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出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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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答应的这么果断是于曼丽没有想到的，她应该高兴的，这原本就是她期待的答案。
可是她很难过，非常非常的难过，可她也是高兴的，因为这样，她才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去实施她的计划，她似哭似笑：“好。”她说。
一个好字，把林殊气笑了，林少帅头也不回的气走了。
原本他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可两人心中都藏着事，没心情探究对方的异常。
当然，放弃并不表示认输的意思，这只是战略迂回之术。他太了解谢涵了，性格倔强，一味的逼迫只会适得其反。顺便也让她清醒的认识一下，他林殊在她心目中也是很重要的，这段感情也不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
林少帅，也是有脾气的。
走了一段路程，躲在一旁看完全程的萧景琰，一脸焦急的冒出来：“你这样子，小涵得多难过，她本来就已经够难过了，你不安慰就算了，还给她添堵。”
本来他还在想林殊为什么非要把他拉过来，这两口子说话，他在旁边不好吧。现在看来，还好他来了，好兄弟飘了欠教育。
这话林殊可不服，“你说话得凭良心，究竟是谁给谁添堵？”
萧景琰上下打量林殊，不冷不热道：“你倒是淡定。”
听说好友的阴阳怪气，林殊更阴阳怪气：“不淡定能怎么着，跪下来求她？跪下来求人家，人家也未必会回心转。咱在人家心中，只怕连粒沙都不如。”
“您可别埋汰沙了，我觉得小涵选择挺对的，您这粒沙吹起来都嫌费力气。”论阴阳怪气，谁怕谁。
“哟哟哟！”林殊怪声，萧景琰这是要翻身农奴把歌唱啊！
“所以啊！我林殊堂堂赤焰军少帅，金陵出了名的少年英雄，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林殊何必只在谢涵这颗狗尾巴草上下功夫，我决定解除婚约……”
还不等他说完，萧景琰便一拳揍了过来，毫不留情嘴角都打出血了。
在媳妇那受气便罢了，兄弟也来插一脚，她林少帅什么时候成了软柿子了。
两人一言不合扭打在一起，你来我往，毫不手软。
两人都是身手不错的武将，此刻竟像似孩童一般在地上翻滚。没过一会儿，两人嗖地一下分开，各自追踪离去的黑影。
傍晚时分两人在林府集合，最终合成了一个谢字。
林殊望天喃喃自语：“你说小涵她知道么？”
经过大风大浪，看惯人间冷暖的萧景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涵那么敏锐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知道多少。
“她一定很辛苦。”可是她无能为力，皇室的压力，她父亲的野心，他们前途未卜的爱情，林殊笑的苦涩。
人的野心与欲望，是最难以填满的。
“你说谢侯爷想干什么？”党争之事萧景琰并不陌生，可问题是谢家与林家联姻，他们要被看成是与祁王一条线上的人。
祁王成年，深受器重，贸然改换门庭对他们谢家也没什么好处。况且，也没看到谢家与其他皇子有什么往来。
也许只是林殊婚约的变数，让谢侯爷不安了。
“一切都是未知，我们没有证据，还需要进一步查证。”林殊冷静的分析，一切还未定论，还可以挽回他是这么想的。
还未等他开始行动，北境又要开战了，林家奉命上战场。
收到消息的于曼丽寝食难安，却又受阻于谢玉的命令，一举一动皆有人监视。
她本想着转明为暗监察谢玉，没想到被人家先下手为强。还没等她找到扭转局面的机会，就听到了林殊出征的消息，她被打的措手不及。
如今的于曼丽好似折了翅膀的鸟儿，出入不得自由。她真想出去，身边这些人自然是拦不住她的，可她有什么理由出去呢？才说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人家也答应了。
她有什么理由去见林殊，此刻的于曼丽被环境，被看不见的暗网，也被她自己困住了，极度茫然不知所措，惶惶不可终日。
于曼丽无助的倚在床边，捂住双眼。说什么一刀两断，这才几天，内心的慌乱已经让她失了分寸。
若真是一刀两断了，心底的空洞用什么来填满，那冰冷从心中蔓延到全身。冻得她全身麻木，找不到生与死的界限，此刻的她才深刻认识到，林殊，就是她的生命。
如果林殊不在了，这个世界居然找不到她存活的意义了？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或者说爱情，就是这么可怕，可他们之间注定有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或者说，比起穆霓凰，于曼丽自卑了。
是的，她一直都是自卑的，因为她的身份。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还是这样，她摆脱不了身份这个枷锁。
所以一遇到困难，第一个反应就是放弃，在她的心中林殊比自己重要。
所以她第二个反应，就是和林殊分开，因为她不允许有任何因为她的原因，威胁到林殊。就算剜心剔骨，她也要保证林殊的安全。
即使，好痛，真的好痛。
于曼丽死死的捂着眼睛，嘴唇紧抿咬出了鲜血，可她还是要忍耐。
直到莅阳长公主带来了一封信，是林殊写的：“大军开拔那天，十里亭，不见不散。”
反面写着：“小涵，我想你了。”
于曼丽的伪装那一刻轰然崩塌，她泣不成声，林殊的温柔让她销魂蚀骨。她放不下，又怎么能放下。
“母亲，我该怎么办？”她倒在长公主的怀里失声痛哭。
莅阳长公主知道这两个孩子闹别扭了，爱情这种东西，容不得别人插足，她自是向着自家姑娘，可皇命难违。
“皇命难违，我们都该接受。不过涵儿别怕，有母亲呢。她云南穆府有权有势，母亲可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你与林殊又有那样的情分，林家长辈对你又十分疼爱，就算郡主嫁过去，你也不弱她半分。你大可不必，如此灰心，小殊他是极爱你的。”莅阳长公主安慰着怀中的女孩。
可是她不明白，于曼丽忧心的根本不是这些，或者说不完全是这些。
他们之间的鸿沟，不是霓凰的婚约，而是两家之间看不见的暗潮汹涌。
她不能跟长公主说，不能跟林殊说，她只能默默的自己忍着强撑着。就算再痛苦，她也只能无望的苦苦挣扎。
谢玉的贪婪会带累整个谢府，她早就下了决心，一旦证据确凿。她会亲手了结谢玉，然后自刎谢罪。
然而，林殊轻飘飘的几个字，让她所有的努力都溃不成军。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到底值不值得。
如果可以，她想去求谢玉，让他做个仁慈的父亲，体贴的丈夫，放弃他的野心。可是她很清楚谢玉不会，她不能打草惊蛇，让本来不确定的事情。变得更加面目全非，她只能忍耐，却什么都无法改变。她害怕，害怕那最糟糕的结局。
所以她才会问长公主，：“母亲，我该怎么办？”
她喃喃自语，她究竟该怎么办？
最终，她无法违抗自己的心意，在大军开拔的那天。在莅阳长公主的掩护下，来到了十里亭，见到了林殊。
少年一身坚硬的红色铠甲，潇洒帅气又沉稳。
“小涵！你瘦了。”他说。
心中有千言万语，此刻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于曼丽默默的看着眼前渐渐模糊的少年。
少年叹了口气，轻声安慰：“小涵，别哭。”修长的手指带着武人粗粝的薄茧，在于曼丽白皙水嫩的脸颊上，带着粗磨的痕迹。“我会心疼的。”
油嘴滑舌的样子，女孩想笑却笑不出来。
千言万语，最后变成一句话：“平安归来！”
一字重千金，含着最质朴简单的愿望，还有那隐藏在心底深处的不安。
“给我一个拥抱吧！”他说。
于曼丽无法拒绝，她含泪抱住了林殊，冰冷的盔甲都掩盖不了她心底的炙热。
好温暖啊！这是她昏迷前最后一刻的想法。
抱着怀中昏迷的女孩，看着正从善如流，交接谢家马车赶过来的萧景琰。
“小涵要是醒了，她会把你给吃了。”萧景琰有些心虚，又有些无语：“你轻点！又不是敌人，你捆那么紧干嘛？”
“为了小弟的后半辈子幸福，也为了小弟有命享受后半辈子幸福，必须得捆紧点！”林殊正在埋头苦干，把自己未来媳妇绑得结结实实。
“你也知道小涵的脾气大，武功又高，为了困住她。我特意定制的棉身铁芯的绳子，就是为了防止她挣脱逃跑，必须得绑结实点。”
萧景琰冷笑：“你确定小涵挣脱后会逃跑？”而不是把他打成猪头？
林殊嘿嘿傻笑：“我这么英俊帅气，小涵舍不得的！”
萧景琰：呵呵！
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天，林殊找上了莅阳长公主：“林殊想带小涵离开，请长公主成全。”
他已做好莅阳长公主，会大发雷霆的准备，没想到她只是轻轻一句：“你此行可是去战场，并非游山玩水，带着小涵是想置她于何地？”
林殊虔诚的一拜，真心诚意大声说道：“林殊愿以性命相护！”
莅阳长公主震了一下：“你可知这样对她的声誉有怎样的妨害？”
林殊神色湛然骄傲：“小涵是天上的雄鹰，不是困在樊笼里的金丝雀，她的世界在外面那块广阔的天空。她是我林殊未来的妻子，林殊愿意一生爱护她尊重她，让她平安喜乐！只要她快乐，其他的都不重要，林殊也不在乎！”
莅阳长公主默了一会儿：“你比我有勇气，去吧！”
就这么简单？本来做好被刁难，誓死不退的林殊突然有点卡壳。
“金陵城风云诡谲，未必比战场安全，小涵这样的身份。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我也未必护得住她，也许让她离开对她来说，对大家来说都是个不错的选择。”她的一生受困于金陵，没法自己选择，至少让这两个孩子多一种选择。
“长公主！”在政治中心长大的孩子，对阴谋是最敏锐不过了。也许，长公主也看出来了，这金陵城不同寻常的气氛。
“去吧，记住你的承诺，不然就算是你林家。我也必会去，讨个公道！”
“长公主放心，林殊必会用性命保护小涵！”林殊郑重的拜了三拜，像长公主告别。
本以为会被刁难的林殊，知道离开长公主府，依然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这也许是应了那句古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虽然谢涵有个不靠谱的父亲，能有这样温柔的嫡母，也算是她天大的幸运。有得必有失，古人诚不欺我也。
大胜而归的林殊，开始实施他一肚子算计媳妇儿的计划。被敲昏的于曼丽，此刻被五花大绑混在辎重里，在前往北境的路上。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出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