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朵花开丨

4、第 4 章

　　第四章
　　翌日，海苑是被高明吵醒的。
　　啪啪啪，“海苑，你怎么还不起来？昨天你就怪怪的，没什么事吧？”高明不顾一旁小莺的噤声动作，执着地拍着门。
　　房内海苑听见异动，朦胧中睁开双眼，试图撑起身子，不想拉扯到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公子。”小蝶紧张道。话音未落，海苑摇手：“我没事。”
　　“那高公子？”
　　“让他稍等片刻。”
　　小蝶会意：“高公子，我家公子刚醒，待梳洗完毕，再与您相见如何？”
　　高明闻言，放下心，连应声：“好、好。”便在外头欣喜地仰着头来回踱步，惹得小莺扑哧一笑。高明倒也不避讳，自顾自地来回走着。
　　不一会儿，房门开了，小蝶微笑示意，高明夺门而入，只见海苑着一身淡蓝色长衫，蒙着面纱，坐在正中圆桌上摆弄棋子。
　　“高公子，多有怠慢，作为赔礼，请坐下下棋。”海苑浅笑，眼弯成一道月，又吩咐小蝶道：“小蝶，去把前些日子李员外送的雨前龙井沏来。”
　　“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不周，还望高公子不要嫌弃。”
　　再寻常不过的客套话，可是高明刚坐下，却又猛地站起，厉声：“我高明不是蛮横霸道的人，从没有因为父亲是宰相就仗势欺人。也不觉得穷人有什么可耻的。”话是实话，高明这人虽然放荡不羁，却不违法乱纪，至多家里脸上难堪，况且他还资助过一些私塾，碰到行乞的也不吝惜口袋，因此他在京城百姓的口碑还不错，只是家人就不待见了。
　　语罢，高明见海苑满脸惊异，才觉得自己动作夸张，冷静下来，又尴尬地坐下，清了清嗓子，道：“而且我父亲并不看重我。我倒乐得清闲，海苑不用担心这个。”
　　海苑思忖：这高明，小孩子一样。小蝶送茶恰巧到了，又堆下笑来，“高公子品茶。”
　　高明端起茶杯，轻呷一口，赞茶清甜。眼睛瞥向海苑。
　　“高公子真会说笑，这茶明明是苦的。”
　　高明讪讪，一时不语。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棋局过半。高明棋艺虽不上好，平日里却也不至于被海苑步步紧逼，今日却处处被压制。海苑落子时，看了高明一眼，只见他双眉紧蹙，鼻头渗出细汗。
　　“高公子可有心事？”
　　高明顿了一下，傻笑，却不言语。
　　海苑停下手中动作，盯着高明。
　　“不便说？”
　　海苑垂眸：“那便不说吧。”
　　高明摆手：“不、不。
　　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了，我、我……
　　我想为你赎身。”
　　高明如释重负，海苑却皱起眉头。
　　“高公子喜欢我？”
　　“嗯。”
　　“有多喜欢？”
　　“从一开始就很喜欢，很喜欢。”
　　“高公子不怕我是丑八怪吗？”眼带笑意，盯着高明的眼睛。
　　高明有点迟疑，逃避什么似的：“不怕。”他才不会告诉海苑自己早找过那些见过海苑面容的人，犹记得那些人微醉后，感慨海苑颜色的表情。
　　海苑自知对高明无感，况心中早有所属，只不忍他难过，便推脱说考虑几天。
　　高明倒捅了话篓子，急切地接到：“海苑不必为难，我帮你赎身并不是要你跟我走……赎身后，你还是你，跟我没关系，就当是欠我钱，以后要还的。”
　　海苑又是一阵诧异，暗忖：高明人确实不错，待我也好。转念又想到莫天的话，还是从一而终的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海苑不答应似乎实在说不过去。不过且不说莫天，就海苑赎身后的生计而言，什么活都干不了，也许可以靠高明，但这成什么了？人家高明付出这么多，却连个正名都没有，而且海苑也绝不想一味靠别人。最关键的是现在有了莫天，要赎身自然也是莫天来赎。
　　海苑：“高公子，我不想污了您的名声，况且我没什么别的本事，怕是出了这流云楼连活下去都难。”
　　没想到海苑会这么说，却也说得在理。知道不能强求，便也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