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百里丶

95、第 95 章

　　阿不思嘴上说不管，但是事情真的出了他还真的不能什么都不做。虽然这和他没多大关系，但要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最初的最初引起争端的人已经灰飞烟灭了，但是有的人还在。他就是这么着踏进布莱克家的。
　　说实在的，他真不好意思找布莱克的那个人。西格纳斯说过，他欠贝拉一个人情，这是真的。人家当初是伏地魔身边当红的人，主动找他为他做间谍，虽然那是有条件的，但是阿不思根本没法否认那是有算计的成分在里面。在后来长达五六年的时间里，贝拉这个间谍的身份真的没法说。尽心尽力，到最后一天如果不是贝拉自己站出来，伏地魔到死也不会知道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
　　布莱克家是不存在背叛的。阿不思用冥王这张牌，生生掰弯了一个布莱克，他是在心里偷笑的。虽然最后发生的比悲伤更悲伤的事情，那不是阿不思希望看到的，却也被摆正了一个事实，他和冥王是一伙的。
　　阿不思欠贝拉的，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
　　哪怕是在不久之前，作为一个战争英雄，却经历这样的事情，自己出力是出力了，可是结果却约等于无，他于心有愧。
　　如果要是换位思考的话，阿不思承认就算是自己也不会答应自己即将提出来的请求，这有点强人所难，更有点逼人太甚，况且对方是一个布莱克。可是站在大局的角度来讲，有时候就算是真的受了委屈，那也只能是忍着。毕竟，活着就是一个受罪的过程。阿不思不好意思开口，可是再不好意思开口，这个恶人还得他来当。
　　瞧，混成个成名人物，真的是个拖累人的活。
　　不管他怎么憋屈，怎么闹心，布莱克家的门是敲响了。小当家的去傲罗部上班了，这让阿不思松了口气。格兰芬多都怕格兰芬多的，因为他们都一个德行，真急了的话，那可就是不管不顾。相比这一点来说，斯莱特林还是好点，就算是他们真急了那也会留出一份心思考虑考虑利益这个东西。
　　可惜布莱克一家子都有格兰芬多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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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题说远了，小布莱克不在家，老当家的也不在家。老当家的没事，但是让阿不思头皮发麻的人在家。
　　西格纳斯·布莱克。
　　瞧见他的时候，老人家笑眯眯的拿着水壶给花园里的花浇水呢。快开春了，现在不照顾好了，春天来的时候那就不好看了。
　　“呦，稀客呀。”西格纳斯打了个招呼，这语气让阿不思头皮发麻。不过还是能笑的出来，“路过瞧瞧。”
　　他可没提前写信，提前写信，他百分之二百得到的是拒绝。
　　“呵呵，这可别瞧出别的味来就行。”西格纳斯噎人的本事是有目共睹的。阿不思上来就被噎了一下子，这故事的发展就没法按照他的方式继续下去了。
　　不按理出牌什么的，太讨厌了。
　　阿不思这么想着，又笑出来了。
　　“都是老熟人了，这说的太不好听了。”比不要脸，他阿不思·邓布利多不要脸的时候，他西格纳斯·布莱克还没出生呢。西格纳斯笑笑，把大波斯菊长歪的茎减掉。“我这人呀，懒了这么多年了，不爱玩那些客套话了，老了。”
　　“呵呵，我也老了。”
　　“这人一老了，就没心思想别的了，养养花种种草的，挺好。”
　　“是挺好，惬意。”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拐了半天的弯也没拐到主题上头，阿不思不好意思提，西格纳斯这么跟他说话，让他更不好意思提。就这么客套的时候，门口有声音传来，阿不思这么一瞧，那也就更不好意思了。
　　贝拉坐着轮椅从屋里出来了，腿上还放着本书。天气不错，在冬天里算是好的了，不热不冷的，阳光明媚的，正是晒太阳的好天气。
　　西格纳斯也听见了声，扭头瞧着她，放下了手里的活。
　　“怎么出来了？也不多穿点衣服？”
　　“算不上冷。出来待会儿。”贝拉这么说着，把轮椅停在了门口。然后一抬头看到了阿不思，轻笑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阿不思。”
　　“好久不见，贝拉。”
　　西格纳斯扭头进屋了，没多久手里拿着羊毛毯子过来，盖在了贝拉的腿上，嘴上还说“化雪没多久呢，天还冷，冻感冒了又折腾。”
　　“没多大事，天气挺好的。”贝拉虽然这么说，但是没有拒绝西格纳斯。西格纳斯给她捂严实了，“你是没多大事，雷尔觉得是多大事就行了，这一天到晚的警告我，让我别把你给冻着……”
　　“……别提雷尔，当初到底是谁让他去当治疗师的。”贝拉无语，倒也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意思在里面。
　　“嘿嘿，那你得找你四叔去。”
　　“他干什么去了？没见他人呀。”贝拉说的不是那么在意，西格纳斯把拿起了搁在一边的剪子又往自己那花园走过去，“出门了，和你姑妈见老朋友去了。”他说完这个，又絮叨回来了“待会儿就回去，外面冷。”
　　“你怎么越来越贫了？”
　　“哼，你都惹不起雷尔，我惹得起么？”西格纳斯反问完了，又精心侍弄他那堆宝贝去了。阿不思那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是来说事的，可是瞧见贝拉这样，他的请求怎么着都说不出来。挺好一个人，给折腾成这样，这让他怎么开口。
　　大概是瞧见了阿不思的不自在，贝拉翻了几页书的手就停下了，抬头瞧着阿不思，然后问。
　　“有事么？”
　　贝拉给了阿不思一个台阶下。他眼角余光瞧见了西格纳斯拿着剪刀一剪子就剪歪了。显然，老人家知道他是干什么来的，也不乐意让他说出这种话。其实换谁都不愿意让他说出来。
　　这一局，他这个坏人是做到底了。
　　“今天天气不错啊。”阿不思是想这么开场的，贝拉看着他笑笑然后又把视线落在了书上。
　　“呵呵，有什么话直接说吧，你和我也算是熟人吧。”
　　是熟人，好几年的熟人。阿不思都快忘了贝拉当初的模样了。西格纳斯听着这话，手里的大剪子直接扔在地上了。那模样真算不上和善。声音弄得挺大的，贝拉瞧他一眼没说话，阿不思也瞧他一眼，这档口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爸，别折腾那片了，三叔回来要是瞧见了，得跟你急。”
　　得，人家又给了一个台阶下。
　　西格纳斯怒气冲冲的看着阿不思，有那么一瞬间阿不思觉得他要找自己拼命，大步走来，如果他手上拿着魔杖，他坚信，他即将要释放的魔法肯定是索命咒。不过他手上没有魔杖。大步走来，在贝拉面前停顿了一下，那种很铁不成钢的重哼就那么从鼻子里咕哝出来了。
　　“就你向着你三叔！”老人家说，大步进屋了。阿不思祈祷他不是去拿魔杖了。贝拉无奈的摇头，低低的笑出来了。
　　“我很抱歉。”阿不思出声，他没法像是贝拉一样笑出来。贝拉摆摆手，收敛了笑意。
　　“没什么，不用道歉，说起来你是有事吧。”
　　确实是有事，其实阿不思的那句道歉涵盖了之前，还有即将发生的事情。瞧，这才是老狐狸，连道歉都可以重复使用。
　　“你还好么？”
　　“凑乎活着。”贝拉说，眸子里的笑意并不是那么深刻，阿不思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他现在真的没法冠冕堂皇的说出什么正义和平的事情，就算是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这个女人不需要安慰。在很久之前他就清楚这一点。如果说出即将发生的事情才能让眼前的人受到的伤害最小化？或许只能用最简单最为直接的办法了。
　　“可以帮我劝住冥王么？”
　　这话他说过一次。还是战争时期的时候，在冥王暴怒想要杀死克里斯的时候，他这么对贝拉说过。他以为自己在掌控局势，可是事实却是他走进了冥王的圈套。
　　“呵呵呵……”笑声再一次的传来，贝拉这一次是真心的笑了。像是有点抑制不住一样，笑得阿不思有点莫名其妙的。然后过了得有一会儿的时间，笑意收敛了一点，却还没有完全消失，她笑着看着眼前的人，提出质疑。
　　“阿不思，你真的认为，我的话可以左右冥王的行为么？”
　　“贝拉，对于冥王来说，这世界上不会再有另外一个人的劝慰比你更有力量了。”
　　“呵呵，你不会忘了吧，上一次你对我说这话的时候，后果是什么。”
　　“至少要试一试——”
　　贝拉摆手，打断了阿不思。然后她看着他，笑着问。
　　“你知道他们都对我做了什么么？”
　　阿不思茫然。
　　“加兰特用手指那么粗的锁链把我钉在墙上，锁链穿过肩胛骨垂下来，他用手捏碎我的膝盖骨，身体的重量就都吊在手臂上，加兰特甚至不需要对我用刑，他只要碰碰锁着我的锁链就够了。他们不想让我死，却也不能让我活。”她平静的说出事实，看着阿不思的目瞪口呆，然后很认真的问他。
　　“阿不思，我本就什么都没有，而现在我连站起来的可能都没有了，你让我怎么原谅他们？”
　　阿不思沉默，贝拉说的一丁点都没错，或许找贝拉就是一种错误。他怎么能好意思对当事人说出这种如此残忍的请求。
　　“我很抱歉。”
　　他说，然后贝拉笑笑，摆摆手，“没事就回去吧，我累了。”
　　他还能怎么样？除了转身离开还能怎么继续下去。至少他想不出来。一直到走出格里莫广场，阿不思意外的看到依靠在墙边一身赤红袍子的冥王。冥王环胸靠在那里，像是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一样。她闭着眼，没有进去的打算，也没有离开的想法。阿不思不知道是去打招呼，还是就这么走过，然后就在这犹豫的档口，冥王说话了。
　　“道歉管用的话，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战争了。阿不思，这个世界是一个地狱，你我都是魔鬼。”
　　阿不思看着冥王，看了半响，带着绝对坚定的口气说。
　　“这确实是个地狱，但是至少有人不是魔鬼。冥王，如果可以收手的话，那就收手吧。”
　　“呵，收手？那么谁来感受她受到的痛楚？”
　　其实冥王是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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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不思有时候还真挺残忍的……但是不能否认他是一个伟大的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