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冶彼岸》白芍承诺

2、02

　　早上还没睡醒。
　　只感觉到肚子上悬挂了比往常更重的分量，这个感觉就好像放了什么在上面，手？嗯！手！
　　“啊！彼岸花，你个混蛋，你个色狼，我好心收留你，你竟然得寸进尺！”
　　一脚踹了上去，力气之大直接把他踹下床。
　　某人，不，某色狼揉了揉惺忪的眼：“我没地方睡，而且我问过你的，你自己答应了。”他顺势爬在我的床沿边继续睡觉。
　　“你平常是怎么睡的就怎么睡！”一声怒吼，让他彻底惊醒，然后无精打采地回复：“哦...可是以前是在暗黑世界，属于失重状态...”
　　“算了...”看在他等会就要帮我的份上先饶了他。
　　“主人是不是又在想什么时候我可以让你回去？”
　　这小子会读心术？
　　“在这之前，主人可不可以陪我做一件事。”
　　“嗯，说。”在他面前总有一种自己是女王的感觉。
　　“我想和你一起去见0108。”
　　“那个渡魂者？见他干嘛？”
　　“我想他应该会开心我终于找到主人了。”
　　为什么彼岸花找到了我，他会开心，莫不是，有JQ(奸情)orz ，我又不是腐女，这种重口味的Bl 我真没半点兴趣。
　　“我被他所救，是他赐予我新的□□和力量，可惜忘记前世所有记忆，0108是千百个渡魂者中实力最强的，他告诉我给我的暂且永生是为了找寻冥冥之中的有缘人，恢复记忆的瞬间，也许我能再世为人。”
　　“这么说，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这么说，是我想歪了......都怪他，总是对我毕恭毕敬，让我觉得他就是一小受...
　　“嗯，除了主人，他便是我最重要的人。”
　　“好吧，那就去看看吧。”
　　“是。”他的脸上扬起幸福的笑，然后拉着我的手。我还没反应，早晨的明亮转瞬变得黑暗。
　　完全看不清任何东西，就好像是盲人的世界。
　　“看来，0108在休息呢，这可麻烦了，暗黑世界无比庞大，要想找他可不容易。”
　　这就是暗黑世界？果然人就像在外太空，脚不用沾地，随手一挥就能往前进，但是这种空寂感恐怕不是常人能承受的，这也是为什么彼岸花那么迫切的希望出来的原因吧。
　　“主人，一定要抓紧我，否则，如果迷失，你将永远出不去！”
　　我听了直抽眉，凭着感觉一巴掌拍到他的脑门：“这么危险的事不早说。”
　　“我不知道他在休息啊...”带着点委屈。
　　结果在黑暗中，我有一脚没一脚地往前划，可想而知，在他身后的我被撞的有多惨，我都在怀疑我的鼻梁是不是都撞歪了，终于，我忍不住了，甩开他的手：“你走前面！我出声你就能知道我的方向，这样总可以吧！”
　　估计他也被我撞的够呛，默不作声地松开了我的手。
　　很久…很久，久到我的耐心因为完全消磨光，我刚又要大吼。
　　“0108！”彼岸花忽然兴奋大喊。
　　在黑暗中我只知道他说了什么却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跟着他的声音游过去，忽然又撞到了人。
　　这下是真疼，什么东西这么硬！
　　于是伸手去摸，一片冰凉的肌肤，根据我举手的高度，应该是脖子，滑滑的布，再往下是硬鼓鼓的...随着呼吸起伏不定。
　　“彼岸花，你什么时候有胸肌了？”
　　登时，手被牢牢握住，不，不，这绝对不是彼岸花的手，虽然他们的皮肤都很软，而且还很冷。但是，他从来不会用这么大的力度来握住我的手腕，尽管我非礼他。
　　那么...这个只能是另一个人了...
　　“0108！”我惊呼。
　　不是吧，我不是有意冒犯您老人家的，彼岸花说他很强，会不会一巴掌拍死我，这个傻缺，居然自己跑去找0108，0108就在我面前啊！
　　“人类？你是谁？”竟然是很好听的清冷男音，如若雨珠跌落玉盘的清脆。
　　刚想开口说话，他的周身散发出微弱的亮光，不，应该是只有我能看见，因为他的眼睛同样没能聚焦在我的脸上，我竟渐渐看清楚了他的脸，又是一口气吞了进去。
　　为毛渡魂者都要长这么好看，而且看见他们的都是死人，难道是让死人在死时有一点精神安慰，走的开心点吗，为毛呢！
　　面前之人脸庞温软如玉，眼眸半嗑，应该是未睡醒导致，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睁开的眼睛，略薄的嘴唇却不失饱满，高挺的鼻梁与唇型连成一线，如果彼岸花是与生俱来的妖冶，那么他便是浑然天成的忧郁，他穿着类似与第一次看见彼岸花时的黑色劲装，勾勒出接近完美的好身材，额，想歪了，想歪了。
　　“你是谁...”恨微弱的声音像是有气无力，扣住我手腕的手也渐渐失去了力气，垂了下去，他竟然朝我靠了过来，一张温软如玉的脸就这么靠在我的肩头，如今，美人在怀...等等，乱了！
　　“彼岸花，你个笨蛋在哪里啊！”虽然靠在我身上，但由于是失重状态，我扶住他并不会觉得吃力。
　　“主人你在那里啊！”
　　“这里！”我看到了不远处的彼岸花。
　　“哪里？”但似乎他并看不见我。
　　“你的一点钟方向，向前游50下...”
　　在类似于盲人指路后，他终于抓住了我的一直伸着而僵硬的手。
　　“你的恩人貌似情况不太好……先回到现实世界，这里这么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又是一阵阴风，眼睛因突来的强烈阳光而微微不适。
　　然后是狠狠下坠！对了，外面的世界受重力影响！
　　我靠之，彼岸花你一定是故意的。
　　“碰”三个人，不还有两个鬼的重量差点压瘫了我的床！
　　我差点喷出一口口水，因为0108正好压在我身上，一个成年男子的全部重量对于我而言，无疑是十分沉重，而彼岸花就更惨了，他刚好落在床的边缘，一半身子在床内，腿在床上，哎，可怜的腰似乎要被硬生生折断。
　　“彼岸花，你快点挪一下，重死我了！”我无力哀嚎，什么情况，为什么他老是拽着我的手！
　　将0108仰面翻过来，平躺在我的床上，于是我和彼岸花用手掌支撑着脑袋趴在床沿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人看。
　　“都是我不好...”
　　“…”
　　“是我让0108用异术看向未来，我需要知道你的此行是否正确。然而竟让他昏睡了四日还醒。”
　　“那你怎么不自己用？”莫不是道行不够？
　　他摇了摇头：“每一位渡魂者只有一项异术，透视未来只有他能做到。却不想耗费他这么多精力。”
　　“这么说你的能力…”
　　“倒转时光。”
　　还好我遇见的是好脾气的彼岸花，若是其他的异术，对于我而言根本没用。
　　“主人，有新的人即将死亡！”他的耳朵动了动，说出。
　　“嗯，去吧。”我点点头，又拉住他：“死的是...谁？”
　　他顿了顿神色严峻，这是很少在他脸上能看见的表情。
　　“第一高中，副校长，枚卫忠。”
　　果然！我的猜测没有错，三年前的人正在排队迈向死亡，不能再等了。
　　彼岸花这次去了很久，我空等有些饿了，便去下楼拿了点吃的，没想到母
　　亲工作放假也在家。
　　“怎么没去学校？”
　　“我，额...”我这才想起，按道理，我今天确实有课程，可是被彼岸花带来带去早就忘记了时间。
　　“我...我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然后飞速走楼梯，忽然把手往下按，我暗叫不好，可是却来不及堵住房内的人出来。
　　0108！混蛋，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醒！
　　慌张地想要用身体遮住他，但是...貌似身高不够...转头看母亲，一脸疑惑的样子：“不休息吗？”
　　“额，嗯休息！”一把把某鬼推进屋内，抹了把虚汗，差点忘记了凡人看不见他们。
　　“你，什么时候醒的！”
　　突然他靠近，，在我以为他有什么不轨的想法时，他竟是伸手拿了一块我怀中的饼干，默默在一旁研究该怎么食用，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才放心地吃下去，然后再看向我。
　　好吧，我服了，将整袋饼干都给他，
　　为什么彼岸花说他是最强者，莫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看他有点天然呆的样子白白浪费了完美的身材。不过人不可貌相，也许他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是个好人。”他好听如雨珠跌落玉盘的声音响起。
　　就因为给他吃饼干？那是因为看你萌好吧。
　　“可惜，离死期不远。”他再次响起。这次我却静谧无声。犹如沉重的一声闷雷炸在我的心上，眼脸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大概所有人在知道自己的死期后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慌感吧。况且，现在的我竟开始留恋，我喜欢整天和只有我能看见的彼岸花待在一起，和他一起疯，欺负他…那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感让我无法拒绝他。
　　“我告诉1106只是部分未来，如果我告诉他全部，只怕他毁了这个原本就设定好的结局，那才是真正的错误。”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不怕我反悔吗，只要是人，都会贪生怕死。”
　　“呵呵，我敢说，就不怕你回头，因为，你，——不——会，可是1106不一样，他的痴念会破坏所有计划，我只能这么做。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就是那个人，嘶，长的一般啊~”他像是很认真地打量我，不怀好意的笑突然放大数倍，确实我在人间还算是美人一个，但是在他们面前就好像是只能跟在后面的小丫鬟。
　　“0108！”我惊呼，这个好色之徒！果然还是彼岸花最正常了，我瞪了他一眼，然后更为敏捷的倾倒身体，“我算是长的丑的，地球人比你好看的多了去了，鼠目寸光！”
　　“撒谎！我才是最好看的！”
　　嗯？这貌似是撒娇女生的口吻啊...
　　“在我看来，你还不如彼岸花呢！”继续讽刺。
　　“你！他的脸还是我给的！他柔柔弱弱，还那么喜欢哭，你个丑女人知道什么啊！”
　　女人，女人，还是丑女人？彼岸花果然是被他带坏的！
　　一个抬脚直接命中他那高傲的下巴，他的眼睛在一瞬间睁大，好像是难以置信，哼，彼岸花没跟你说，我最擅长的就是出其不意吗。不过，依他这么说，好像花花确守很容易哭…柔柔弱弱…好像确实只有我教训他的份，长发及腰，如果打扮成女生，除了身高，应该就没有任何破绽了吧。好像看他穿女装啊..
　　他的脑袋后仰，然后眼睛一翻就再次倒在我的床上。
　　没过多久，彼岸花倒是回来了，看到0108还没醒来，又是一脸内疚。
　　当然，我怎么可能告诉他，0108就是被我踹昏的呢？
　　0108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们渡魂者好像不用进食，反正我早就跑到楼下再拿了一盒饼干，再次上楼的时候，0108已经不在，只剩下了彼岸花。
　　“他说他不会放过你...主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逾矩的事，0108发怒，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嗯？”我挑了挑眉，这就好像一个被欺负的小孩哭着说我一定会找你算账,“不用管，若真是不放过我，为什么还逃跑...”
　　“呵？逃跑？”
　　我递过去饼干。他在狐疑后，用手指捻起一块，学着我的样子，慢慢咀嚼起来，样子像极了一只毛茸茸的花栗鼠。
　　我用自己的油手擦了他一下沾满饼干碎屑的嘴角。
　　两人之间并没有因此尴尬，就好像是最亲密的两个人。
　　“花花，以后别叫我主人，我是儒沁心，你的朋友。”
　　他默默注视了我很久，然后淡淡地笑了。
　　“你叫我花花...真好听。”
　　突然眼前又是一黑，自从遇见花花后，我已经习惯这种突来的变迁。
　　之身在一条流光溢彩的长廊，我好奇地看着四周，扯了扯彼岸花的衣袖：“你能不能和我说一声啊！”
　　“我是早上发的功…因为功力不够，我也不知道要这么久才开启了时光隧道。”
　　“所以…白天看0108是借口？”
　　沉默……没良心啊……
　　我本想转头看向他，他突然扣住我的脑袋：“不要看我的眼睛，否则会失去记忆，大概还需要3分钟的样子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又是那种感觉，像是跳楼的那种晕眩感，果然，功力不够，连预测都算不准。
　　摔下来的时候，并不痛，我拂去衣服上的尘土，望向四周，熟悉的灌木和绿化，第一高中，我的母校。
　　但是我，我需要知道确切的时间，否则我难以采取措施。
　　“花花，现在是几号？”
　　一秒，两秒，三秒，沉默。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再看去的时候，就看到彼岸花躺在不远处，没有半点反应。
　　难道是功力耗尽？像是0108一样，会陷入暂时的昏睡，但是难道人抗着回去？，第一高中不容易打车，我的家离这里不是一般的远啊！那么...只能女生宿舍了。
　　看现在的时间，应该接近早上了，但还有点朦朦胧胧的黑。
　　将他放到我的床上我已经累的虚脱，倒了一杯水，我开始庆幸我
　　睡在下铺。
　　“儒儒？你怎么起来了？”是同宿舍的亦喜，正好撞见她上厕所。
　　“哦，嗯睡不着。”
　　“奇迹啊，平常起床零响五分钟都还要赖床的家伙竟然早起。”亦喜爬回床上，将自己的枕头和被子抱下来。
　　我正在疑惑她在干什么的时候，她又面向我：“既然你睡不着，把床让给我吧。我亲戚来了，床单脏了。”
　　“不行！”我又是一声大吼，然后心虚地瞟了一眼其他的人，还好，没有吵醒任何人。
　　“小气，我不会弄脏的！”亦喜已经打算将枕头甩到我的床上。我已经没什么余地了，直接掀开被子，躺了上去。但是我发现，常人虽然看不见彼岸花，但是如今，被子盖在上面，会突起，等于暴露了他本身。
　　于是心一横，我尽量贴过去，用自己遮住他的身形，将他的脑袋往下按，勉强看不出来。
　　“你竟然还在长身体…”
　　话落，她重新倒回自己的床。
　　但是此刻…全身热血往脸上涌，他淡淡的呼吸，在我的脖子旁起伏，随着呼吸，随时都能接触的肌肤，值得庆幸的是，他全身都很冷，两个人抱在一起不会觉得热，我告诉自己，这么做只是出于…出于什么…嗯，彼岸花不会喜欢其他女生的触碰的。
　　看着朝阳微微吐露白光。看着阳光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暖光，他的眉宇间皆是疲惫，也是，0108在窥视三年后也是累倒睡了三天三夜，更何况是彼岸花，这个功力如同三脚猫的家伙。摸了他柔顺的发丝，该让他剪一剪了，头发比我还长。然后我在铃声响起的一瞬间，我立刻跳起，迅速整理了一下衣服，就逃出了寝室。
　　我顺便问了一下往来学生中的一个日期。
　　10月03日。
　　爆炸事件前10天，果然，连日期都没算准。
　　在走去教学楼的路上，脖子一涩，好像有重物挂在上面。
　　“啊！江烨尉，你要死啊!”我怒吼，为什么每次我走在这条路上，都能偶遇他呢，明明男女宿舍还隔了一幢教师宿舍啊。
　　“呵呵，终于有精神了。”
　　我记起来了，这段时间，我刚刚发过烧，请了几次病假，最近都不在学校住...还好，亦喜不是我班的，应该不知道我原本昨天是请假的事情。
　　“嗯...差不多好了。”
　　“你要注意点保暖，现在禽流感到处都是，别出去乱晃。”
　　“知道了，啰嗦。”
　　相伴着进入教室，我深呼吸了一口，我回来了!
　　“你这样子好像几年没回来一样。”
　　额...有那么明显吗。
　　教室里早已经书声朗朗。
　　我走过后面几排走向自己的位置，经过車筠亭的时候，他稍微抬了一下头，然后又静静低下头做着习题。如果是三年前的我一定不会注意到他的手指开始灵活地转起笔。每次他在思考或是心情不错的时候就会转笔。
　　我坐在車筠亭前面的第二排，他的左手边是江烨尉。虽说我坐在他们前面，但也是倒数第三排。没办法，坐前面，总是被数落长太高，遮视线。
　　江烨尉和車筠亭尤其，已经出落地十分高大，完美的身高加上完美的外表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闪瞎眼的风景。但江烨尉的异性缘更好，也许这就像是那些校花不一定是最多人追的，車筠亭就像是高峰上的雪莲，看上去高洁冷淡，只是别人都不知道他小时候。
　　車筠亭是小学两年级的时候转过来的，而江烨尉和他做了三年同桌。
　　当时我并不喜欢車筠亭，小学时候，他好矮，比我矮了半个头。我觉得男生就应该像江烨尉一样，长的高高瘦瘦的。尽管那时候才是两年级。
　　他还很喜欢哭，是那种动不动就哭，连女生的眼泪都比他少。
　　男生喜欢欺负他，女生也喜欢戏弄他。
　　車筠亭，像是个小女生一样，只会哭，连小报告都不会打，江烨尉更是反感他，虽然不参加那些无聊的整人活动，确也是不会主动帮助他。、
　　好吧，本女侠确实多管闲事，仗着个子高，一手拎一个，当时就是一个人打群架，其实也算不上是群架，小孩子本就没什么力气，就只会我一拳你一拳。
　　江烨尉纯碎是为了帮我才参加的，而車筠亭柔柔弱弱的男生却毫发无伤。
　　双方被叫家长后，我和江烨尉几年的同床共枕的经验练就了我们特殊的默契感，在同时做出了同一个表情，脸朝上四十五度角，标准用鼻孔看人，眼睛斜睨，不正眼看人。、
　　車筠亭就在办公室后面悄悄地往里看，他又在抹眼泪，依稀感觉他总是再看我。但是因为我眼睛的角度，我没能看确切。道出原委，我的父亲和江爸爸都拒绝向那些孩子的家长道歉。他们同时脸朝上做出一个斜睨的模样，着实气到了那些家长。
　　回家的路上，我和江烨尉在前面不断的笑，顾不上伤口，老爸威武，我一直很庆幸我和江烨尉都有一对神似并且开明的父母。也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能拥有更多快乐的童年回忆。
　　再后来的一个星期，因为台风暂停了上学，屋外是大雨滂沱，阵阵大风吹的树叶摇晃。
　　江烨尉家和我们家住的是四合院，对面就是他家。他正在学钢琴，所以没出来。
　　很突然的，老爸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孩子。
　　矮矮的个头，柔弱的跟林黛玉一样的身子。
　　車筠亭…
　　全身上下都是湿的，脸上是还未擦干的雨水。
　　老爸说是在家门口看见的，台风就要来了，一个孩子实在太危险就领了回来，将他领到卫生间，但是車筠亭死活都不肯我爸的帮忙，老爸走出来的时候还问我，他真的是男孩子吗…他又回学校完成课程档案。母亲也不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一个像是女孩子的男孩子。
　　理应我该做好一个小主人的样子。于是我拿出自己的衣服，在扣门的时候，没有多少回应，只有哗哗的水声，于是靠在门口。一会儿，才是他来开门。
　　于是我就摔了个底朝天，龇牙咧嘴地忍着疼。
　　当然嘛，車筠亭在年仅8岁的时候已经被我看光，如果知道他在十年后脱胎换骨，我一定多看几眼。
　　事后，他在我家住了五天，期间，老爸问过他要不要给他的家长打个电话。
　　但是他很倔强，一直不说话只会摇头，最后他才拨通电话很轻的说了一声就挂了：“我不想回去，我喜欢这里。”
　　现在看来，好像唯一能说上话的只有我了。江烨尉在来我家串门的时候，看见車筠亭，那是属于没有半点好脸色，可怜的車筠亭完全被晾在这边，我和江烨尉就在家里院子里的树上捉毛毛虫，偶尔吓一下車筠亭。
　　他真的很像女孩子，在看见一条毛毛虫飘到他脸上的时候，脸瞬间是惨白的，然后就是一刻不停的哭，
　　当然，这时候，老爸只会教训我一个人，虽然，江烨尉会站在我的前面帮我挡掉一部分的口水。
　　这之后的一天，車筠亭就只会在很远的地方看着我们玩，一脸与年龄不符合的落寞。
　　五天过后，来了好几辆警车，说我们一家有涉嫌绑架的嫌疑。
　　在我爸被抓进去的两天里，我恨透了車筠亭，我讨厌他。后来我们被迫转学，离开了我的小学，父亲也因为这个换到了其他的城市任教。我们一家，开始迁移。江烨尉的父母都是坦率且重情的人，他们舍不得我们，便在笛士找了一座简约的四合院，我们两家子还是住在一起，对于钱，我们两家都不缺。
　　就这样，我们告别了原来的城市，原来的学校，原来的一切，重新开始生活。日子还像是原来一样快乐，充满朝气。
　　再一次看见車筠亭的时候是在八年以后，我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让我的父亲一直打造的完美教室形象大打折扣，若不是学校不能开除老师，恐怕没有学校会收我的父亲。
　　我难以认出这个远高于我的男生会是他，那个被欺负了，还需要我出头的爱哭鬼竟然开始不苟言笑，他的五官原本生的就很清秀，现在长大后，透出一股子英气。高高瘦瘦，抛开了“車妹妹”的雅称，他挺拔的像一个雪松，剑眉星目，唇红皓齿，以前的我从来没发现他有这样一副好皮囊。
　　但是，这都不能让我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如果当时在警车来临之时，他能说出来，根本不是我的父亲掳拐他，我的父亲根本不会被抓进去。尽管事后还了我父亲清白，但那永远都是人生的一个污点。而他，只会扯我的衣袖，躲在我的身后，一脸的惶恐。
　　如果，不是他的父母狠狠抽了我的脑门，我竟然还会傻乎乎地站在他的前面，尽自己所能护着他，我是多管闲事，这也算是我活该吧。
　　高中文理分科的时候，我选了擅长的理科，江烨尉还是和我一班。当时稀稀拉拉的教室里没坐多少人，我本来坐在中间，江烨尉坐在我的旁边正在补睡。
　　我的左侧还是空的。
　　当时，感觉到阳光被遮住，我下意识往左侧看去。
　　是个男生，很干净利落的样子。
　　很好看，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然后继续低头看书：“你遮住我的光了”
　　“儒沁心…你不记得我了吗？可是，你一点都没变”
　　再次转头，我带着不耐的上下审视了一遍：“我不认识你。”
　　“車筠亭。”他拉了一下我的衣袖，然后静静坐到了我的旁边
　　我站了起来，不错，长得很高，不像是个女生一样了，但是，車筠亭，你还来干什么！
　　八年的时间，竟然能让我们再次重逢，神奇。
　　我将书包扔在最角落的位置，也是整个教室离他最远的位置，书包砸中。椅子的声音很大，吵到了正在学习的同学和正在睡觉的江烨尉，他迷迷糊糊地看到原本坐在他旁边的我一下子坐到了那么远。于是很不解的也跟着我收拾，然后坐到我的后面。
　　像是八年前，車筠亭总是被孤立的那一个。
　　他扭头看向我，眼睛里又是落寞和难过，他久久不回头，我冷淡的对上他的眼睛。他又再次转头，看向了窗外，手臂支撑着脑袋。
　　老师来后，重新调整了一下位子，他正好在我的后面第二排，江烨尉做在他的旁边，虽然我对这样的位子很不满意，但是总感觉我的动作太多，显得太过在意和小肚鸡肠，于是便很少转头。
　　这样的座位被安排了三年。
　　江烨尉在知道他就是車筠亭的时候，也和我一样，并不喜欢扭头，但是，后来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和車筠亭的关系渐渐好起来后，有时候连我都忘记了。
　　我一个人生闷气，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幼稚。渐渐的，我没有像一开始那么讨厌他，但对他也总是喜欢不起来，他好像知道我并不喜欢他，也很少和我接触，但我总能感觉到他在背后，那种落寞，神伤的视线盯着我的脊背。
　　那个喜欢哭的孩子，变了。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没有以前的那么一段小插曲，我应该会喜欢車筠亭，因为他是这么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