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百里丶

55、第 55 章

　　平静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夏季最热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一场让魔法界沸腾，又或者是让魔法界惊心动魄的战斗故事。伏地魔，魔法部，连同威森加摩都安分了不止一个小数点。冥王扪心问自己，自己这是幸福的么？
　　和贝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和贝拉在一起的七年。她闭眼，回想着这一切。像是回忆不完一样，也确实是回忆不完，她还记得第一次进入这间房子的场景，贝拉的惊慌失措，还有那畏怯逃避，她还记得第一次对贝拉提出要求的时候，记得第一次完全占有这个人的时候，太多的第一次，冥王记得当初自己每攻陷贝拉的一点点时就向成功迈进一小步时的胜利感，而现在她回忆起来，竟然记得不是那么深刻了。
　　七年了，时间太久了。
　　人生能有多少个七年呢？冥王想，然后问出了她不应该问，也绝对不能问的话。
　　“奥赖恩，贝拉真的爱我么？”
　　“……爱，殿下，她爱您，已经到了难以自拔的地步，就算是她自己都无法察觉到这一点。”
　　“那我是爱她么？”她又问，可是奥赖恩给不出她答案。冥王到底爱不爱贝拉，这个问题除了冥王自己谁都不清楚。其实就算是冥王自己都不清楚。贝拉说的没错，她是七情六欲缺失的问题小孩。
　　喜，哀，爱，这三样和她关系不大。
　　“我以前有过一个梦想。”冥王突然说起了这事儿。
　　这事儿，除了贝拉没人想听，就算是连爱德华和克里斯都不想听。更何况奥赖恩了，可惜奥赖恩他不得不听。
　　“还是在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冥王回忆起来了当初。
　　“那会儿我还不认识贝拉呢，每天能看见的就只是卢克一个人。”她又用卢克来称呼卢修斯了。“卢克说，天上的星星是人死之后的灵魂化成的，那时候的我的梦想是等我长大了，我要让卢克建立一座可以爬到月亮和星星上的梯子。然后找到妈妈的那颗星星，把她摘下来放在家里好好的照顾好，每天对她说话，每天都会她说我爱你，然后妈妈就会醒，她也会和我说话的，等到有一天妈妈像是仙子一样从星星里面出来，这样我就可以让她帮我劝劝爸爸，让她不要总是关着我了，我不会乱跑的。”
　　他该说一句殿下节哀么？奥赖恩想。
　　“可是我没来的及等到卢克长大的那一天，我遇到了贝拉。”
　　冥王以为她忘了那时候的事情，可是等她说出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忘。
　　“她身上是真的有阳光的味道，不是泥土和青草混合在一起的，是真的阳光。衣服是暖的，味道是香的，那时候我太小，不知道怎么形容，就知道那是世界上最好闻，最干净的味道。萦绕了整个地窖。我用尽力气把她放在了床上，就一直在她身边闻，怎么都闻不够。后来她醒了，给了我一个巴掌。”
　　“……”
　　“她声音特别脆，和卢克不一样，卢克和我说话声音不是很高，没有她那么清脆。像是胡萝卜在嘴巴里嚼着的感觉。我以前不喜欢胡萝卜，可是我听过她的话后，我就开始喜欢了，依旧讨厌味道，但是我喜欢胡萝卜嚼在嘴里的声音，像是她一直在说话。我怕她害怕我，然后就再也不来了。结果她就真的害怕我了，她说没准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特别大力的抱了她一下，想最后闻一闻阳光的味道，因为我知道，在未来的时间里，我只能用回忆记住这种味道。”
　　“……”
　　“她走了，然后她回来了。我高兴坏了，那时候我想，她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她笑我是哑炮，我不介意，卢克也说我是哑炮，看着她笑我就很开心，能笑得合不拢嘴，然后她生气了，她以为我在嘲笑她，其实不是，我是太高兴了。后来我们玩游戏，玩卢克和我玩的游戏，我们猜拳，谁输了谁就讲一个故事。她说她不会讲，我说，那就弹脑壳的。”
　　“……她赢了好几次，弹我弹的好疼，那是我第一次这么的疼，以前卢克都舍不得打我的，就算是玩着的时候，他也只会轻轻的。后来她输了，我想，这下我可以报复了，我手指很用力的弯着，然后就看见她紧紧闭着眼睛，好像特别难受的样子。我摸摸脑袋上疼的地方，然后我没有弹她，我把脑袋凑上去，然后学着卢克，轻轻的亲了她一下。”
　　“……”
　　“她说，你怎么不讲规则，我说，我舍不得你疼。”
　　“……”
　　“后来，我的梦想变了，我不想让卢克建造一个可以爬上天空的梯子了，我想让卢克快点长大，让他放我出去，这样我就能和她一起晒太阳，一起玩小狗的尾巴了。而且她还答应我，等我长大之后，会嫁给我的，那样，我就能拥有一个太阳了。”
　　冥王说的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原来，无论多小的细节，她都一直记得，记在心底，记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而现在。”她又说，只是这么一个词，然后就没有声音了。久久的没有声音之后，是那么一声听不出来情绪的问题。
　　“奥赖恩，如果你是贝拉，你会恨我么？”
　　“……会。”
　　“有多恨？”
　　“……大概是再也不见的恨吧。”
　　“这样啊，恨就恨吧，反正她也活不长了。”
　　“……一点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么，至少……”
　　“我早就说过，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是本座的。”
　　冥王对贝拉的执着，就算是连冥王自己都不清楚，正如贝拉对冥王的爱到底有多少，贝拉也不清楚。
　　大概是时间到了，又或者是仪式已经准备好了，冥王今天的话特别多。不是谎言，只是句句有感而发，比如说。
　　“我从未发现你这么让我执着。”
　　“……你想说什么？”
　　“贝拉，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我么？”
　　“那要看什么事情了。”贝拉如实回答，这小怪物今天怎么了，怎么思考这么有深度的话题。冥王没有管她想什么，只是兀自说下去了。
　　“我这一生，做的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只有三件，第一件，十年前在海上失手杀了一个无辜的人，欠下了一个人情，第二件，是在九年前，让一个人做了我的替死鬼，第三件是对你。”
　　“你能先跟我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了么？”
　　“说不清楚的。”冥王说，她抬头看着贝拉，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贝拉，我有一件一定要做的事情，你可以帮我么？”
　　“什么事情？”
　　“一件我耗费毕生心血都想要做的事情，也必须要成功的事情。贝拉可以帮我么？”冥王说的那么的冰冷，那么的坚决。贝拉看着她那张永远都没有表情的脸，心里难受膈应的不行，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冥王这么郑重的对她提出请求。贝拉有时候觉得第六感是骗人的，所以很多次的时候她都强迫自己不要去管那第六感，就像这次一样。伸手轻轻的触碰，然后嘴里的话就这么说出来了。
　　“阿斯，如果这真是你想要的，我可以帮你。我说过的，我已经害你一次了，但是绝对不会害你第二次，只是阿斯，你要记得，无论结果如何，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可以么？”
　　真是的，她家的小怪物这么好，怎么可能会觉得明天之后所有一切都不一样了呢。贝拉想，努力无视内心深处的警铃。不过她又想，这小怪物陪了她七年，就算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她也会答应的。这么想着呢，然后就听见了枕边人的话。
　　“……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贝拉。”冥王这么说，她抱住了贝拉的身体，轻轻的抱住，轻柔的像是在拥抱一件易碎品一样，她轻轻的抚着她的背，抚着怀里的人。怀里的人有着美梦，冥王就这么靠在床上抱着她，一整夜。
　　……

　　哎呀妈呀……终于到这天了，太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