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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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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我嘴上的笑意僵住,愣在原地。
“如字面上的意思,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无缺用食指轻触我的额头,“这算是聘礼也不足为过了。”
没错,就是那只万年老鬼?!
也只有那荒淫的死鬼能做得出来!
“无缺……你要救我。”
无缺摇摇头,歉然一笑:“我救不了你。”
“可你以前也处理过死人和活人结阴亲的事情啊!”
“我做不到。”
“无缺……”嘤嘤嘤,“我还没活够,我还不想死,我错了,我早就该你听的话不乱和陌生人……不对不对,是陌生鬼说话的……你要救我啊!”
无缺伸手再次撩开我额头上的发丝,手中泛着桃花色的光晕,额头上一下子变得清凉些许,没有灼伤的刺痛感,他抿唇:“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店中。”眸光流转,“不要到处乱跑,如果不想被带走的话。”
“无缺,我怕……”
“不要理会他,也不要和他讲话,到时我自然会帮你解了这门……亲。”
我扯着无缺的衣服,眼中泛着泪花。
“你好自为之。”
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我看见鬼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这里包括那只让人急眼的老鬼,甚至我能感觉到他们是在刻意的躲着我。
举伞的老婆婆已经从古董店里乔迁到对面那家商品铺;穿着民国时期衣服的男人再也没有来到古董店里看过东西;常常被无缺吸引的妙龄女子早就不来光顾生意,还是会偶尔躲在门外,偷看,只要我上前时便突然烟消云散。
然而他们的脸在我眼里不再清晰可见,慢慢的,甚至有点模糊,不知道是屋里太暗还是我有点近视的原因。
无缺不让我离开古董店半步,我坐在门栏的分界线里面,貔貅看见我也躲得老远,宁可饿肚子,也不会吃我喂它的半点东西。
这种奇怪的感觉,我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屋里亮着灯,渐渐的闭上眼睛。
……
次日,我睁开眼睛,只觉得整个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灌了铅一样往下坠。
就连想要拿杯水也是这么困难。
呼吸发烫,眼睛发花,该不会是发烧了?
所以说,我不能被吓,我这么怕死的人,哪能知道自己被配了冥婚?
“我的小半夏,真是个可怜人。”老鬼突然坐在我面前,黑布一翘,桌子上的杯子朝我跟前飞过来,于是我又被吓了一跳,眼睛更是发花,打了好几个冷战。
说实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怕过。
“怎么我每次出现都会吓到你啊?”他思前想后,还是控制着空中的杯子,“喏,快喝了吧。”
“我不想和你成亲!你已经死了,我还活着,想都别想!”我推翻悬在空中的杯子,当机立断,离他有几米远。
“咦?我还以为你喜欢呢?”
“谁稀罕啊!死鬼,色鬼,荒淫鬼!”
“别这么说啊,小半夏,我活了这么久,凭良心说只亲过你一个人。无缺告诉你了没?我下的聘礼他还满意吗?”
“聘礼?什么聘礼?”竟然还有聘礼?一只穷鬼能有什么聘礼?!“就算有,无缺也不会收下!”
“哦?那可不一定啊~你怎么把无缺想的这么大公无私?小半夏你也太天真了,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啊?家人?别自圆其说了,是家人为何要瞒着你蔓达的事情呢?是家人的话,这张字据又能说明的了什么?他都不介意和鬼做交易了,只不过把你嫁出去而已。”
一张薄如蝉翼的字据飘到我跟前,我努力睁着眼球看清楚,上面写的歪歪扭扭都是我看不懂的字,但有一处显而易见,签字人那栏里写着:无缺。
无缺的确和鬼做了交易,因为这是鬼的东西,我触碰不到,极力想再看一眼,却抓空,双手穿过那张字据。
老鬼拿起字据放在黑布包裹的身体里:“怎么样?这可是你嘴里说的家人喔?”
“你拿一张我看不懂的字据给我,怀的什么心?无缺告诉我了,蔓达丢了,他找不到!”
老鬼撑起下巴,冷哼:“是吗?”
我昂着头,脑袋是一片嗡鸣。
“罢了罢了,你说是就是吧,我只要半夏你这个人就够了。”
我气急败坏,腾地站起来,大吼:“人鬼殊途!我死也不嫁!”
“死?死了倒是好说了。”他一副悠哉的表情,“你日夜思念的无缺有喜欢的女子,还是别自作多情掺和人家的私事,他一直为了找那女人的残存的魂魄忙活。”
“你怎么知道?”我还是不由自主的问道。
“我活了上万年,这点事再不知道,那才是笑话。”
我心里没底,可还是不甘:“是……是谁?”
“半夏。”他那双占满整个眼珠的黑瞳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起唇,“和你一样,名唤半夏。”
“不……不可能。”
我止不住一颤,突然想起无缺眉宇紧皱,一时间产生疏离说出的话:“‘我救不了你’‘我做不到’”
我竟还以为,是他气我不听话,随便和陌生事物对话……
“你不想知道聘礼吗?我给无缺的聘礼是镇魂铃,方可将三魂七魄召回,这么诱人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不要?哦~别沮丧啊,小娘子,我也送了你一份大礼……”
“滚开!!!我什么都不要!你走,你消失的远远的才好!”
头又开始发晕了,我手里抓着……无缺给我的桃木剑朝老鬼扔去,脑子一空,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心跳,在窗户中坠落,又突然间变幻到街道上,跳跃的交通灯,刺眼的霓虹灯。整个人,从头顶到脚跟,像是一团雾气将整个人模糊地黏在一起。
呼吸不了了,窒息的感觉像是洈水,呛到鼻腔,头晕得厉害,只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随时会从喉咙中冲出来。
第一印象,竟然是无缺深爱女子的魂魄……
不要,不要,我不想死……
突然一阵亮光,我看见一个身影,黑色的,特别模糊,是谁?是勾魂使要带走我了吗?
那只老鬼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我想要跑,于是,不管那么多,不管我是否还活着,一丝冷汗从我头上渗出,感觉不到心跳声。
兜兜转转,我还是停在原地,吵闹声逐渐消失,只剩下空荡荡的马路和倒地不起的我,三条街被拉得老长,一个个红色灯笼在我眼中都是这么的诡异,感觉不到一丝活的气息。
整个世界,好像只留下我一人,那些玻璃窗户里闪烁着灯光,幽静的一个人都没有,只听见我急促的呼吸声。
脚步渐渐逼近,我打起哆嗦,快要失禁的感觉,好痛苦!
“哒哒哒”那人脚步声传来,清晰的,无声无息的重叠在我的影子上头。
他蒙着脸,或许是我不敢抬头看他,我已经忆不起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出现在这个地方。
无助的快要崩溃了,害怕的连哭喊也不会了,我捂着脸,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抓住我的脚腕,使劲的拖着我走,脸被划伤,地上全部都是血。
渐渐的,闭上双眼。
果真,是逃不掉了。
无缺,不会来了。
真是可笑,怎么死到临头,我惦记的人还是他?
“冥婚合骨,不攀生魂,不结活人阴亲,这个规矩,你不是不知道吧?冥王大人。”
很熟悉的声音,虽然没有往日里温和,带着生硬,像刀尖一样插在我心上,听在耳中,突然,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无缺……
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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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缺彩蛋:
夏天,蝉声缭绕,诡异的大风盘旋在郊外一处参天古槐之上。
他双目紧闭,抬手在巨大古槐上一印,粗壮的树干竟陷进去了一个清晰的手印,逐一渗出液体,继而越发膨胀,这是无缺向它施了精气。
槐树,木之鬼也,粒粒树瘤里,就住着一只鬼魂。
“生者向死者讨答案,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这树瘤里。
“无碍,我活的时间够长了。”
无缺立于古槐之下,一身雪衣,最初的模样,手中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匕首,上面刻着一对茎叶相交的花,他拔出匕首沿着手心割开,血顺着手心滑落,滴滴被槐树吸入。
眸子突然间变得惨红,脖颈处妖冶的纹路慢慢显现,像是玉石经过打磨一样完美,盛开在繁华覆盖的腐朽之下,出落得栩栩如生。
似感应到对方的来历,身形一顿,受挫般喃喃开口:“原来是他……半夏啊,你可知他给你聘礼竟是一座城池……”
第六章 (内含彩蛋)
醒来时,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四周是素白的墙壁,时不时还有护士过来清理伤口,我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在梦中,浑浑噩噩的有些分不清。
想坐起来,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我狰狞着表情,使出吃奶的力气却那始终看不清小护士的脸。
我大脑中出现了一个词,让我冷汗直下:鬼压床
究竟是怎么一会儿事?
之前,还有现在……
“感觉怎么样了?”护士按按我的腿部,冷着声音问。
“……”
“问你话呢!”
“哦……不疼。”我实在憋不出什么词,因为当你看到自己的右腿打了石膏,还被护士举到头顶,却还是没有感觉,你只能如实告诉她,不疼。
护士一脸凝重,甚至还有些嫉妒?她扔下我的右腿,推着护理车往外走,时不时的回头看向窗户边,笑得一脸花痴。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原来无缺就坐在病房的窗台边上。
我支起脖子很困难的抬头找他的身影,一件光滑亮丽用绸缎做的白色T恤,左肩上绑着流苏,一条满是破洞的牛仔裤,斜靠在窗前眯着双眼,眼波流过。
“医生说右腿恢复的时间需要三个月,在这之前你暂且要靠拄拐走路。”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以为是鬼压床,没想到无缺也在,我能断定,现在我是清醒的。
老鬼突然显现,飘到我的病床前,戳戳我打着石膏的右腿:“哦呀,小半夏,都怪我没看好你~”
我尖叫:“无缺!他他他……”
无缺无动于衷,任由老鬼缠在我身边,悠然道:“他说,这门亲非你不娶。”他耸耸肩,“我一早告诉过你,我没办法救你。”
我鼓着腮帮悱恻,明明是你受了好处,镇魂铃的事,真以为我不知道啊?
却还是亮眼带着泪珠:“我不想死……无缺……”
无缺别过头,叹了口气:“看上你的不是一般人,是冥王。”
我嘴角抽搐,身后那只老鬼正想办法让我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听见这话他咻的闪到了一边,我抬头看看无缺又看看离我十万八千里的老鬼,头都快炸了!
我愤愤,指着那老鬼:“你骗我!!!花言巧语的坏东西!那天我真不应该心软和你讲话!”
被冥王看上这件事暂且不说,怎么能让我相信油嘴滑舌,玩世不恭,越看越像个色鬼的家伙是冥王?
于是万分不敢相信的我只好不停地确认:“你说……他?是冥王?”
无缺点头,神色认真:“冥界统治者,聘礼一座城池,你可以这么认为那个傻子想把冥府给你。”
我拿起手边的纸巾,装着痛苦欲绝,声嘶力竭地唤道:“无缺!我不要啊!”
老鬼在一边,飘来飘去,一副担心的神情望着我,见无缺丝毫没有想搭理我的样子,他飘到无缺身边,转来转去。
就是这样,和貔貅的习性没什么两样,怎么让我相信?他!老鬼!是冥王?
无缺被老鬼缠的无可奈何,坐在病床前轻握我的手指,含笑:“半夏终于有人敢要你了。”
“无缺,我什么都不求,惟愿永远呆在您身边,做牛做马,万死不辞,嫁人这种事情你还是绕了我吧!下次我定乖乖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无缺认真脸,似乎已经下定决心的样子。
“你……真的答应他了?我还没答应啊,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替我做主?镇魂铃就这么重要啊?!”
他身体一颤,老鬼瞪圆眼睛,赶紧捂住我的嘴巴,我说不出话来。
“看来你这次受的教训还不够让你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半夏,你从来都不长记性。”
我看着无缺快要哭了,可他并不想理会我。
老鬼阴测测的浮在半空中:“我也没想让你现在就和我成亲,我会等你死后,让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指着老鬼说:“那你为什么昨天还来吓我?”
“吓你?昨天?我身为你的夫君想见你当然会出现,哦呀,小半夏你怎么可以说我是吓你?而且……你已经在医院昏迷了半个月了。”
“屁夫君!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经历这么奇怪的遭遇?!”
无缺斜斜的看了我们一眼:“安静点,这里是病房。”
我可怜兮兮的叫他:“无缺……”
无缺冷着脸:“你应该谢谢冥王,半个月前你从窗户上跌落,要不是他救了你,你现在不只是断了条腿这么简单。”
“他?明明是因为他我才掉下去的……”嘟囔着,撇到无缺生冷的眉眼,只好转头跟空气说了声,“谢谢啊!”极不情愿。
我的画风一变,突然示弱求饶:“无缺,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无缺淡淡看了我一眼,抬手在我鼻尖一捏:“你又欠了我一回,下次不要再和陌生人说话了。”他站起,“我去办理出院手续,你这双腿,只有我能医好。”
我看着无缺离开的背影,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突然戛然而止,微微愣神,感觉到身边一冷,猛地缩了下脖颈,身后那只老鬼缓缓的飘了出去。
……
出院当天,一路的小护士挤在门口探头往里瞧,一个个瞪着贼溜溜的眼珠举着手机乱拍照。
我拄拐,一晃一晃,突然转身,站立,伸出手:“把钱拿来,这照片可不是白拍的!”
我又开始做起了奸商的生意,哪怕有一点好处都不会放过,小护士门面面相觑,很不舍的交出手机。我一张张把照片删完了,顺道让老鬼往她们每个人脖子里吹了凉气。
在医院工作的人,都信这个,何况我住在一个刚死过人的病房里,她们年纪轻轻的小护士不敢多呆,觉得不对劲赶紧一溜烟的撤了。
“半夏,别闹。”无缺听见一堆人离开的脚步声,收拾衣服的手停顿了一下,头也不抬的训斥。
我只好猫着腰,瘸着脚,走路一高一低的拐到他身边:“无缺无缺我仔细琢磨过,如果我死后还不喜欢那老鬼,他也不能硬生生强了我啊?”偷偷说道。
“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活着。”他不动声色的把一团衣服扔进我怀里,“我不知道你的尺码。”
我看着无缺为难的神色,一头雾水:“什么尺码啊?”
他轻咳,看向我的眼神,怎么有种想将我丢到窗外的冲动?
我把衣服摊在病床上,这才发现衣服里面暗藏玄机,一条粉嫩粉嫩的bra,恍然大悟,终于知道无缺指的是什么,顿时两腮绯红,偷偷瞥过他低头不语的样子,心脏砰砰直跳,这种感觉说不上来,闷闷得,很……幸福。
“你们好了没呀?”不知什么时候老鬼从外面的走廊里飘进来,打破尴尬的局面,停在我的肩膀上,“咦?这……”
“闭嘴!”
未等老鬼把后半句的话说出来,我抱起病床上的衣服,拄拐走进洗手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我警告你别进来!进来你就死定了!”
我并没有因为他是冥王而胆怯,反倒那只脾气好的不能再好的老鬼被我打落在地,气得炸毛。
老鬼刚想钻进门内,我还有意在洗手间里暗防他进来,准备狠狠揍他一顿时,无缺的声音响起:“男女有别,鬼也一样,半夏进去换衣服了,没成亲前您还是在外面等会儿她吧。”
我靠在门背上,羞答答的抱着衣服,心里暖暖的。
粉色的bra,粉色的!我最喜欢的粉色~
都说女人不穿衣服是最会祸害四方的妖物,瞧瞧,镜中长发及腰,雪白的瓜子脸,肤如凝脂,领如蝤蛴的姑娘就是我。
我最能引以为傲的地方不是别的,而是和无缺一样拥有一双丹凤眼。
我从不羡慕那些拥有大眼睛双眼皮的女孩子,因为在我五岁遇见无缺时,才开始拥有自己的思想。
不管好不好看,丹凤眼长在我的脸上,恰恰合适,我会自作多情的告诉自己,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披散下来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在胸前,双峰傲人,粉色的bra不紧不松,牢牢靠靠贴在胸前,差点窃喜出声,平日我在某网站挑内衣,还从没和现在这么正好过。
双手捂在胸前,原来无缺还有这样的功能呀……
“小半夏,你好慢哟!”
“急屁急!因为你我差点就死翘了!能不能给我点私人空间啊?”
我推门而出,腋窝下撑着拐杖,看见老鬼左右飘来飘去,伸手靠墙支起拐杖去打它。
无缺说:“半夏,不要胡闹。”
我收起拐杖,拄拐,一瘸一瘸靠近他身边,轻声点头:“哦……”
无缺转过头,正色:“小心腿。”
眸光顿时流转,笑嘻嘻的挽着无缺的胳膊:“不如你背我吧?”
老鬼不看眼色#插#进#来:“啊喂!小半夏小半夏,你的夫君在这呢!来啊,我来背你嘛~”
继续抓牢活命稻草的胳膊:“不!要!”一字一句,“你背我,我会上新闻头条,标题就是:XXX医院发生女孩腾空灵异事件!”
也许是无缺不喜吵闹,受不了我俩在他耳边没完没了的叽叽喳喳,上前迈了两步背冲着我,矮了身子,见我没动静,开口:“还不快点上来?”拍拍肩膀。
我先是一愣。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了!
我像个死鱼一样翘起打了石膏的腿,慢慢趴在无缺的背上,蹭了几下。那股特殊的香气又扑鼻而来,就算闭着眼睛在众多人群中,也可以将他认出来。
傻兮兮的想,莫不是?
嘿嘿,三生有幸,我闻到了无缺身上的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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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缺X老鬼彩蛋:
走廊外——
“你为何要帮我?”老鬼冷脸,周身充斥着挥之不去的死亡。
无缺苦笑:“半夏这孩子,多接触,会让你舍不得痛下杀手,你在她心里并非十恶不赦。我如果把事情真相告诉她,只会让她徒增心伤。”
老鬼哈哈大笑:“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居功自傲,从不考虑任何人的无缺吗?”他绕着无缺游走,黑色的布袍罩在头顶,嗅了良久,“哦呀,瞧我这脑袋怎么忘了你们天上的不就是唯我独尊,傲睨万物,随意践踏别人的感情就跟掐死蚂蚁一样轻松。不过……这么久不见,你对她的保护欲仍是只增不减啊~”
“呵,你死都不放过她的这种欲望同我不分伯仲。”
“哈哈,她是我的人,以前是,现在同样也是,我想让她生就生,死就死,区区一条命,你无权干涉!”
“冥王大人,请您不要再苦苦纠缠半夏了。”
“喔咦,我苦苦纠缠?到底是谁执迷不悟呢?”老鬼从黑袍中伸出手指,那是一双没有肉皮的白骨,指节分明,惨白骇人,他轻佻无缺的下巴,神情戏谑,“我可是为了你好,不要留半夏在你身边,你们是没有好结果的。还不如让她死在我的手里~娶回家当媳妇,算是了却你一桩心事。反正镇魂铃都到手了,她的魂魄也对你没有任何用处,按照约定她应该是我的人了~”
无缺瞬间消失不见,立于走廊对面:“我还是那句话,冥婚合骨,不攀生魂,不结活人阴亲。你不要再想方设法让半夏意外身亡,鬼打墙这种邪术你用一次我就破一次,她这条命是我给的,你要想拿走,就先杀了我。”
老鬼眯起眼睛,阴气冲天:“收了别人的好处,怎么能翻脸不认帐呢?”
无缺回味了一阵,嘴角噙着笑意:“嗤……冥王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难不成您已经小气到了借都不肯借的地步?这要是传出去,可比您装成小鬼当无耻之徒更让鬼界不齿于三界之中,贻笑大方,难以服众。”
无缺看着他,半开玩笑:“我要去缴费,难不成你也要跟来凑热闹?好好陪着半夏,别趁我不在的时候把她吃了。”
老鬼气火攻心,甩出一团黑气,无缺巧妙避过,背对着他挥挥手。
黑布之下,老鬼白色的骨指握得愈发清脆,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断掉,仇视着潇洒离去的背影,暗骂:“这个老谋深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