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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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城的初雪，窸窸窣窣。
今日，是宰相孟良人处决之期，邯郸城的百姓都来为这位温良宰相送行，就连这雪，似也不舍。
他坐在囚车里，看着车外百姓，看着细雪，似乎是在留恋，却全没看进他的眼。
身着薄褛，赤脚踩在莹白的雪上，他却并不觉得冷。
因为，他早已麻木。
细细白雪中，那身玄衣突兀的立在观刑台，那是他的王啊，是整个邯郸，整个赵国的王啊……
“罪臣叩见大王。”如今他还未罢免他的官，他仍是他的臣子。
玄衣青年脸色肃穆，召来宦官置上酒樽：“寡人为你践行。”
他看着高高在上的王上，眼神飘忽，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忍不住挂上一抹残笑。
青年仿若无闻，为他添上一樽薄酒，神色淡然的替他理好垂落耳鬓的碎发：“可还有想说的？”
想说的？太多了，却无从说起，摇晃着杯中薄酒，良人一笑，淡漠出尘：“君臣君臣，您如今为君，我是您的臣，君要臣死，大王可有想过，杯土一坳，便是我的归宿。”
青年静静的看着他，波澜未起。
“大王可想过，自己的归宿？”
青年仍是看着他不发一语，他竟然觉得，这人有些让人怜惜，是了，如今要杀他，而他始终想将他护在自己羽翼之下。
“若你想，寡人可放你一马，只需你净身入我宫中。”良久，青年开口。
“呵哈哈哈哈——”太好笑了，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这样不信任他，他以为，自己在乎这条贱命吗。
良人起身，指着刑场道：“大王您看，您说放我一马，而那里还有四匹马呢，大王要放我哪匹马？”
年轻的君王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笑了：“大王是不是觉得，放了臣人头上那匹马？或许臣就能苟且偷生。”
青年不语，在良人说出这个提议的时候，他仔细斟酌了一番。
他们知道彼此太多往事，而他也了解君王心中所想，遂执樽跪下，声声朗朗：“文良人，武尝蔚，长门一别终殊途。”
青年眼神一黯。
他续道：“若大王念且罪臣以往一丝功，便请大王莫放罪臣一马。”说罢，将酒樽往前一掷。
“臣尊大王一樽酒，谢大王知遇之恩。”
谢当年尝蔚麦饭一钵，悉心照料，与我为友。
“臣尊大王两樽酒，谢大王忧怜之情。”
谢尝蔚赠他绵绵之情，让他食的情爱枣甜涩苦。
“臣尊大王三樽酒，愿大王安泰永康。”
三樽酒过，尘世种种，皆成空。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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