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主乱步]呆毛手札》绊笙

15、Episode.05

　　那天明智他们回来之后就在客厅那里，明智作为故事的叙述者，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帕诺拉马岛到底经过了什么，才会让死活不愿再提起这个故事的明智竟以叙述者的身份去把这个故事告诉小林和羽柴。

　　楼下客厅有着隐隐的说话声，文代只管趴在床上看着笔记本上的推特。
　　正因为是当事人，这件事给了她太大的心理阴影，所以她才不想下去，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顾自地做些什么事情。

　　文代看着摆在桌上的那个面具——好几次，好几次，这个骷髅头在她的梦里出现。
　　不……应该是几次……都是梦中出现过她带着这个骷髅头面具成为二十面相的场景，那种被她杀死的人的血沾满了她手心的感觉甚至很真实。

　　我会实现你的愿望吧。
　　带上我一起走吧。
　　因为……你不是一直在期待着吗？

　　……也对。
　　我就在『梦里』啊。

　　**

　　“文代，再等一会……”
　　“再等一会我就……”
　　“嗯……我还是那句话，最喜欢你了，文代。”
　　“不过……我现在心中有了新的要挂念的人呢。”

　　“是谁呢？……”
　　“啊……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子呢。”
　　“千绘啊……那么，她拜托你了。”

　　——只希望你不要再去死。

　　**

　　最近推特上自称“二十面相的继承人”的人似乎挺活跃的，他声称他是继承了三年前初代二十面相的人，文代自然清楚初代二十面相指的就是浪越，不过继承了浪越意志的人……？不好意思，她大概还真没啥思路。

　　自从明智告诉了他们自己和浪越和她自己的故事之后，他们就开始着手解密暗黑星的公式了，也算是闲得无聊，她自己也不想被人丢到一边，于是明智丢给了她一个电子设备，让她来解这个部分的暗黑星。

　　文代看着屏上那些正在运行的公式，那些公式记载着的、展现的是很多人的行为习惯、性格、举止等等等的东西。

　　以前还在初中的时候，她作为浪越的同桌就经常看到他戴着耳机，趴在桌上写着那些晦涩难懂的式子，虽然说她后来才知道那个就是暗黑星的公式来着，其实这本来是“拉普拉斯妖”的假设，只是浪越给它取了暗黑星的名字。

　　浪越总会露出最好看的如同冬日里的暖阳一样的笑，笑着说她是个幸福的女孩，笑着说我可以认识你真的是太好了……
　　虽然这样的场景在他成为二十面相的那天之后再也没出现过，但是起码保留这份记忆的话，以后再翻出来细细品味，也一定很棒。

　　小林仿佛被公式彻底迷住了似的，对学校也提不起了劲。文代几次说他他也只是眨眨眼，冲她笑笑道：“舞原学姐不也对以前浪越先生的这个公式很感兴趣吗？”
　　再那之后她再也没劝说过小林，倒是可怜了羽柴，现在羽柴劝小林的时候，小林甚至都快无视他了……

　　这样……似乎不大好吧？……
　　羽柴在小林眼中的色彩……要消失了啊。

　　“稍微歇停会吧，没人把你当苦力来使。”明智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却是停下了解析式子，转而狠狠地、拍了下她的背，“不想把自己眼睛弄瞎的话，赶紧给我休息去。”
　　“嘁，温柔点说话会死啊。”文代白了眼他。
　　“原来你喜欢温柔的那种啊？”明智玩味地调侃，随后脸上收住了神情，眉宇间染上了几分柔和，“那么，请文代到对面的沙发上去休息会吧？”

　　“……”
　　文代差点没把口中的咖啡全都喷出来，她呆愣着，把口中的BL咖啡全都含下去了。
　　喂，性格转变得太快了吧，混蛋！
　　措不及防就被他苏了一次！

　　“那么你呢……？”文代想了想还是放下手中的电子设备，慢吞吞地挪到对面沙发上躺下来，“你光是喝咖啡提精神，已经没睡好几天了吧？这可不行？”
　　“再过会我就去休息。”

　　明智都那么说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去说些什么话来打扰他的思维运作。

　　“不过，明智你有想过……浪越他其实很在意你的行为的吗？而他的行动，时时就在你身边啊。”

　　仿佛全黑的环境里突然间映射进了一点光，明智的双眼涣散了一会，突然间光芒又重新聚焦在了他的眼中，他敲击键盘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公式解出来了，而这个公式的预言就是——预告电话。

　　是来自那个传说中继承了浪越的意识的继承者。

　　**

　　真的是南小姐。
　　她继承了浪越的意识，成为了另一个二十面相，而她不仅为死去的弟弟复了仇，也为浪越的复活铺设了最棒的铺垫。
　　这一出戏完全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快去南阳光广场！”
　　“浪越他没死？”
　　“初代二十面相还活着！快放现场录像啊！”

　　耳机里面是现场的嘈杂声音，浪越和明智的寥寥几句交流之后被更吵的声音所覆盖，文代“嘁”了一声摘下了耳机，耳机线垂了下来，随着她那尖利的高跟踩在已经失去温度的尸体上一起摇动。

　　这个人就是当初害得他们全家死透了的男人，她暗自逐渐摸透当年的事情真相之后，真的是连把他碎尸万段的想法都有，只不过想想也算了，何必再做这种事情呢。
　　明智他自己其实也有注意到吧，注意到她，也注意到周遭的所有人……都已经无形戴上了那个、起初由浪越和他推导出来的式子中诞生的恶魔的面具。

　　每个人，毕竟都是二十面相啊。
　　而浪越的复活给这个社会所带来的，不仅仅是极大的轰动——多方面的因素共同作用，最终会导致的结果是——

　　文代把戴着的面具摘下，面具上已经溅上了不少血了也不能用了，况且还浓腥味十足。小心翼翼地做完了处理之后，文代连着杀人时用的那些东西也全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再慢悠悠地从几乎无光的小巷子里走出，显然已经是娴熟成自然了。
　　人山人海之中，她耳中充斥着的那些“嗡嗡嗡”的声音，几乎都在讨论着初代二十面相的复活。

　　再往前走过一条街的时候，她看到了正在暴动的人群，他们此刻正高声欢呼。新闻已经有报道，暴动分子纵火、抢劫、推翻那些警车……暴动直接导致整个城市陷入了巨大的慌乱。
　　由浪越推动的法则的进行，他所期望的结果——

　　文代轻呼吸几口气，轻盈地爬上钟楼。钟楼最高处的那个楼梯口正站着好几个人，文代想，也许正是浪越为了完成法则所召集过来的人吧。
　　他们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敌意，有的人甚至都做好了攻击的架势。

　　“她是你们的伙伴喔，所以请不要伤害她。”
　　浪越的声音距离她越来越近了。那些浪越的信徒们也不再拦着她，给她主动让了个道。
　　当她的长发被风吹散的时候，浪越朝着她走了过来，轻轻地抱住了她。

　　“文代……谢谢你，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抱着你了。”
　　他笑了笑，如同数年前他的笑容一样温柔。

　　“小南她……”
　　“小南也快去了吧。”浪越轻声叹息着，琥珀色的眸子里涌动着淡淡的哀伤，“她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可惜了。”

　　“也可惜……你还是食言了吧。”
　　“说好的保护永远保护小千绘呢？”

　　“啊……抱歉。”他苦涩地笑了笑，“我下辈子来还吧。”

　　**

　　第一个自愿成为法则一部分的少年已经毫无畏惧地跳了下去。

　　“文代，你害怕死亡吗？”
　　文代摇了摇头。

　　如果让她成为法则的一部分，她也是无所谓的。这么段时间下来，她早已敢张开双臂拥抱死亡，为死亡讴歌了。
　　文代对于生命的流逝早已见怪不怪了，她的眼睛虽然不及医生见证的死亡多，但是也总比普通人见识过不少的死亡了。
　　所谓的二十面相啊，最初确实是浪越没有错，但是他也在时间的流逝里逐渐忘记了本真的自己，这幅面具后来……成为了群众力量的象征。
　　灵魂在呐喊的人，无论是谁，都可以成为改变这世界的狂人。

　　街上不断涌现出浪越的信徒们，如果没有影男、黑蜥蜴和羽柴的帮助，明智大概也不会那么快就赶到这里，也许在他不断被浪越的拥护者纠缠着的时候，站在钟楼的他们已经全部跳下去自杀完成了。

　　文代被风吹得下意识眯起眼，一脚悬空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微妙，而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声音，伴随着细微的喘气声：“不准给我跳下去！舞原文代！——”

　　——明智？
　　她悬在高空中的那只脚收了回来。

　　“该清醒的也不是我们啊。”浪越见到明智的那一刻，文代有见到他一瞬间眼中被光亮点燃，但是他很快抿唇，微微苦笑，“明智，你不对我说‘好久不见’了吗？”
　　明智愣了愣，随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我知道这个公式具有多大的影响力。”

　　“真的吗？”浪越挑了挑眉。
　　“不过……让始作俑者去死……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吗？”
　　她很明显地能感受得到浪越在动摇，真的在动摇。

　　那些孩子们确实按照约定没有再自杀，而她还是被浪越扣在了旁边。

　　“抱歉，文代……”他顿了顿，把她推向了明智，“千绘她就交给你了。”
　　“小林，我们一起走吧。”

　　小林点了点头，和他一起……
　　文代的眼中瞳孔在不断地放大。

　　“不要！！！——”
　　尖锐的尖叫声里，她看到扶住了她的明智拼命冲过去的样子。

　　明智拉住了浪越的手。
　　一直在闹矛盾的两个人……终于和好了啊。

　　而羽柴后来也是救下了小林，看起来确实会是个HE。

　　**

　　这个故事最终却带着淡淡的苦涩味道。
　　浪越松开了抓着明智的手。

　　从塔上下来的时候，羽柴和小林走在后面，羽柴一直在皱着眉大声教训小林，而小林只是边哭边笑着，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点头说“是是是”。
　　她和明智并肩走着，沉默着。

　　“喂，文代。”明智比她先停下了脚步，“当时的你到底是是怎么想的？真的准备要和那笨蛋一起去死？”
　　他说的笨蛋自然是指浪越了。

　　文代抽了抽鼻子，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确实会有这种想法吧。”
　　“这样啊……”他这一次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似乎像是在做什么决定，“你其实也是二十面相吧，我知道你从杀了你那人渣哥之后就开始变了。”
　　他的语气很肯定，“当然，被我发现二十面相的话，按照我的个人准则是要把你送到警局里去的……”

　　文代轻笑了声：“这种事情我在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啊。”
　　“想不去局子里也可以。”
　　文代停住了脚步，一脸懵逼地看着他越走越远。

　　明智的那双冷淡的眼睛里充满着色彩，他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和你成为共犯就好了。”

　　**

　　半年之后，再次去推算这个公式的时候，公式似乎又再次没法成立了。而一直担心着明智无法入睡而被迫成为他抱枕的文代在今天也总算是解脱了。
　　文代靠在沙发上，双眼放空看着天花板。

　　内心虽然被明智都填满了，但是，总觉得有点内疚呢……
　　对浪越。

　　**

　　当七叶千绘告诉她她已经恋爱的时候，还在帮忙明智一起整理洋馆的文代夹着电话筒，持续表示懵逼状态。

　　“喂喂喂我的大小姐……谁把你的心给拐走了啊？”文代可方了，这妹子太单纯了，她总担心这妹子被人骗啊！
　　“诶嘿嘿！”那边的千绘似乎笑得很开心，“他啊，是我的英雄喔。”

　　嗯？能让千绘亲口说出是她英雄的人几乎没有吧？
　　欸？等等……
　　她似乎想到了谁来着。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

　　“是……他吗？”她的声音蓦然颤抖了起来。
　　“诶嘿，其实那一天……我去救了他喔。他现在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能说能笑活蹦乱跳，就是他还挺……毒舌的，和明智先生一样！”

　　**

　　文代和明智人生第一次出去约会的那天明智把那天的行程都推掉了，本来按常理应该是能够好好玩一天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作孽，半路上就遇到了七叶家的小公举千绘。
　　千绘正搀扶着比她高上许多的人的手臂，笑的正甜呢。

　　眼神交汇的瞬间，不仅仅是她一个人惊讶，就连明智的神情也都僵住了。

　　“呀！文代！”千绘欣喜的叫声，她看到文代就松开了旁边的人的手臂，飞快地扑了过来，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赶紧转头，“秋人！秋人！我介绍我的好机油和她的男友喔！”

　　这名字让文代愣了好一会，她和那人四目相对了好一会，最后她扯开嘴角，轻声说道：“你回来了？”
　　“嗯。”他平平淡淡地答道，“文代……你确实是个幸福的女孩呢。”
　　“……对呢，哥哥。”本想叫他浪越，最后她还是收住了，她仰起脸来，第一次叫了他哥哥。

　　——浪越，你也要幸福啊。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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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我而言，我超级心疼浪越小天使的……
不过这算是最好的HE了吧。
*嗯，就这样结束了吧。
大家下篇文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