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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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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秋风瑟起,预示气候转凉。
在大宅前下跪的女人却仅着一件单衣,面容憔悴。
“吱呀——”
女人面前的大门缓缓开启,一个身着丫鬟服饰的娇俏女子走了出来,她的唇角挂着怜悯,眼睛里却是满满的轻蔑和不屑。
“二小姐别跪了,夫人放了话,不许你进卿府一步。”
听到这句话,卿安然的身子抖了一抖,声音颤抖道:“晚秋,看在你我往日的主仆情分上,你就让我进去吧,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走……”晚秋皱起了眉道:“我叫你一声二小姐是给你面子,我从一开始就效忠于夫人,你算什么东西?”卿安然睁大了双眼,仿佛不敢相信晚秋的话,喃喃自语:“我对你那么好啊……”晚秋哼了一声:“对我再好又怎么样?人都是看重利益的,你还不明白吗?”
“哟哟哟,这不是我那被逐出家门的二姐姐么?”随着刻意抬高的音调,一个妇人从远处走来。卿安然呆呆地望着妇人道:“安蓉,今日可是无恙的葬礼,你怎能穿的如此鲜艳明丽?”卿安蓉穿着正红色及地裙,头上戴满了金饰,笑容满面,完全看不出一丝丝的悲伤。
“二姐姐可要弄清楚了,卿无恙是你卿安然的弟弟,和我卿安蓉有什么关系?”卿安蓉脸上的微笑加深,一字一句地道。卿安然完全不信,摇头道:“怎么会,你可是最疼无恙了……”卿安蓉转眸望向卿府大门,笑道:“这卿家啊,除了爹,可都恨极了你们姐弟,谁叫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就牢牢地占据住了卿府嫡出的名头呢。二姐姐要不要随我一起去里头,看看其他人的真面目呢?”
“三小姐,夫人吩咐过了,不许二小姐踏进卿府一步……”晚秋有些着急地道。卿安蓉的脸冷了下来:“母亲那里我自会解释,走吧。”
卿安然站起来,跟着卿安蓉走进了她有七年未曾踏入的家。这个家还是熟悉的样子,不过是没了她卿安然存在过的痕迹罢了。
灵堂就设在卿无恙平常居住的文墨轩,走进这里,卿安然鼻子不禁一酸,原来弟弟一人过得这样落魄,看这摆设,明明就是一个下人住的地方。
“母亲。”卿安蓉扬起笑容甜甜道。灵堂内带头的一个妇人转过头来,本来笑着的一张脸立刻冷了下来:“蓉儿,你带卿安然来做什么?”听闻妇人这样说,灵堂内的人们皆转过头来,一张张都是卿安然熟悉的脸。
卿安蓉并不答话,只是抬手指向正中间的棺材:“你知道卿无恙为什么会躺在那里吗?”卿安然木木地摇头,卿安蓉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因为他是嫡子啊。”妇人低声呵斥道:“蓉儿!”卿安蓉一步步走到还未合盖的棺材旁,看着棺材中苍白的睡颜,神经质地轻笑起来:
“你娘会死,因为她是爹的正房,拦了我娘的路。你会被赶出卿府,因为你是卿家的嫡女,挡了我和大姐的路。卿无恙会成为病秧子,因为他是卿家的嫡子,挡了我哥的路。”
卿安然睁大了眼,步步后退,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只有你们都死了,我们才会享有你们的一切,懂吗?”
卿安蓉撇过头去看滩坐在地上发抖的卿安然,面目忽然狰狞起来:
“凭什么你这么懦弱,无才无德却能得到所有人的赞赏,得到所有好的?你知不知道卿府没了你,众人的焦点都会是我?凭什么卿无恙又蠢又笨还能继承卿家?你知不知道没了卿无恙我哥就是卿府的主人?”
卿安然的神色渐渐变了,手指紧紧握成拳,用力得尖锐的指甲划破了手心的皮肤,在青石地板上落下殷红的血。
“你一出生就有了一切,你怎么会知道啊?!只要有你娘在,我娘就只能谨小慎微看人眼色,只要有你们在,我们就永远只是陪衬!”
“是你们害死了娘,是你们害死了无恙!”卿安然猛地站起来,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焰火,“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这一切为什么要强加在我们身上?我们把你们都当做亲人啊!”
“亲人?”卿安蓉冷笑,“亲人就是狗屁!想知道你娘怎么死的吗,她毒发时,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口中还念着你和卿无恙。卿无恙是在你十三岁生辰时被下的药,看着他病发是不是很痛苦?”
卿安蓉扬起恶意的微笑:“那药,就是你那天亲手喂他的啊。”
“卿安蓉!”卿安然猛地向卿安蓉撞去,却被一个男子拦腰抱住。卿安然奋力挣扎,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连云,卿安蓉,卿安傅,卿安若,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竟挣脱了卿安傅的怀抱,直直向卿安蓉撞去。
卿安然撞倒了卿安蓉,也撞倒了烛台,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火舌吞噬了卿安然的脸,她看着人们惊慌失措地逃窜,咧开了笑容,但却显得恐怖至极。
“不会放过你们,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剩下的话语被烈焰燃烧的声音吞没,但依旧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