被拆穿。

　　“凭什么认为我没有男友？”我挣扎。

　　“直觉。”答的果断。

　　“你不仅买彩票能中奖，还可以当算命先生了。”我投降。

　　“过奖，你周末有时间？”

　　“陆绪，陆先生，陆总监，我很郑重地说，我不愿意，因为....。”我搬出我的‘约会三法则’，并且着重强调第三条，不跟上司约会。

　　陆绪哑然失笑，望着我的脸色有点感伤：“我没想到你是个这么坚持原则的人，那我们....就这样？”

　　“你不嫌弃的话我很荣幸和你做朋友。”瞧见没，跟上司哪怕是拒绝都得委婉点，唉！

　　“呵，朋友就不用了，要么和我约会。”

　　他怎么比我还固执。

　　“我对你很有好感，也确定你对我也有好感，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有，你不要否认。”他笃定道。

　　“我不否认。”是帅哥我都有好感，你也一样。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试一试？”

　　“你把工作辞了我就跟你约会。”我笑道，这叫以退为进，我给你机会了，能不能做到就是你的事了，问题是你肯定做不到。我还没有异想天开到以为男人会为了我放弃大好前途，为博红颜一笑倾家荡产，我莫菲没那个魅力先不说，若是真有这样的男人，我反而会瞧不起他，没有事业，你拿什么来给我安全感？

　　我沾沾自喜，陆绪则显然明白了我的意图，一阵气结，最后闷闷地说：“好好休息，下周见。”

　　“下周见，您路上小心。”我笑得一脸狡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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