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舞》张益

14、Chapter 14

　　莫莫拿着吃食来到许彦亮与孩子们的宿舍，宿舍里面窗明几净，一扫刚住进来时的灰暗。莫莫将吃食放进冰箱，才发现室内空无一人。
　　莫莫从许彦亮处出来接到了陆又齐的电话，他已经在来接她的路上。陆又齐一直在打电话催问，这个时间是必须空出来的给他拍些海报定妆照的。
　　陆又齐很快出现在了莫莫的面前，“上车！”已然在高层管理层的陆又齐很久没有为某个人开过车门，而现在他就站在车门面前等待着莫莫。
　　莫莫与陆又齐很快到达了盛世集团，莫莫在镜头面前无法做出或娇艳或媚惑的姿势，最后捕捉到的镜头只是寡淡。但摄像师还是极力夸赞莫莫有镜头感，估摸是美丽的人大都很有镜头感。莫莫就这样出现在了镜头中，清冷的她一夜间就会出现在了电视和街头。
　　坐在餐厅中，陆又齐看着莫莫，“你今天真的很棒，拍出来的效果虽然和我们要求的会不太一样，不过我看过了，你拍出来的每张照片都可以直接拿出来做海报，真是太仙了。”
　　莫莫清冷的将笑挂在了嘴上，“陆总这是在责怪我没有拍好啊？你们的摄影师把要求与我说的一清二楚，只是大概是我太笨，并不能理解他的意图。”
　　“哪里！哪里！为我拍出这么美的海报，我哪里还敢责备啊！莫莫，你这真是误会我了！这顿饭就当我给你赔罪！”
　　“这顿饭不是你们公司午餐的标配吗？陆总可真是小气，省下了巨额酬劳还想要省下这一顿饭啊？”莫莫清冷的吞吐着有着调皮的话语。
　　“哪里的话，还有一顿饭，我欠下了！”陆又齐看着眼前的女人，入了迷。
　　饭吃了很久，话却没有多谈，大多时候都是陆又齐在讲话，他的口才很好，莫莫偶尔应和。更多的时候却是沉默，莫莫安静的低着头切着牛排，不曾抬头看一直在注视着她的陆又齐一眼。
　　饭吃的很好，上等的肋眼牛排搭配陆又齐珍藏的82年拉菲，陆又齐吃的很考究，而莫莫却在想不知道宿舍里的那群孩子今天究竟在吃着什么？他们也许从来都不曾见到过如此贵重的食物，也许他们透过落地窗在高档餐厅看到过，却被服务员无情的轰走了，也许他们在餐厅后街的垃圾堆里吃到过，却始终食不甘味。
　　陆又齐把莫莫送回了舞团，陆又齐在千恩万谢以后离开了，莫莫知道她欠陆又齐的救命之恩，清了。
　　莫莫来到了宿舍拿出了钥匙打开门，孩子们已经回来了，再门外却半点听不到声响，就像屋内无人一样。
　　灯光暗淡，“你们在家啊？今天你们去哪里了？我给你们送的吃的看到了吗？”
　　林子从灯光下走出来，“姐姐，我们今天出去玩儿了，还顺便将风景区的垃圾捡了一下！哥哥，他去天桥那边唱歌去了，还没有回来！”她回答的小心谨慎。
　　“哦！那你们挤在一盏灯下，也不怕伤到眼睛吗？没事儿的！这里是姐姐的地盘，你们想开几盏灯就可以开几盏，放心！”
　　林子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出尘的女子，开心的笑了。
　　莫莫开了客厅吊灯之后，从宿舍里出来，去到了天桥找到了那个依旧在认真唱着给自己听的歌的许彦亮。许彦亮唱歌唱的很开心，莫莫想自从见面就不曾见到许彦亮有过一刻的悲伤。莫莫不明白一个不知道自己明天会去哪里的人，不知道自己下一顿饭来自哪里的人，为什么能够迈着轻快的步伐欢快舒畅的游走整个世界！
　　许彦亮看见了站在人群最后的莫莫，拿起吉他，“下面呢我要唱首歌，这首歌用来感谢曾经帮助过我的你！”许彦亮目不转睛的盯着莫莫把那首《北京祝福你》给唱完了，莫莫就这样笑着听他唱完了长达五分钟的歌曲。
　　路灯昏暗的打在莫莫和许彦亮的身上，拉长两人重叠的身影。
　　莫莫嘴中吐着冷气，刚一出口便化为了白雾，“为什么感谢我要唱北京祝福你，我又不是北京！这和我有关系吗？”
　　许彦亮哈哈的笑出了声，“当然你关系了，你听啊，北京，欢迎你，欢迎你，给世界无与伦比，你现在就已经是无与伦比了吧！还有，北京祝福你，祝福你，激励每一段传奇！我这是在替全中国人民替你创造传奇而发声啊！你可不能不领这个情。”许彦亮强词夺理的狡辩，那首歌分明就是随意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的。
　　莫莫浅笑，“强词夺理！你今天带着他们一起出去玩儿了吗？”
　　“对啊！我带他们去爬了山，游了水。站在山顶上我们俯望这个城市，我告诉他们，这个城市迟早能成为他们的！哈哈，我说，现在的人太不讲究了，走哪儿都是垃圾，我带着这帮小子捡了一路的垃圾！你说你大小也是个有名的人，就不能号召一下他们吗？你知道的美女的话总是很多人听！”许彦亮自顾自的说了很多，莫莫望着意志踌躇的他，终于明白，原来幸福与尊严并不用依靠富足与地位，那些浮华的外在物质只是虚无的代名词。这个人，就是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一无所有，可是他可以逍遥自在的俯瞰整个世界。他远比她来的自由，尽管她什么都有！
　　莫莫沉默在自己的沉默中，失了神。许彦亮看着眼前的这个美丽到让世界暗淡的女子，她呈现给他的，与她呈现在世界面前的决绝与狠毒完全不同，此刻的她就像是他的那些流浪的孩子，脆弱而坚强，勇敢又莽撞。许彦亮的心就随着他的目光那样生生的动了一下，清晰的感触传遍全身。许彦亮很想抚摸一下莫莫白皙的脸，问问她，究竟她累吗？
　　许彦亮忽然想起那夜在天台莫莫孤单脆弱的身影，当她对自己熟悉的三人恶语相加横眉冷对时，她决绝的站在天台迎风落泪时，她一定是在怨恨自己，恨自己太过狠毒。
　　许彦亮伸出了手，却无法将它放在莫莫的面孔上，“你的演出都开了两场了，也不让我们去看吗？上次那群小子看到你的海报还说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你跳舞呢？”
　　莫莫回过神来，看着路中间自己的那张海报，“其实不看也可以，终究没什么好看的！”
　　“你不想让看就说一声，现在别人都在说你跳舞跳的好，到你这就成了不好看啦？一看你这人就是故意搪塞我。”
　　莫莫看了一眼许彦亮，“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不过你们如果真的想看，就去看喽！反正票也不贵，你肯定能赚得来，是吧？”
　　“哎！你这女人，880还不贵，你在逗我啊！”
　　莫莫停住了脚步，前方昏暗的灯光下，一辆车旁边站着几个鬼祟的身影，前几天被绑架的场景电闪雷鸣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许彦亮追了上来，“你慢点儿啊！哎！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莫莫不动声色，直到前面的车子接上了一个人离开了，她才回过头来，“你说，如果要是有人绑架我，那是什么原因！”
　　许彦亮笑了笑，“你现在这么火，绑架你肯定是因为想要勒索啊！如果是我我肯定是这样想的，这么说来绑架你也挺不错啊现在，这月黑风高的！”
　　“那绑架了我之后，什么也不说就要杀了我呢？”莫莫表情严肃，许彦亮感受到背后股股的凉意，“大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吓人！”
　　“前两天有人绑架了我，二话不说就要杀我，我都没觉得害怕，现在就只是说说你就觉得害怕了？”莫莫说的云淡风轻，而许彦亮听的胆战心惊。
　　“什么你被绑架了？有人要杀你？这比□□影片还刺激，怎么可能呢？那你现在没事儿了吧？看不出来你是个武林豪杰，会功夫的啊！”
　　“是我运气好，遇到几个菜鸟绑架，而且还有人帮助我才逃过一劫！”
　　许彦亮在前面比划了两下，“我告诉你，我家祖传十八代的武功，以后你遇到困难找我准没错！”
　　莫莫瞥了许彦亮一眼，“我在和你说正经的，你这个人怎么没个正经样子！”
　　“你现在还好生生的站在这里不就说明你没事儿吗？以后小心点就行了，以后你的安全交给我，我接送你上下班！”
　　路上回荡着莫莫与许彦亮的笑声，在这个冬天莫莫第一次与一个男人肩并肩走在这个薄凉的城市之中。莫莫忽然感觉到暖风吹在脸上，那是偷偷从冬天的缝隙中溜进来的春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