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大人有喜了》青萝烟萝

28、028：掉入暗河

　　李晟睿抱着怀里的人儿，她现在软得好像一条鱼，只要他一松手她便会滑入水中。
　　这是地下暗河，水温很低。
　　两人的衣服完全湿透，再加上他们真的贴得很紧，李晟睿眉头微皱，自己的身体竟然有了反应。
　　再这么抱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她是苏焕的妹妹，自己也将她当作妹妹，要是真的擦枪走火，苏焕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可是刚才看见她奋不顾身地朝他飞来，心中竟有一丝温暖。
　　李晟睿摇着怀里的人儿，“阿九，阿九。”
　　宫九棂长长的睫毛闪烁几下，醒了过来。
　　她在沉入水中的时候便晕了过去，晕厥中她又梦到了沉入大海的事情。
　　她害怕，她不敢放手。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冰冷，而李晟睿，是她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李晟睿身体的异样已经越发明显，宫九棂也觉察到这一点，她满脸绯红，想要离开他的怀抱，但是又发自内心地害怕。
　　“阿九，你醒了没有？”
　　怀里的人儿微微点头，李晟睿如释重负，他放开宫九棂。
　　离开那个怀抱，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她原本以为李晟睿会放开她，但是没想到一只大手抓着她的小手，“这里没有光，我们牵着手走才不会走散。”
　　这只手，将她漂浮在半空中的心安定下来，也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她恢复了几分理智，她问，“为什么明明知道焚香有问题，还在里面睡觉？”
　　李晟睿道，“这叫将计就计，如果本王不这么做，他们也不可能将本王弄到这个地方来。”
　　“你想做什么？”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聊天，她不知道前方会遇到什么，但是总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安心。
　　“阿九，你觉得在晋城谁可以只手遮天？”
　　“……王爷与太子殿下。”
　　李晟睿满脸是笑，“没错，本王的这个二哥恨不得本王早点死，但是本王名声在外，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本王一进醉金楼的雅阁便知道焚香有问题，本王不说破，便是在等你。”
　　宫九棂的心微微震动一下，“等我？”
　　“秋水是本王找来，本王知道她嘴里藏不住事情，这才又将本王要你练舞一事告诉她。本王知道你知道本王要你练舞一定会生气，然后算准时间，等你出木屋的时候，刚好会遇到小刘。小刘通过这些日子的锻炼虽然变了不少，但是他还是在你面前无法撒谎。这样一来，你自然就知道本王在醉金楼，也自然会前来醉金楼。”
　　李晟睿，果然是只老狐狸。
　　宫九棂又问，“王爷为什么要等我？”
　　李晟睿叹息一声，“有些事情，阿九会替本王完成。”
　　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他完全不像人类。
　　对，她不擅长赌，也没打算自己能用赌的方式赢回李晟睿的财产，她将黑金虎牌拿出来，只是为了引起中年男子的注意。
　　其实早在出睿王府之前，她便命令侍卫将大箱子的底部挖空，将里面的金银珠宝全数拿出，换成一名侍卫藏入其中，再封住箱子。
　　她也早有猜测，醉金楼的幕后老板是李戎君，而李戎君绝对不会只看中李晟睿的钱。所以，他们并不会过多检查箱子。
　　现在，躲在箱子里面的侍卫应该已经被抬入醉金楼腹地。
　　宫九棂道，“王爷果然心细如尘。”
　　李晟睿笑着，“不然本王怎么可能活到今天。”
　　那只牵着她的大手用力了几分，“阿九，你明明可以独善其身。”
　　对，她明明可以独善其身，可是她却偏偏和他一起掉入这里，如果她事先知道醉金楼的底下是一条地下暗河，打死她，她也不会下来。
　　当然不能这么回答，他是主子，她是侍卫。
　　这么回答，以后还怎么做一名前途无量的侍卫。
　　宫九棂道，“阿九是王爷的侍卫，贴身保护王爷是阿九分内之事。”
　　李晟睿的脸上透着一丝失望，“阿九还真是尽职尽责，不说不瞒你说，本王这次来，是来找苏兄。”
　　李晟睿来找苏焕？苏焕不是去找苏白去了？难道他是失踪了？
　　“阿九，焕兄是你的哥哥，这事本王不想瞒着你，在苏白失踪的那天晚上，焕兄也消失了，两人就像人间蒸发，无论本王花多少人力物力都没有找到关于他们的一点线索。不过就在前几天，有探子来报，他们在醉金楼的角落发现非常浅显的我们行军打仗时候的标记，所以本王怀疑，焕兄的失踪与醉金楼有关。”
　　宫九棂木然，李晟睿不是来寻找关于李戎君线索的？
　　如果苏焕的消失真的与醉金楼有关，那么是否代表太子殿下与二当家有关？
　　宫九棂想着这些复杂的问题，步子明显慢了下来，李晟睿有所察觉，他道，“阿九，是不是后悔当本王的侍卫了？”
　　后悔到不至于，现在她的轻功不错，如果以后李晟睿有什么意外，她完全可以逃生去。只是她想不明白，二当家如果只是为了报仇，那么他为什么要和太子联手？
　　难道是因为李晟睿帮了苏家？还是因为按照晋国律法，杀人偿命，而苏焕在承认自己杀人以后，却只是被流放，所以他的恨，已经包括整个晋国的王法，他想要颠覆晋国？
　　宫九棂不免觉得自己全身发寒，这些人都是疯子。
　　不对……
　　她看不见，李晟睿也看不见。可是他是如何能在这完全黑暗的地方行走？
　　李晟睿说，在修建睿王府的时候，他请了擅长五行八卦的机关高手将睿王府改了一个遍，而醉金楼精妙的机关也无不透露着神秘。
　　宫九棂全身一震，她抬眼看着前方，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却觉得这个男人的可怕。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难道醉金楼的幕后老板不是李戎君，而是李晟睿？
　　所以，就算他输了全部的家产，不过是将自己的银子换了一个地方存放。
　　不对，还是不对。
　　如果醉金楼是李晟睿的，那么他的探子为何会在醉金楼的角落发现标记，而他进入自己的地方又为何要费如此心力？
　　宫九棂刚张口，李晟睿便道，“阿九，本王知道你要问什么，这醉金楼是本王的，也不是本王的。其余详情，你以后就知道了。我们现在掉入这醉金楼的里面，无人知晓，今日过后，会有两个人代替你和本王回到睿王府。还有一月便是父皇寿辰，到时候‘睿王’会派天雪进入皇宫表演戏法，趁机行刺父皇。父皇会重伤不治，而‘睿王’会被打入死牢，太子登基。”
　　她果然没有猜错。
　　李晟睿继续道，“焕兄对那件事情执念太深，他以为只要自己死了就不会再有伤亡。他错了，就算他不在了，那个人的报复也不会停止，因为他已经将恨转向整个晋国。除非江山易主到他满意的人手中，否则他不会善罢甘休。”
　　宫九棂问，“太子殿下是他满意的人？”
　　李晟睿摇头，“不是。”
　　“那谁是？”
　　“…….”李晟睿沉默了一会儿，“是本王。”
　　宫九棂停下步子，她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也就是说，李晟睿已经与二当家见过面了？她慢慢地松手，他这是要将自己带到二当家的面前？
　　李晟睿觉察到宫九棂在松手，他不免握紧了几分她的手。
　　“阿九，你在想什么呢？这天下，本王要也要亲手将它拿下。本王熟悉这里，不过是事先拿到了这条暗河的地图，不过……”
　　李晟睿眉头微皱，“现实和想象还是有一定差距呀！本王现在都快分不清究竟在哪个方向了。阿九，你方向感好不好？阿九……”
　　被他握住的小手冰凉如冰，李晟睿觉得不对，再唤了一声，“阿九……”
　　宫九棂低着头，刚才，有一个东西撞了她的小腿肚一下，那个东西感很庞大，如同鲨鱼一般。
　　她在心里告诉着自己，不会，这里不会有鲨鱼。
　　但是，刚才究竟是什么从她的身边游过？难道李晟睿没有一丝察觉吗？
　　“阿九……”
　　她脊背生凉，拜托，不要说话，不要动，不要……
　　李晟睿摇着宫九棂，“阿九，你不要吓我？”
　　宫九棂全身肌肉紧绷，那东西又撞了她的小腿肚一下，突然脚下一空，跌入深潭。那只手一直抓着她，两人在急速流动的暗黑里面，朝着不清楚的方向流去。
　　宫九棂在水中睁着眼，墨发将她紧紧缠绕，肺中的空气变成小气泡冒出，她抓住李晟睿的手越发用力，好似要将指甲扣入他的肉里。
　　她看不见，所以更加恐慌，像是有无数黑蛇从地狱爬出要将她拖入地狱。她拼命挣扎，不要，我不要死。
　　李晟睿似乎觉察到宫九棂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着她，以唇对唇，将自己口中的空气度给她。
　　她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八爪鱼一般缠绕在李晟睿身上。
　　他只紧紧地抱着她，将她护在怀里，他的身体不停地撞击着水下礁石，在黑暗的地底暗黑里面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两个人都到了极限，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