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剑魄》仰望星空的女人欧阳少恭

20、第二十章

　　巽芳和少恭离开之后，没有回住处，而是离开了青玉坛。
　　巽芳也不知道自己去哪，只是一直向前走，少恭则同她一起。
　　终于走得累了。巽芳停了下来。
　　“这是哪里？”她看着少恭。
　　“是衡山凤来峰。是我和祝融之前在衡山的住处。”少恭看着四周，这里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只不过人的痕迹消失了。
　　“居然走到了这里。”巽芳很意外。她和少恭就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不过，不应该是祝融峰吗？”
　　“后人以讹传讹罢了。”少恭摇摇头。
　　巽芳看着少恭手里面的焚寂，就拿了过来，仔细的看着。
　　“这就是焚寂啊。”她不由自主的说。
　　少恭自言自语，“之前这里有我的一部分，现在却只是一把残忍凶狠的剑罢了。只有到它的主人手里面，焚寂才能发挥它最大的效用。”
　　“此话何意？焚寂的主人是谁？”巽芳拔出焚寂，她目光凝在闪闪发亮的剑刃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能如此锋利。但突然，剑刃上窜出了微小的火苗。这让巽芳吓了一跳。少恭接过来焚寂，“这是雷火，可以焚毁一切，普通的水不会把它浇灭，只有苦冰化成的水才可以。”
　　“焚寂是想要杀死我吗？”巽芳看着火苗问。
　　“看起来不像。”少恭一挥手，火苗就消失了。
　　“它听你的呢。”巽芳感叹说，“怪不得你说它是有主人的。”
　　“昔日太子长琴被铸魂石捕获，龙渊族人妄想控制太子长琴之灵制出毁天灭地的焚寂，却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蔑视了太子长琴之力。太子长琴不甘为剑，不愿为奴，就反其道而行之，用自己的意念控制了焚寂，自己成为了焚寂的主人，焚寂聚集的万千煞气恶念都为太子长琴所用，后来女娲等天神为防止焚寂毁天灭地，将它封印在乌蒙灵谷。”
　　“不过，少恭，既然是这样，你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少恭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其实，当太子长琴之灵意欲离开焚寂，只出来了二魂七魄，独留命魂在焚寂之中，被封印在乌蒙灵谷。”
　　“原来是这样。百里屠苏仅占一魄，虽然是命魂，却无法完全控制焚寂，只是勉强和焚寂抗衡。”
　　“不止这样，”少恭补充说，“更严重的是，百里屠苏现在是三魂七魄。虽然看上去完整，但却十分危险。眼下，虽然他更认同韩云溪的身份，但命魂会逐渐醒来。然而命魂却不主导记忆和思想，它醒来后，一定不会认同韩云溪的记忆，但它却不知道自己是谁，难免会争执起来。但是太子长琴的力量会十分强大。不知道那个看似无情的身体里面会是怎么一番腥风血雨。要知道太子长琴灵魂极其尊贵，他是不会甘心屈居于能量源拯救一个死了的韩云溪的。”
　　“那煞气呢，既然命魂也是焚寂的主人，为什么焚寂剑还用煞气折磨百里屠苏呢？”
　　“韩休宁封印命魂的时候，把焚寂煞气也封在他的体内了。我告诉韩休宁事情的严重性，她却不置可否，一意孤行，根本就不在乎孩子的生死和未来。”
　　“如果她答应了，你会放过百里屠苏和她吗，还有那个尹千觞，幽都巫咸？”
　　“我会的。乌蒙灵谷众人的性命是为了开启血图之阵。他们的死一点意义都没有。”
　　“说得好像你杀死了乌蒙灵谷一族是迫不得已一样。”巽芳不满的说。
　　少恭沉默一阵。
　　巽芳看着少恭，“那你争取到太子长琴的命魂之后，又怎么办呢？”
　　“三魂七魄重新凝聚，到时候，我会把现在身体内被压制的灵魂弄散，毁灭，这具身体里面只会有太子长琴的灵魂，然后我就可以修仙，永生了。”
　　“那你为什么以前不这么干？你以前是不知道血图之阵的秘法吗？”
　　“我知道。龙渊族人对灵魂研究的很深，在那里，我学到了魂灵的一切。”
　　“那为什么？听起来没什么损失啊。还是你以前不知道被封印在乌蒙灵谷？”
　　“我一直都知道。”少恭叹息说，“只不过，我离开命魂之后，觉得十分轻松愉快，那个命魂本来就不是我的，是女娲牵引出来的。我也不怎么眷恋。就游荡在世间。而且，三魂七魄重塑。会造成记忆错乱自我丧失，后果不知如何。”
　　“这样啊。那你为什么还要夺取命魂呢？”
　　“因为，我不想渡魂了。我想不管怎么重塑，我的魂灵还是我的魂灵，结果如何，也只能接受了。”
　　“那百里屠苏呢？”巽芳说，“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妖怪，还是其他什么？”
　　少恭并不想提百里屠苏，“如果灵魂重塑，我怕我会忘记你，忘记过去的美好，所以，我在蓬莱，衡山留下了很多的书，就怕有一天自己成为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我宁愿死去也不想忘记我们的爱情。现在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
　　巽芳无言以对。“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我应该谴责你的，但是我却谴责不起来，不是因为我爱你。是另一种原因，我说不上来，但绝不是因为我爱你，我就丧失了良知。或许我体内也是如此疯狂吧。”
　　“对于焚寂，虽然第一次见到它，但我也害怕不起来。现在我已经这么铁石心肠了吗，真的太奇怪了。”巽芳接着说，“以前我是多么无知啊。现在倒好。中原真是一个残酷的地方。这里还信奉弱肉强食的规则，在这里恃强凌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少恭把焚寂收好，“巽芳，你是一个善良的人，能够说出来这些，真是一个解脱。”
　　巽芳佯装看风景，“不知道百里屠苏如何了。没有了焚寂，他会怎么样呢。”
　　“本来就是煞气发作的日子，像往常一样的吧。”
　　“煞气发作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觉得是因为太子长琴命魂逐渐苏醒，争夺主动权。百里屠苏是一个悲剧，韩云溪是不会打败太子长琴的。命魂是煞气的主人，如果是命魂主导，煞气是不会发作的。”
　　“命魂不苏醒的话，煞气会发作吗？”
　　“不会。命魂逐渐醒来的话，煞气发作只会越来越频繁。最后他会成为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如果命魂占据了他的身体，命魂又怎么样呢？可是命魂又没有情感和记忆，它主导的身体去干什么呢？去召唤焚寂，毁灭天地吗？”
　　“虽然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但有一种可能是命魂会分出其余二魂七魄，然后自己成为一个全新的魂魄。”
　　“命魂会怎么对待韩云溪的二魂七魄呢？恨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最可能的是，他会去寻找太子长琴的二魂七魄，不会去依附在韩云溪身体里的。”
　　“唉。”巽芳站了起来，“不说百里屠苏的事情了，你来到了凤来峰，有什么感想呢？”
　　“能有什么感想呢？故地重游而已。”少恭揪了一片树叶，吹了起来。
　　巽芳看着四周，凤来峰，顾名思义，这里以前是有凤凰的吧。如今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正这么想着，巽芳看到了一只凤凰鸟。估计是被少恭的音乐吸引过来的。
　　“其实，当我离开了焚寂之后，我才明白一些事情。”少恭看着巽芳，把手里面的树叶扔掉。
　　“什么事情？”巽芳抚摸着凤凰的背，“少恭，你也过来啊。”
　　少恭微笑着走过去，“凤凰，又与你相见了。”
　　“你明白了什么事情？”巽芳看着少恭。
　　“我从龙渊族人那边知道，物体化灵是先有命魂的，然后命魂再产生其余魂魄。”
　　“那你——太子长琴应该是先有命魂，再凤来化灵的吧，不过女娲还牵引命魂，这说明以前的命魂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啊？”巽芳十分奇怪。
　　“太子长琴至少不仅仅是凤来化灵，它之前是有命魂的，但却失去了记忆，命魂也丢失了。不知何故，女娲、祝融、共工又给了他一个命魂。”
　　“你是说祝融女娲他们骗了你，至少在命魂一事上欺骗你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件事，魂魄是有尊卑等级的。刚才我说过女娲牵引的命魂比韩云溪的魂魄要尊贵，这样命魂是不甘心屈居人下的。但命魂却在太子长琴体内安稳如山。”
　　“你的意思是，太子长琴的魂魄比女娲的命魂要尊贵？”
　　“至少，女娲牵引的命魂要比凤来琴灵尊贵。”
　　“或许，你想多了呢。先有命魂再有其他魂魄是千真万确的吗？”
　　“要不然如何称之为命魂呢？既不承载记忆，也不攸关健康，命魂总管魂魄，总得有理由。”
　　“魂魄真的分尊卑贵贱吗？”
　　“你不喜欢尊卑贵贱的说法的话，可以称之为不同种类的。女娲牵引的魂魄和韩云溪普通人的魂魄是不同种类的。根本不匹配。不过是真的有的。”
　　“你真的怀疑祝融共工他们会骗你吗？”
　　“我不清楚。”少恭摇摇头。“我不否认，祝融是对我有父子之义的，不过他对我有所保留。不过都是一些陈年旧事。”
　　“那你不想找到你原来的命魂是在哪里的吗？或者你可以去问一下知情的人——祝融共工他们？”
　　“他们不会告诉我的。我太了解他们了。”少恭摇头说，“从焚寂脱身后，我也一直寻找着答案，现在还没有答案。”
　　“所以你只好退而求其次，寻找原来的命魂了？不过你刚才说的尊卑贵贱，你渡魂的时候，其他人的魂魄会怎么样呢？”
　　“这只能让我坚信魂灵是有贵贱之分的。”少恭看着凤凰，“很轻松就被压制了。”
　　“这样啊。很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