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石记》村长张富贵

10、看青

　　我们农村的学校每年都放秋忙假，主要是为了收秋，帮助大人们去地里干活。每年秋忙假放十天，不留作业。放了秋忙假，白天去地里帮助大人干活，晚上去山上看青，防止有“勤快人”夜里偷粮食和水果。一般在半山腰上用谷草和木棒临时搭一个窝棚。几家轮流守夜，我放了秋忙假我爸安排我们看前半夜，后半夜的时候我爸和其他的劳力换我们去，因为前半夜“勤快人”基本不出动，都是后半夜出动的多。晚上吃完饭我爸说你去看青吧，这个活我愿意干，走的时候我顺手从外面锅台上偷着拿了几个包子，在收秋的时候活比较累，一般都做点好吃的。看青需要带一些东西，比如手电筒，镰刀等，防止有野兽袭击，镰刀那玩意我不知道怎么用，所以我随手拿了一条没有装镐的镐把，这个镐把是山上长的硬木苦梨木，有1米多长，非常结实。出门叫了声黑子跟我走，黑子摇了摇尾巴跟着出来。走到大愣家的门口，我在外面吹了几声口哨。大愣知道我在外面喊他，不一会出来了。他问我，干啥去？我说：“看青去，你去不去？”大愣说你等下我啊，我去把门锁上。我知道大楞可能还没有吃饭，所以出门就顺手拿了包子塞给了他，他也不和我客气，一边走一边吃包子。我们一路无话踏踏的往山里走。走着走着大愣突然站住并拦下我，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黑子也蹲在地上。这时候听见玉米地里有咔咔的声音。大愣伸手把我的镐把拿了过去，我想是不是有人在偷玉米？就在此时，黑子悄悄的从另一侧进入玉米地，大概过了一分钟，只听见玉米地里刷刷的声音，一刹那，从玉米地窜出一个黑影，要说大愣的动作相当快，手起棒落，结实的打在黑影上，只听见沉闷的一声，那个黑影应声倒地。黑子嗖了一下从玉米地窜了出来。我赶紧用手电一照，一看是一只獾子。仔细一看我次奥，大愣也太他妈的狠了吧，就那一棒子，把那只獾的脑子打开了花，那獾子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就哏屁着凉断气了。我说大愣，你他妈的是不是人啊，就这一棒子下去就给獾子开了花，以后我可千万别落在你手里。大愣嘿嘿的憨笑说这下黑子有口粮了。我说明天剥了去瞎大爷家炖一些肉，余下的在给黑子。我们很高兴这个意外收获，走到了看青的窝棚那，我们两个钻了进去，黑子蹲在外面。我说：“大愣，等下我爸他们换咱们来。咱们去水电站那卸铁架子去，大愣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和大楞躺窝棚里眯着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山下似乎有脚步声，应该是有人换班来了，我爬起来在山上用手电晃了晃，并且开关三次，让手电闪烁三次，山下的也用手电晃了晃并闪烁三次。这是暗号，山里人迷信在深夜山里是不能说话的，据传说不知道是人是鬼，有的鬼叫人如果你答应了，就把活人的魂给勾走，不能乱搭话。所以要用手电对信号,鬼见不得光，自然不敢用手电。等下我看我爸和另外两个人拎着镰刀上来了。看着我，看看大愣说：“你咋来了呢？“我知道我爸不喜欢大愣，我赶忙说：”我一个人害怕，让他给我做伴来了。我爸说：”那你们回去吧，你们两个不许给我惹祸啊，要是惹祸我打断你们的腿。”大愣拽着那只獾子。我爸爸问：”哪来的？“大愣说：”刚才来时打的。“我爸说：”拿啥打的。“大愣说：”就拿镐把打的。“我爸拿手电照照看了看自言自语的说：“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下山先到了大愣家把獾子放回去，我说：“你在拿盒火柴和旧车带子吧，手电万一电池不够我们要点车带子，在拿上锤子和扳子钳子什么的。”我们出来后朝鬼戏台的方向走去，黑子在后面跟着。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鬼戏台，山里夜静的出奇，只听见那条瀑布哗哗的流水声，偶尔几声凄厉夜鸟的叫声，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我有点后悔来了，但是大楞在我又不敢说我害怕，不然要被他笑到后半辈子去，我们两个借着手电的光摸到水电站的门，那个门早就坏了，我跟在大楞后面进去，用手电照照里面破烂不堪。我拉拉大愣，指了指边上的铁架子，意思叫他去卸，那小子力气确实够大，搬着铁架子上的角铁来回晃，因为年久都生锈的很厉害。几下就掰弯了。随后在来回晃，只听见咔嚓一声，一根角铁就卸下来了。接着卸第二根，第三根，我觉得差不多够了要走的时候，大愣突然一下重重的靠在我身上，把我吓了一大跳，我们两个背对背站着，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看到不同的方向。我正要骂他，他突然拉了我一下，指了指这个破房子的角落，我顺着看过去，我感觉我头发都一根一根的立了起来。因为我和大楞看到这个破屋那个角落里似乎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