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之若鹜》Zhanka

5、第三章（2）：正面交锋（2）

　　她能想到的反应就是不该有任何剧烈反应，心里这样想着，她也就能够压制住心里的起伏，靠在他肩上，淡淡地说“我的荣幸，太好了，才发觉你并没有汗臭味。”
　　“我看着像有不好的味道？我的意思是，体味。”他正色问。
　　“对，你看着就不爱干净，而我有洁癖，我们能保持距离吗？”她接着说。
　　“不行，这就是你带出这个话题的原因吗？小女孩想离我远一点。”他加重力道，握住她的肩膀。
　　她听了后也懒得做出过多解释，保持着这种姿势也不会死人，这样想着，她也就放松地靠在了他的左半边肩膀上。这时的他却是讶异于她的顺从，面对着这个突然收起刺的小女孩，他也是有着难得的好心情，于是他也放松下来，轻轻地将自己的脑袋靠着她的，两人一路不再多说什么，享受着这少有的宁静。
　　“到咯”司机响亮的声音让亲密靠在一起的两人回过神来，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对视的一瞬间又带来一丝尴尬，她迅速往左边靠了靠，拿出钱包付了车钱，他已经下车，打开车门等候着她。
　　即便是下车后的两人，也不知道怎么说上话，他先开口了“你想上厕所吗？”话音刚落，他就有些懊恼自己的问题，这是什么鬼问题？
　　旁边的她一听却暗自笑了一下，抬头望着他说“想，我去找厕所了。”
　　“我跟你一起去。”他固执地说。
　　先上完厕所的他站在门口等着，拿出了裤袋里的一根古巴雪茄点燃吸着，见到她的身影出现，就迅速掐灭雪茄，准备丢弃。
　　“你不用掐灭的，我没关系”她好心提醒。
　　“但是，今天漂流前聚众的旅客有吸烟，我留意到你的不快。”他说。
　　“是的，那些我无法忍受。雪茄是我唯一能忍受的，闻着挺不错。”
　　“你真的这样想？”他不确定地问。
　　她伸手拉住他的指尖，用眼神告诉他“是的”。
　　抽过烟的他心情更好了，和身旁的小女人一起走在人来人往的东兴口岸街道上，联合国维和部队已经撤去，看样子对面越南的内战已经快落下帷幕，然而这头的中国边防军却还是不敢松懈，武装队伍不时巡逻着。
　　”嘿，你看那个！”她也是难得有这样好的心情，伸手指向不远处的蓝色告示牌，他眯着眼看去，只见上面写着“中国公民出境赌博是违法犯罪行为。”落款是“东兴公安边防大队”。
　　“你想玩赌博？”
　　“我是守法的中国好公民，我不赌博。”她回答。
　　人越来越多了，门庭若市，让不喜欢和人群做肢体碰触的她有点不自在，烈日让这些商贩们汗流浃背，就更难免有些体味；这时他直接伸手搂住她，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手臂中，也算是心甘情愿地为她做隔离层。
　　“谢谢”她悄声说，回答她的是一个大咧咧的微笑。两个人的“亲密”姿势在外人看来实在像是处在热恋中的情侣，发觉来自周围路人的打量目光，她也感觉有点怪异，刚准备离开他的臂弯，就发现很爱演的他竟然当众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用英文对她说“亲爱的，没事。”
　　“嗯。”她默许着。
　　两人四处闲逛，已经不算怕生的她慢慢地卸下一层防备，是啊，何必全副武装地对抗这次难得的经历？安全固然重要，而她现在明白的就是她还能全身而退。
　　将她安置在街头的冷饮店里，他起身说“我去拿一下前几晚寄存的东西，你能在这片区域内等我一个小时吗？你可以自己玩自己的，等一下我打电话给你再碰面。”
　　“好。”她点头。他走后的十分钟内，她也无心坐在冷饮店里喝着糖水，索性出门晃悠。
　　不知怎么，竟然又走到了那晚初遇时的“东岸宾馆”门前，她不太想进去和过于热情的老板娘打招呼，就转身像反方向走去。
　　本来是随便打量四周，她的目光却黏在了较远处那个身影上，前面那个背着大提琴盒的硕大身影是他吧？等等，大提琴盒，就是那晚他跨过边界时所携带的琴盒？
　　这样想着，她就带有跟踪性质地靠近。其实这样的跟踪确实很傻，在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及与其碰头人的身份时就铤而走险，几条命够消耗啊！
　　她突然停下脚步，心里舒了口气，庆幸自己的理智暂时战胜了好奇心，不过，大提琴盒里必然不是大提琴，她实在看不出这样一个大块头也能优雅地拉琴。
　　但是那琴可能是别人的，可能镶了名贵的越南宝石，他难道是走私宝石的商人？
　　为什么提琴盒里一定是提琴？这样一个念头萌生，她瞬间想到在北美念书时看见的那些枪支爱好者同学的装备，对，他们当时都是放在提琴盒子里，枪支和弹药，都是放在提琴盒里。
　　这个念头与他的边境潜入动作不谋而合，如果是携带枪支入境，这可能就是他偷偷进来的原因。
　　算了，不想了，想多了像阴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