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之恋》木巫师

10、生日

　　晚上，夏天骑单车送我到公寓楼下，然后又背我上去。临别说第二天早上来接我的时候，被暮挡了回去，说他会开车送我去学校。
　　夏天转身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里藏不住的失落。
　　暮把我扶到沙发上，担心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就是还是疼。
　　怎么伤的啊？
　　说不清，估计是发挥太好，沙子看我不顺眼了。
　　还贫呢！小心明天嘴上长痔疮！
　　你屁股上的溃疡（口腔溃疡）好了没有？
　　刚说完，暮就过来掐我了。
　　坐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忽然想去小便，原来这种事也是瞬间的感觉啊。本来是打算憋着的，可是这种事越憋着就越想着，一个大活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吧？没办法，还是扶着旁边的家具一步步过去吧！
　　干什么去？暮转过头来问我。
　　上厕所。
　　要不我替你去上吧！暮说完就笑了起来。
　　我抄起个抱枕砸了过去，没人性的家伙。
　　我扶你去！暮把抱枕扔在沙发上，一脸奸笑地靠过来。
　　进了厕所，暮就站我旁边不动了。我都解开裤子了，他还不走。
　　干吗？我瞅着他问。
　　不干吗啊！就是想认识下你弟弟，那天把我好顶来着。
　　估计暮以为我会忸怩地说什么不啊，快出去吧，我求你了之类的话，所以当我脱了裤子对着他时，他真得愣住了，最后尴尬地冲我吐吐舌头，出去了。
　　回到沙发上，忽然就想起我和暮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你那个时候都抓住我了，怎么反而不动手了？
　　因为当时看你的样子......暮没说下去。
　　很可怜是吧？
　　暮若有所思地盯着电视屏幕没说话。
　　暮!
　　恩？
　　我好久没认真地看你笑了，你笑个给我看吧！
　　暮莫名地望着我，问，为什么啊？
　　因为我喜欢看你笑啊！觉得你笑起来特好看！
　　我转头望着暮，看着他的嘴角慢慢向上弯起，然后露出洁白的牙齿，那一刻，真是幸福啊！

　　转眼间，时间已是12月的中旬，我的脚在这一个月里恢复地不错。暮象最初答应的那样，每天早上开车送我去学校，晚上再接我回家。
　　当我看着晨光中的暮时，当我看着夜色中的暮时，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我象一个女子疯狂依赖一个男人般去依赖暮，以至于时不时会产生一种错觉，我和暮，似乎有了某种约定，谁都不能舍弃谁。
　　暮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可以轻易地遮住眼睛，看上去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特别是在这种凉意渐浓的时节。
　　夏天的体育训练依然繁重，依然会每天湿掉几身衣服。只是现在已不同以前，洗澡成了一件极其痛苦的事。
　　这个学期也即将结束，各门课程都已开始了复习。
　　城市街道两旁的商店都开始装修各自的门脸，以迎接圣诞及元旦的到来。而我，也在心里默默祈祷，期盼着圣诞那天可以有更多的惊喜--因为那天恰好是我17岁的生日。
　　晚上暮来接我的时候，我问他圣诞准备怎么过？
　　还没定呢！这两天公司的事比较多，还没认真考虑过。你呢？和同学有活动吗？
　　没有啊！因为快要考试了，同学们都比较紧张，毕竟这是升入高中后的第一次大型考试。况且快要过年了，大家都不想在亲戚面前丢脸呢！
　　呵呵！那你呢？准备得怎么样？
　　还好吧！
　　好好考哦！拿到第一有奖励的！
　　路两旁的灯火明暗错落，时不时有几屡强光照进车子里来，望着暮的侧脸，本来很兴奋的心情却一下子低沉下去，莫名的。
　　下午没事的时候，我一般会去操场看夏天训练。夏天趁中间休息的空也会跑到看台上和我聊会儿天。
　　他通常会问我脚怎么样了？学习怎么样了？再不就叮嘱我多穿衣服多喝开水别感冒。有时候我会突发奇想，夏天会不会也和我一样喜欢同性，不然他为什么那么关心我？
　　有次我用开玩笑的口气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夏天微微一怔，过了一会儿特娇羞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随后我们笑作一团。
　　等两人渐渐平静下来了，夏天问我，你喜欢我吗？
　　我说，喜欢啊！不然就不来看你了。
　　夏天笑了笑，然后将手环绕住我的肩，说，真好。
　　我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呆呆得望着即将坠落的夕阳，看着漫天金黄的光线在空中肆意横流。
　　有次上课的时候李鸣问我，操场上的那个帅哥是谁？
　　关你屁事？说完顺便赠给他一束不屑的目光。
　　靠！牛什么啊你？忘恩负义的家伙！
　　谁忘恩负义了？你说清楚！
　　不是你是谁？谁初中的时候有事没事往我家跑，现在倒好，快成陌路人了都！
　　那帅哥叫夏天。
　　李鸣或许是对的，的确，住进暮那里后，我都没再到他家玩过，和夏天成了朋友后更是和他生疏了许多，尽管两人每天坐在一起，可是真得很少玩在一起了。
　　因为脚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也就没再让暮继续送我去学校。每天早上早走几分钟，一点都不会迟到。
　　虽然说圣诞是自己的生日，可是我还是为暮准备了一份礼物。那天去精品屋挑了半天都没选好，在回学校的路上，看到街边一家商店模特身上的一条围巾，天际般的蓝色，我想那应该是适合暮的。
　　圣诞那天，我请假说不舒服，早早回了家，希望能和暮好好渡过这个夜晚。
　　可是，到家的时候，客厅，卧室都是一片漆黑。
　　暮不在。
　　打开灯，看到沙发前的桌子上留了张纸条：铭子，有点急事，不用等我，蛋糕在厨房，记得要吃。
　　我站在那里，身体象被别人抽打过般发出难忍的疼痛。握紧自己的拳头，不断警告自己不准哭，可是最终，内心的无限委屈还是无法抑制地泛滥了。
　　我需要的不是蛋糕，而是你。
　　我把准备送给暮的礼物放在桌子上，转身出了房间。里面太压抑。
　　街道上一片火热的气象，灯火，烟花，人声，音乐充盈着城市的上空，这里一点都不寂寞，所以应该也不会有难过吧！
　　我不断地在街边商店巨大的玻璃幕墙前驻足，彩色的灯光，还有里面流动的人影，一点点投进自己的眼底。很好，不寂寞。
　　也不知走了多久，最后停在一家酒吧的门前，看着门口晃动的身影，心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
　　原来，暮有更愿意去陪的人，那个人，叫俊。
　　我在最短的时间里无意识地移动自己的身体，将自己隐藏到附近建筑物的阴影里，暮看不到我，终于安全了。
　　心里无法言喻是什么滋味,看着俊靠在暮的怀里,思想都有些麻木.记得第一次见到俊的时候,他也是对暮很不舍的样子.从看到他牵暮的手到现在偎在暮的怀里,我在想,不管暮喜不喜欢男生,我都是处在一个替补的位置吧,也或许,暮对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