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石记》村长张富贵

12、救治大楞一

　　这个二婶是我们村的赤脚医生，感冒发烧头疼脑热的给开点西药，输输液，打打针。二婶别看是村里村医生，对西医不是很精通，但是娘家是中医世家，祖上几代都是行医的。很多疑难杂症用她的祖传草药秘方都有奇效，甚至很多外村和城里的都慕名而来，求医问药的络绎不绝。
　　农村人有这个习俗，村里很少直呼对方名字的，都是以亲戚的叫法来叫，其实不沾亲，就是个称呼。我们娘俩一路小跑的把大愣推到了二婶家，二婶那会刚起来。看到我妈我们娘两推着车子大早晨就跑来了，一看车上的大愣，把二婶也吓了一跳。我妈说：“他二婶啊，你赶紧看看，这孩子是咋了？二婶看看大楞说，这是中毒了，赶紧招呼二叔说：”当家的，赶紧出来，把孩子抬进去，二叔在里屋正洗脸呢，听见喊，连擦都没擦，就哩哩啦啦的水跑了出来，我们几个把大愣抬了进去。
　　抬到屋里，二婶马上把针灸拿出来，朝大愣的头上不同的位置就扎了进去，接下来把鞋脱了，又扎脚心。我妈这时候对我说：“你赶紧找大愣的奶奶去。”我转身出门去大愣的奶奶家，一路上跑的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半路上，我爸看青从山上下来看到我问我跑哪去？我说：“大愣不行了，这会在我二婶家呢。我妈也在那呢。我妈让我找他奶奶去。”
　　到大愣奶奶家把情况告诉了他奶奶，老太太赶紧喊大愣的老叔，一家人听我这么说，都赶紧收拾走。我又一路小跑的返回二婶家，到了二婶家，二婶说：“我已经用针封住了他的穴，防止毒进一步扩散，但是现在我还不敢确定他中的是什么毒，我这条件有限，急病我这治不了，别耽误了，还是先送县里医院吧。”
　　这时候我爸也匆匆赶来了，我爸对大愣老叔说：“赶紧找找你哥和你嫂子回来吧，这孩子都这样了，不然咋办？”大愣老叔说：“我哥到是好找，我去找，我知道他在哪个工地上班。但是我嫂子…….哎……..”这时候村长郑大舌头的爹扒拉开人群进来了说：“你说这秋八十夜你个兔崽子不给大人好好干活，净给添乱。”这话明显是对我说的，我白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郑村长披了件风衣，梳着锃亮的背头，嘴里叼个烟卷看见我白瞪他，继续拿手点着我说：“别不服气，当着你老子的面我也敢说，你毛白了都扯蛋。”我小声嘟囔说：“你闺女好，提个二斤半的大舌头说话都不利索。”我爸爸给我一下子说：“嘟囔啥呢？你叔说你你听着，是为你好。”郑村长看看大愣，又看看我说：“你们两个昨天晚上一起去哪了？”我说：“去哪你管的着吗？”我爸又给我一下子说：“好好和你叔说话，没大没小的。”郑村长好像根本就没在意我刚才和他抬杠继续问我：“那你们两个在一起他这样了，你咋啥事没有，活蹦乱跳的呢？我早就知道你小子心眼子多，你说实话，到底咋回事？”
　　要么说村长就是村长呢，考虑问题就是全面，他这么一说，众人齐刷刷的把目光全看向我。我马上刺头的劲头又上来了说：“咋着，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害的大愣啊，你别没证据给我乱扣屎盆子啊。”我妈马上走过来扒我的衣服，我说妈你干啥呀？这么多人呢，我也是半大小子了。我妈说：“我看看你身上黑不黑，说着就把我上身的衣服扒了下来，看看一切正常。接着又把我裤子卷起来看，也没啥事。把我裤子放下来，骂道：”要是也这样我连管都不管你，直接埋你，我也省省心。”
　　这时候村长分配任务，赶紧去村部发动拖拉机，卸门扇当担架，送大楞去县里医院，由大愣的老叔负责去找他爸，我妈和大愣的老婶去找大愣妈，他去村支部拿广播喇叭喊。如果大愣妈在不远的地方就能听到，听到儿子这样肯定会回来。
　　就在此时瞎大爷从嘈杂的人群出来了说：“富贵你把你俩昨天晚上的事情和我在说一遍，于是我详细的和瞎大爷说了一遍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瞎大爷对郑村长说：“郑书记啊，不用去医院了，大楞这个毒我能除，直接拉我家去吧。”
　　听见瞎大爷这么说，他在村里是德高望重的，人命关天他应该不是开玩笑，郑村长此时看了看瞎大爷，掏出带棒的希尔顿香烟给瞎大爷发了一根点上，他自己也点上吸了一口说：“八叔啊，那你说说这小子中的是什么毒啊？”瞎大爷吸了一口烟慢慢的说道：“大楞中的这叫瘴毒，我之前也中过，一个郎中给我治好了，后来他给了我方子，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吧。”
　　就在大家七手八脚的要抬大楞去瞎大爷家的时候，大愣妈和我妈还有大愣二婶骑着自行车回来了，原来大楞妈今天早晨不知道抽什么风要回来看看，在半路上刚好遇见我妈她们，所以没多久就回来了。一放下车子大愣妈就象杀猪似的干嚎，一边走一边说：“大楞啊大楞啊，说着进屋了，看见大愣躺那，就上去摇大愣，完后转头看看我，疯子似的冲我过来就给我一个大嘴巴子，嘴里骂道：“你个兔崽子，你个挨千刀的，你把我儿子害这样，我跟你没完，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让你偿命。
　　这时候我妈也疯了似的过来扯大楞妈的头发。她们打做了一团，一边打一边说：”你个疯婆子，你要在打我儿子一下我跟你拼命，众人一见纷纷上来拉架，好不容易把她们拉开了。
　　这时听见大愣咳嗽了两声，张开嘴虚弱的说：“妈，妈。你别打富贵，你别打富贵，大愣妈听见大愣在叫她，转身撒手去拉大愣说：”儿子，儿子，你这是咋得了，是老张家的兔崽子害的你不？“大愣说：”妈，妈，真不是，真不是富贵，富贵是我最好的朋友，其他人都不和我玩，只有富贵和我玩，你和我爸都不管我，就我一个人在家，别人都骂我是野种，都不让和我玩。妈，你知道我多可怜不？你说你和我爸都不管我，你们生我干啥啊，我死了到好了，也省心了，我多想有人管我啊，哪怕是打我。我每次看见富贵他妈和他爸打他我都觉得挺羡慕富贵的，我多想你和我爸也打我一顿，好歹比我没人管强啊。“
　　大愣说完又闭上了眼睛，这回大愣妈不疯了，坐那象个木头疙瘩似的一言不发。我妈这会得理不饶人了，说：“别啥事都往我儿子身上推，你儿子出事了是我儿子和我一起推他二婶这来的，我又骑车去找你，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这么大岁数了咋就没个良心。这时候大愣老婶打圆场对我妈说：“行了，嫂子，少说两句，我嫂子也是着急不是。”我妈还继续说：“着急也不能乱扣屎盆子啊，我儿子是淘，是不听话，但是话又说回来，小子有几个不淘的，除了傻子不淘。”大愣老婶转头又对大愣妈说：“嫂子，你也别怪这个赖那个的，你说你整天不着家，富贵我都看见过几回给大楞拿包子馒头吃，富贵虽然淘，但是这小子不祸害人，每次见面都婶子婶子的叫，从来不见他小偷小摸的，这小子其实挺仁义的，大愣他俩在一块就是淘点，但是从不祸害人。”
　　这正说着呢，瞎大爷进来说：“你们都别吵吵了，赶紧把人抬我那去，你们在吵吵耽误了就真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