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百里丶

42、第 42 章

　　贝拉受伤，石头插进了腿里，没有一个星期恢复不了。伏地魔不召唤她，她也不想去。克里斯的表现让贝拉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不过，既然休假在家，贝拉除了想她家小屁孩之外什么都不想想。
　　冥王不开心。贝拉知道是什么事情，事情已经过去挺久的了，但是冥王还是不能从那天的事情中走出来。
　　那天是竞技场。
　　“阿斯。”贝拉靠在床上出声，冥王就坐在一边，不说话，不干任何事情。挺到贝拉说话了，抬头看向贝拉，古井无波。贝拉腿还有点疼，但是已经恢复了。
　　“过来。”
　　冥王过去了，坐在她床边问“还疼么？”
　　“不疼了，你知道这是战争么？”贝拉这么说的，揉着那头银毛，冥王点头“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
　　“我不是说这事。”
　　“……”
　　“那天竞技场，你救不了他们的。”
　　“我没杀他们。”
　　“威尔斯不见了，他死了。”威尔斯，那个带头说话的男人消失了。贝拉是想要把事实告诉冥王。冥王睁眼，却没有看贝拉，她看着地面，冷冷的说“人，都是无知的生物，弱者的话，没有人会去听的。明知道反抗也只是徒劳，为什么还要反抗。”
　　“这就是人。”贝拉说，闭上了眼睛。那五个人行为，是会激怒伏地魔的。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传来消息，让原本把焦点放在放在凤凰社身上的伏地魔会再一次把焦点放在无辜者的身上。有的时候勇敢，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
　　“阿斯，不是所有人都如你这样强大的，正因为渺小，所以人类才会伟大。伏地魔会失败的，哪怕他很强大，但是他不会明白凝聚起来的渺小可以翻天。”
　　“我知道。”
　　“你不知道，这是战争，只要是战争就有牺牲，我很高兴你没有杀了他们，所以，给弱者一点机会，强大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公平了。”
　　“贝拉，我们离开吧，离开魔法界，离开英国，去别的地方，好么？”那双光亮的眼睛这么抱着期待的问，贝拉看着，伸手揉着那长长的银发，她笑，带着人们不曾见过的温柔。
　　“阿斯，我们会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永远都只是冥王，终有一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冥王是我的小怪物。所以，等等我，好么？”
　　“好。”
　　冥王冷冷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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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拉说的一点都不错。伏地魔下一步的目标是麻瓜种。他宣布的那一天，整个魔法界爆发了数十场暴动。而在此刻，魔法部成了所有人的靶子。但是不到一天，所有的挣扎都结束了。本世纪最有名最杰出的麻瓜出身历史学家，巴洛·怀特，就被吊死在象征为伟大的梅林广场。
　　克里斯亲自执行。他一身黑衣，面带微笑，轻轻的问了一句。
　　“还有人想要拒绝么？”
　　没有人。
　　名额为二十人，抽签决定。
　　当场公布名单，很不幸，莉莉·伊万斯入选。
　　詹姆斯·波特是被小天狼星死死的拉着才没有进入当场去找克里斯拼命。他们本来说要在明年的时候结婚的。然后凤凰社的会议上多了一个曾经对于四人组来说，比较熟悉的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
　　被选中的，就不能不去。莉莉哭过，可是哭泣之后，她就不哭了。没有什么能改变的，如果她不出现在，那么替代她出现的就是她的亲人，或许是父母，或许是她的姐姐。
　　这一次的会议，对于凤凰社的人来说，无疑是沉重的。要莉莉怎么能在竞技场活下来？杀掉十九个人而活下来？而那十九个人里，还有不少人是无辜的受害者。有谁能下得去手，有谁能甘愿泯灭自己的人性，有谁能亲自抹杀自己作为人的一切。
　　“当你身处那里的时候，你就会清楚，你有多想活下来。”冥王说，冰冷无情。
　　“他们都是无辜的！”
　　“谁都不是无辜的。只要是人。”这是冥王的观点，她说的太直接了，直接到引起来了反感。责备的眼光是有的，埋怨的话语是有的。冥王闭着眼睛，倾听了一切之后，她只说了一句话。
　　“杀人，就是杀人，不存在正义与否。要杀掉魔鬼，就要化身修罗。”
　　什么是正义？正义就是一群为了某种目的而凝聚起来的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人所用来遮掩的口号。邓布利多是，詹姆·波特是，冥王也是。
　　“你们该庆幸，除去那些被卷入竞技场的人，他至少没有杀竞技场之外的人。”
　　“冥王，麦金农夫妇的死，你忘了么？”阿不思的眼神冷下来了，冰冷的好像是可以冷冻一切。冥王没忘记，她只是忘记了麦金农一家的死亡，她嫁祸给了伏地魔了。
　　“我觉得现在争这件事情没有意义，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话，麦金农不是伏地魔杀的。”贝拉是打算为自家小怪物开脱的。别人不信，但是阿不思却如遭雷击。大脑中那一闪而过的东西，太快，快到让阿不思抓不住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有点错愕的又问了一句“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因为麦金农那件事情，伏地魔还敲打我一顿呢，他以为是我杀的。”贝拉说，然后又说了一句，把问题拉到正轨“你们有时间讨论麦金农的事情，还不如把精力放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上。即便我不认同，但是这小怪物说的话是对的，人性和生命相比，必须是要舍弃一个的。毕竟这是战争。”
　　莉莉舍弃的人性。她要活下来，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
　　所以说，战争是最能快速看清一个人的方式。和生命相比，其实很多东西都不重要，比如尊严，比如荣耀，比如爱情。这才是一个人。
　　结局算不上太糟糕，至少她活下来了，哪怕在最后的对手装作苦苦可怜而迷惑了几秒钟而被对方的匕首贯穿腹部之后，也依旧活下来了。那时候，她明白了什么是人性。她也清楚，冥王说的是对的。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把武器插在了对方的心脏。从场中走出来，她能瞧见死者的家属，那太简单了，那些个泪流满面的人就是，一眼就能认出来。没有像是泼妇一样扑上来的哭天喊地，也没有像是疯了一样嚷嚷着要为自己的儿子报仇什么的，只是在哭，在心碎。莉莉也哭了，她的手上有血，她的心碎了。
　　罪魁祸首是克里斯，罪魁祸首也是伏地魔。命令是伏地魔发布的，抽签是克里斯抽的。仇恨集中到一点，如果诅咒真的管用的话，不管是克里斯还是伏地魔，都死了百八十遍了。这一次的观众不多，纯血家族没去几个，布莱克家没去，马尔福家也没去。布莱克没去是因为小天狼星，马尔福不去，是因为纳西莎肚子里的孩子。卢修斯视想，若是有一天未出世的小龙被逼着进入那个围墙，那么他该怎么办？
　　伏地魔，克里斯，真的是弄得天怒人怨的。
　　布莱克当家的问自己的男人，这么个纯血复兴，真的是她想要的么？是他们所有纯血家族想要的么？
　　奥赖恩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他能做的也只能拍拍自己女人的肩膀，说了那么一句。
　　——别惹冥王，黑魔王的事情，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
　　儿子都赔进去了，能躲么？当家的想，却没说出来。她的小儿子，说什么也不能去凤凰社了，就是食死徒也不能去，丧子之痛，难受。
　　沃尔布加没丧子，但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好朋友，天真到蠢的年纪就那么碰见了一个聊得来的朋友，人们称呼她这个不为人知的朋友为泥巴种，可是偏偏沃尔布加就是和这个泥巴种朋友聊得来，聊得最好，这次，她儿子就在里面。多少年没收到的信件，从路边邮局里看到的，满满的一张纸，都是眼泪，重复着的一句话。沃尔布加看着眼泪就那么往下掉，然后和信纸上干了的泪痕重叠了。
　　——我儿子死了！别再追随伏地魔了，我儿子被他杀死了，我心里难受。
　　真他妈的窝心。沃尔布加想，然后询问的说了句“以后咱家别去竞技场了，看着不舒服。”
　　“那我女儿怎么办？”西格纳斯问了这么一句，带着满满的苍老和疲惫。那双眼睛是迷糊而茫然的，像是有点痴傻的模样。奥赖恩瞧着，巨大的愧疚席卷，想要说出来的愿望如此强烈。他张了半天的嘴，又想到了儿子，两个儿子，最终他又闭上了。
　　对不起。苍老的男人说，在心底里说。
　　用一个侄女的命换两个儿子的命，不亏。奥赖恩安慰自己，却心疼的想要找把刀把胸口挖开，瞧瞧自己的心脏到底是什么时候长成了毛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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