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风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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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涵装作偶然闯进的样子，吃惊的看着周澜清：“这位是？”
沈鹿：“周澜清，我在皇城结交的朋友。”
周澜清温温和和笑开了，令人om如沐春风。
又是皇城的，刘涵起了警惕，但听到沈鹿说是朋友再加上眼前这人不让人讨厌的表现，刘涵稍稍放下戒心。但操心的命还是让他下决心把好关，朋友影响一生，不是每个朋友都像他这么正气凛然！
刘涵插着口袋，吊儿郎当的姿态：“我是刘涵，沈鹿的好哥们。”说着还对沈鹿抛了个媚眼。
周澜清笑得更开了，十分友好，让人不自觉放松。
沈鹿想到之前的话题，说：“你何时来都可以。”
周澜清欣然颔首。
“沈哥，我可以进来吗？”清脆的声音中带着丝丝沙哑，别有魅力，是李仙红。
“进。”
李仙红已画好了妆，稍显普通的面容在魔力的造型师手下绽放明艳的光彩，她的手上拎着一壶热水，眼神轻轻游移一圈便低下头：“刚烧开的热水，沈哥和客人喝吧。”
沈鹿：“谢谢。”不轻不淡的语气，夹带不易察觉的柔和。
“沈哥，刘哥。”李仙红低头柔声问，“咱们拍摄什么时候开始。”
刘涵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其他人撺掇小姑娘来问的。
宜早不宜迟。沈鹿：“现在。”
“嗯。”李仙红轻应一声，逃似的出去了。
刘涵瞄一眼周澜清也出去了。
“等等。”
周澜清靠近，用手给他抚平领子，含笑道：“就是这个娇怯的小姑娘跟你演对手戏，真看不出来。”
沈鹿闻言，也淡淡笑了，谁知那小姑娘在镜头前就完全变了样子：“你有兴趣，就看看吧。”
“当然，我好奇的很。”
这场夜戏是石清和男二李修齐时隔一年再次相见。
石清是大侠，有颗超凡脱俗的心，终究是肉体凡胎。一连数日不停歇的为关妍注入真气护住心脉，使他不堪重负精力衰竭。功力的过度损耗让他难耐这凛冽的寒冬，渐渐支撑不住，在捕捉雪貂时，被反咬一口，昏厥当场。
再醒来时，已身在温暖的大帐中，眼前竟是一年前就身亡的李修齐。
饶是石清见多识广，英雄盖世，此时竟不由怀疑自己是否已成魂魄一缕：“我这是在阴间？”
白景扮演的李修齐朗目疏眉长身玉立，颇具贵公子气度。他将怀中的雪貂交与下人，笑道：“大哥，你没死，活得好好的。”
石清心有疑虑，却还是最担心关妍的状况：“你见到阿妍了吗？”
“那个红衣的小姑娘？”李修齐微微叹息，“我已派人去照顾她，大哥，你且放心。只是，她心脉虚弱，恐怕......命不久矣。”
石清心中一痛，喃喃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尽所能保她，她救了我的命。”
李修齐安慰道：“即是你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能用得上我的大哥尽管说，妍姑娘心地善良，定能得上天庇佑。”
石清感激道：“二弟，多谢你。”
石清为人直爽，从不藏着掖着，心中的疑虑也表现在脸上。
李修齐聪慧敏锐，自然察觉到：“大哥是疑惑我为何还活着？”
石清点头。
李修齐将当日发生的事一一道出。
当年，石清与李修齐初识，两人一见如故畅饮三天三夜引为知己，并结拜为兄弟，立下誓言同生共死。石清将随身佩戴多年的白玉赠他，李修齐则回赠传说中与火凤剑齐名的两大旷世宝剑之一，青龙剑。
两人结伴携手闯荡江湖，一白衣一青衣，行侠仗义，所救之人不计其他数，所交好友多如星辰。齐国遍布他们的踪迹，整个大齐都飘动着他们的威名。
石清本是无拘无束之人，却在无意中救了天山派一干人后，受临死的天山派宗主所托，不得以肩负起一派兴亡。
李修齐遗憾与他告别，两人相约一年后待石清卸去职位，再把手共游明国。
石清欣然应允。
一年中，发生很多事。石清得知天山派原是隶属朝廷。齐、明两国开战，送书信之人接二连三遇害，石清受命将书信送至边关，途中遇到再也甩不掉的尾巴关妍。
两人达到边关，看到齐国士兵残杀老幼妇孺，愤而救之，却不想埋下祸根。
等到一年后，石清辞位，相约之日到时，等到的却是青衣染血的李修齐和漫天的刀光剑影。
石清将中毒的李修齐护在身后。
昔日的同派兄弟手持刀剑，反戈相向，斥骂他通敌叛国，乱臣贼子！
石清冷笑：“何国为我国，我为何人臣？”
“石清，你不打自招。你身世不明，结交明国权贵，杀害我国忠臣良民，其罪当诛！”
一夕之间，锄暴安良竟成杀害良臣，真是天大的笑话！
所有的恩，所有的情，所有的忠，所有的义，都在刀剑相接那刻化为乌有。
石清终不忍杀害昔日兄弟，凭一人之力突破重围，将李修齐带出去。
而李修齐却因中毒太深，含恨离世。
石清无时无刻不记得李修齐闭眼前的样子，眼中是愤恨、是不甘、是留恋，他紧紧握住石清的手，一字一句道，为我报仇。
自此，天下与他为敌，他与天下为敌。
“你将我埋下后，立刻就有人将我带走了。每日饮这雪貂的血，以毒攻毒，方救回了性命。”
石清叹道：“是我害了你！”
李修齐坐在床边：“大哥，是我害你。若我不是明国皇室，也不会生这么多事端。”
石清摇头苦笑。世事变化莫测，若无李修齐，恐怕他早已命丧于此。
李修齐笑道：“不谈前尘往事，大哥就在此地好好休养。这儿是我的地盘，断不会危险。”又道：“还有妍姑娘，更需要人悉心照料。大哥，暂且放下心来安心住下。你还不知道，这儿有多少人仰慕你的威名，赶明给他们露一手，让他们长长见识。”
石清是不愿寄居人下的，即使这个人是自己兄弟，奈何如李修齐所言，关妍的身体不允许他再折腾了。
石清道谢，在李修齐安排的地方住下。
“卡”
刘涵动动僵硬的身体。要是每次都跟沈鹿和白景对戏，一遍过就好了，多省时间精力。
“喝点水吧。”
真有些渴了，沈鹿接过水瓶，慢悠悠喝了几口热水：“你没睡？”
周澜清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嘴角的笑意却未变：“好奇。看看这个叫李修齐的是不是如传说中英明神武，睿智无双。”
沈鹿也笑了：“明明是表里不一，面白心黑，像不像你。”
周澜清鲜少见到沈鹿开玩笑，觉得他此时有几分少年模样，十分有趣，便顺着话头接下去：“你当初真该让我演，说不定摇身一变成大明星了。省的我在这山沟沟吃不饱穿不暖受苦。”
“等你成名了来演我的戏，没有知名度的我不要。”
靴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响，留下两排深浅不一的脚印。
周澜清低头看着，眼睛明亮得仿若冬夜里的一盏明灯，他翘着嘴角轻轻答道：“一言为定。”
沈鹿摸了摸手中依然温暖的水瓶，回道：“一言为定。”
一连几日，积雪峰阳光和煦，由于拍了夜戏，沈鹿给忙碌的众人放了一天假，调整作息，也可到周边逛逛，不过要结伴而行。
休养生息后，继续作战。下面要拍的是石清通过下人知晓李修齐身份之后的事。
石清未想到李修齐竟是明国皇帝。他在李修齐的安抚下暂且住下，白日与李修齐打猎比武，晚上与他饮酒作乐。每日他必亲自给关妍喂药，与她说些趣事。关妍似乎正一点点好起来。
其中有三场重要的戏，一场是石清展示马上英姿，百步穿杨，赢得明国将士拜服。一场是李修齐皇叔趁机作乱围剿李修齐，石清临危出现，万夫莫敌，于千军万马取敌军首级。一场是关妍回光返照，终是香消玉殒，石清悲痛难当。
周澜清似乎真的如他所说太闲，每日都到这来充当场务，不，是沈鹿的保姆。
刘导站在摄影机后，酸酸的想，那个位置是我的。
周澜清很“尽职尽责”，只关注沈鹿动态，对周遭一切都充耳不闻。
实则，当你将目光放在沈鹿身上时，就很难再移开。
荧幕上呈现的百步穿杨是利用后期特效处理，而沈鹿坐在马上，拉弓射箭仿佛石清附体，箭嗖的飞出去以摧枯拉朽之势劈开长空，眼中只印下凛然寒光，耳中只听到铮铮箭鸣！
当沈鹿一身白衣，负手立于千军万马之前，仿若神明临视。
周澜清，刘涵，白景，李仙红，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撼不已，此时此刻他们真切地体会到什么是一夫当关之勇，什么是万夫莫敌之势！不是虚妄！一切在沈鹿行云流水的动作横扫全军的气势中那么真实！
这两场拍的毫不滞涩，现场所有人都感到酣畅淋漓的快感。众人回味着，同时松口气，照这进度，很快便能离开这了。
没料到，却在第三次卡了壳。关妍离世，也是李仙红最后一场戏。
“唉，早回家的希望都毁在她身上了。”
“不会演就别演嘛，浪费胶卷。”
“行了，别说了，她过来了”
........
李仙红低着头，眼圈止不住发红。
周澜清拿了另一个水瓶，递给沈鹿：“去安慰安慰你的员工吧。”
沈鹿点点头，他不明白李仙红为何状态不好，能缓解就缓解。
“喝点水吧。”
淡漠的声音，李仙红不用抬头便知道来人是谁，她接过水瓶，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对不起。”
“不用在意，这拍不好，回去重拍也可。”
“嗯。”李仙红鼓起勇气抬头看他，眼中还有未干的泪水，“沈哥，谢谢你。”
李仙红是个很有潜力很努力的演员，她的每一次表演都在进步。
或许是太过急于求成，在某些时候用力过猛适得其反。
沈鹿看得到她的努力和进步，顾及她的敏感细腻，知晓不能逼只能疏。
他尝试与她探讨剧情与表演方式，甚至亲身示范。
刘涵对他这副样子似乎习以为常。
周澜清则是惊奇不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表演。
实际上，当沈鹿躺下地上的那一刻，他自己也惊讶了一下。
亲身示范…
这个身体蕴藏着一股冲动，让他那么自然的做了这些动作。
如此自然，竟难以分清是源于原身执念还是他自己。
无论哪个，他明白，这个让他产生冲动的事物，不再是例行的任务。
它是特别的。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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