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争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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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的人一同开车下去，他们都是住在山下的旅馆里，听说沈鹿到来，早已为他安排好了房间。
看回放安排了一个独立的房间，不过李成君大多数个日子都是在此熬到深夜直接在这休息，因此也可以说是李成君的主卧。
没错，不是李嘉明，是李成君。
原来《剑诀》选择边拍摄边剪辑的方式，而李成君则担任主剪。往常李成君在现场都是全程观看拍摄的，今天下午沉睡是由于昨晚劳累太久。
沈鹿看到原身记载过这种方式，一是便于及时调整思路掌握大方向，二是缩短制作周期节省资金。
尽管李嘉明对沈鹿态度不明，但李成君似乎因为白天的事对沈鹿颇有好感，积极的邀请沈鹿加入剪辑行列，还诚恳的希望他多多提意见。
直到晚上十点，沈鹿才离去。
关上门的一刻，李嘉明和李成君的表情都有变化。
等沈鹿走到自己房门的时候，这对叔侄展开对话。
“嘉明，你怎么回事？板着脸给谁看？！”
“大伯，你不知道，他是…”
“他是什么？”李成君打断他的话，似笑非笑，“是《仙妖奇缘》的导演？”
李嘉明不言不语，但他眼神中的鄙夷被李成君捕捉到。
“你看不上那部电影，很多人看不上。但他们可以表现出来，而你不可以。因为沈鹿现在的身份是《剑诀》的监制，是你的电影的监制。”李成君无奈叹息道，“孩子，你执导了三部电影，参演数十部电影，还不明白个中道理吗？你只是个导演，不是剧组的老大，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人要够圆滑，才能做电影的润滑剂，不至于让它在制作过程中掉链子。”
“我明白，预算三亿，通告出的很气派，可实际上哪，扣除宣传费用再被层层剥削，真正用在制作上的费用不到一亿。如果不讨好这些上边派来的人，只会克扣的越厉害。没有钱偏要做大制作，怎么可能会有优秀的大电影。”李嘉明苦笑，“我已经是幸运的了，还有大伯帮我把关，不该怨天尤人。”
李成君拍拍他的肩膀：“你明白就好。我知道你更喜欢拍文艺片，但要走你钟爱的风格，首先你要够商业，不是为了迎合市场，而是只有当你赚了钱，你才有底气做下一部。直到有一天你有了足够多的钱足够大的底气，你的名字便代表票房，你想拍多少文艺片刻录成碟都随你意。”
这一番鼓励的话未使李嘉明振奋多少，他勉强的扯起嘴角，表示知道了。
但它却传入远处的沈鹿耳里，让沈鹿若有所思。
第二日，李嘉明的态度果然好上许多。
沈鹿没有惊讶他的转变，依然是淡如水的样子，安静的做一个旁观者。
接下来拍摄的日子相对平静，沈鹿快速的汲取着拍摄电影的知识，如何统筹现场，如何剪辑，如何调整。尤其有李成君的坐镇，令他学到不少东西。
沈鹿跟了《剑诀》制作全程，就连后期配音、配乐都有参与。
尽管采取边拍摄边剪辑的方式，《剑诀》的制作周期还是拉长到将近一年。这源于李成君和李嘉明共同的特点，要求精益求精。一个镜头要拍上几十遍，甚至几天，而最后或许会被弃之不用。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沈鹿和李嘉明的关系也有了很大改善，不是得益于李成君在背后的谆谆教导，而是一个人的到来。
那天李成君因为家中私事离开剧组，不过剧组并没因为他的离开而有所松懈，李嘉明表现的比以往更加活跃，指挥起来更有气势。
“不行，不行，打斗动作没有丝毫美态。”李嘉明将脸从镜头前移开，叫道，“吴老，你给他们再说说。”
悬在半空中的郭子栋降落到地面，脸色发虚，站立不住跪在地上干呕。
“加上昨天，这都四十遍了！”郭子栋的助理埋怨不已，“李大导演，能不能考虑考虑用替身，子栋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实在撑不住。”
“哦？当初要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李嘉明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冷了场。
“来的时候，宣传的剧组也不是这样的。”助理的回嘴直接让片场冻成渣。
如果说李嘉明是不给面子，这个助理则是在明目张胆的打脸了。
《剑诀》当初邀请演员时打的名号是李成君，围绕李成君建组，因此吸引了不少大牌明星人气明星的注意。
在电影界，李成君这三个字就代表奖项、口碑、票房三收。
再加上《剑诀》本身的超高人气，不少人都希望借此机会提升人气和自己在电影界的地位，包括成名已久但迟迟不能大火的电影明星，人气爆棚但初入电影界的电影新人，还有期望更进一步的一线演员。
郭子栋是第二种，依靠电视剧积累了庞大人气但在电影上的尝试三次皆未激起水花铩羽而归的电影新人，渴望鱼跃龙门一飞冲天的电影新人。他是冲着李成君的名号来的。所以助理才会有此抱怨，看起来他们是觉得被欺骗了，包括低头不语的郭子栋，不然他不会对眼前的情况不置一言，至少曾经这么想过。
而对李嘉明来说，他纵然不喜出品方的做法，但他自己是无愧于心的。
郭子栋之所以能出演这个角色，也是李嘉明亲自挑选的。
并不是看中他的人气，而是郭子栋与原型契合的外形和他的回答“我觉得在片场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导演的命令。如果导演不要求，我不会用替身，怎么对电影好怎么来。”
李嘉明又问他对比其他一线明星有什么优势。
郭子栋想了半天说：“我身体比较好吧，经得起折腾。”
普普通通并不出彩的话，却是李嘉明动心的地方，他的控制欲比较强，正需要一个听话的经得起折腾的人。
所以他选了郭子栋。
现在来看，他需要重新审视自己的选择了。李嘉明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片场的人面面相觑，除了仍然平静的沈鹿。
最后还是经验丰富的章回率先出来打圆场：“大家忙了一天都累了，一累就容易说昏话，赶紧歇歇。”
“小郑。”章回拿瓶水走到郭子栋助理身边，对她说，“忙晕了吧，李导严苛也是为了子栋好，去，拿水给李导赔罪。”又低声说，“李导脾气比他大伯大多了，小心一恼真做了甩手掌柜，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助理话出口就有点后悔，这会冷静下来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她真是担心一句话会毁了郭子栋前程。
“我去吧。”郭子栋直起腰，脸上还挂着汗，他勉强得笑了笑，“我没能阻止也有责任。”
郭子栋能服软效果自然更好，章回当然不会阻挠，乐得他去低头道歉。
郭子栋既然服软，李嘉明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顺着台阶就下了。
就在李嘉明和郭子栋和好，剧组即将恢复和谐之际，一声低沉的笑强行穿插进来。
接着是慵懒中带点讥讽的语调传来：“一瓶水就能贿赂导演？季明，去试试，说不定……能谋个配角当当。”
有特点到他不能忘记的声音，沈鹿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秦斯年来了。
银灰色风衣，黑色短靴，稍凌乱的黑色头发，时尚而有美感的打扮。
不过这份潮流到了秦斯年身上总是会被人下意识忽略。
这源于秦斯年强大的诡秘的气场，带着浓浓的阴寒之气，靠近他的人纷纷被震慑的发抖冒冷汗，哪有心思去欣赏他的穿着打扮。
“嗯。”毫无顾忌被秦斯年搂在怀里的少年乖乖的应了声，当真要取水给李嘉明送过去。
“秦总，这就不必了吧，您吩咐一声就成。”陪同的微胖中年人一脸谄媚，抽出烟递过去。
秦斯年摆摆手拒绝，接过侯在身后边的人送上来的烟，叼在嘴里。
中年人笑容不变，乐呵呵的掏出打火机凑过去点烟。
这次秦斯年没再拒绝。
星星红光闪耀在白日里，继而是从薄唇里飘出的缭绕烟雾。
阴郁的脸遮掩在白雾中，让在场的气氛减了些压抑。
沈鹿听到有人低声议论。
“那人是谁？连搜兔副总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搜兔太子爷？那也不至于这样啊。卑躬屈膝的。”后面几个字压得很低。
却正是李嘉明所想。
男生双手捧着水奉上，端得是恭恭敬敬，声音低柔、畏怯：“李导演，请您喝水。”
李嘉明没接，斜眼看向烟雾后的那张邪肆面孔，他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大人物。但他不是个易受人摆弄的人，可以随随便便接受被硬塞进来的人。
男生举的手发酸发麻，见他不接，怯怯的望向秦斯年。
秦斯年勾唇，漫不经意的说：“看来我的人入不了大导演的眼。”
边说边勾了勾手指。温顺的小男生见状立刻小跑着回来。
“李嘉明这人脑子比较钝，可能还没反应过来。我去点拨点拨就好了。”中年男人讨好的笑着。
“嗯，叫过来，让我也见识见识华夏电影界栋梁的风采。”不咸不淡的口吻。
“是，是。”
中年男人赶紧奔李嘉明去了。
秦斯年则明目张胆的把目光钉在沈鹿身上，唇角笑意更深。
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先是吃惊不已，既而是恍然大悟，好奇担忧交加。沈鹿鹤立鸡群，吸引人的眼球不奇怪，只是不知道被这位身份神秘的大人物盯上会有什么下场。
作为身在娱乐圈的一员，他们对某些腌臜事见的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争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