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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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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妙：
为了弥补刚才的失态，我主动把自己那份匹萨里虾仁最多的一块分给了他。
不过看起来米罗好像没什么食欲。
我意识到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可能真的很严重。而且他刚才也说了，这是童年阴影。
本来我想问问具体情况，但是碍于就餐时讨论这个问题实在有煞风景，于是把好奇心压了下来。
而且我也没好意思跟米罗说，其实那东西只要一出现，就意味着后续还会有更多，除非全楼全小区消杀，否则我们家想独善其身难上加难。
不过还好，我对这种生物没啥感觉。
我们把剩下的食物打了个包，一路上他拎着袋子，我走在他身边。
和他的手总是时不时能碰到，但是还是没办法在这种时候牵他的手。尽管这样，此时有他能陪在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了。
有些微风吹来，天气已经凉爽了下来。
“喂，”我叫他。
“嗯？”他点了一根烟，落后了我几步。
“多久了。”
“什么多久？”
“咱俩认识，多久了？”
“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毕业两年，”他一个个地算着，“九年了啊。”
“都九年了，”我想了想，怎么感觉这么快，“十年的时候，有没有纪念节目啊？”
“嗬嗬，你想要什么？”
“自己想出来才有诚意呢。”
“那你有没有啊。”
“保密。你有没有想要的？”
他坏坏地一笑，“要你。”
“滚！”我飞起一脚踹他，就知道他没正经的时候。
“哎哎哎踹疼了啊，”他一边在前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晚上你可得给揉揉啊。”
“行，那就不管打小强了。”
他立马停了脚步，嘴里叼着烟回头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好了好了，逗你的，”我赶忙上去，扶着他的肩膀，真是受不了他这个样子，“打小强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你怎么这么怕这东西？”
“不是怕，是觉得恶心。”
“不像你一项的作风啊，你一直不是很爷们儿的么？”
“爷们儿也有小时候啊，”他弹弹烟灰，一脸的惆怅，做远目状。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笑，但是这次还是忍住了。
“好吧，反正让你知道也无所谓，”他笑，“那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讲起……”
米罗：
我把事情的缘由原原本本地给卡妙讲述了一遍。于是，二十分钟的路程我们走了将近一个钟头。
当然，故事里还包括了军区大院童年游戏内容若干，所以才会讲了这么久。当我滔滔不绝地描述各种假想战争游戏的时候，卡妙在旁边认真地听着，他是个好听众，不时地用点头来表示理解。当然我也不期待卡妙真的理解其中的乐趣，毕竟他这样的一看就是从小听话的乖宝宝。
“那时候大院儿有一土堆，就是我们的战场了。我的任务，就是率领他们冲上高地，占领制高点，每次都是我冲在最前边，结果，结果有一次不知道谁，从上边扔了个石头子儿下来，正拍我脑袋上，当时就流血了，现在头皮里还有块儿疤呢。幸好我头发密。妈的，害的老子后来不得不剃了个秃头养伤，一暑假都没怎么往外跑。”
“那你也没找到那个扔石子的人？”
“哪去找啊？上边那么多人，七手八脚的什么都扔，谁知道谁干的。”一想起这事儿来我到现在还有点儿耿耿于怀，毕竟那可是我第一次看见自己流那么多血，还是从自己脑袋里流出来的。
“噢……”卡妙点点头，“不过这种情况我也遇到过，我姥爷家也在军区大院，小时候我常去，只不过后来老人家过世之后，就不去了。那会儿大院的小孩最爱玩的不就是好人打坏人么。”
“诶？你那时候总到哪一拨？”没想到卡妙也玩过，我兴致勃勃地追问。
“当然是好人了。一看你就是坏人那一头儿的。”
“少来，我是平分秋色。两边儿都抢着要我，冲锋陷阵都指着我呢。”
“哎，要不说你不行，你看我，都是作为总参谋长呆在司令部里制定作战计划的。”
“是贪生怕死吧？”我冷笑。
“随你怎么说好了，就算我贪生怕死，可是我不怕小强，”他得意地笑。
好吧……现在我有把柄在他手里，有求于人，只得好言相哄。
走进小区里，除了几盏昏黄破旧的街灯之外，一切很安静，连遛弯儿的人也差不多都回家休息了。
我趁机握住他的手，他也不躲，只是紧紧地握了回来。
“哎，说了半天，咱们不是在一个大院儿里的吧？”我说。
“怎么可能，京城周边这么多军区大院儿，哪那么容易就碰在一起了。你爷爷家在哪？”
我想了想，凭着记忆描述了一下位置，当时年纪小，对于地点不是那么敏感，不过我还记得院子里的大梧桐，墙上的大标语，散养的大黄狗，以及门口的小卖店……把我能想起来的说了一遍之后，我忽然觉察到卡妙站着不走了。
借着路灯我看着他的脸。
“不会吧……”他仰着头思索了一下，脸上浮现着说不出是笑还是别的什么表情，“不会真的……那么巧碰上了吧……”
“你姥爷家，也在那？”
“除非那条路上紧邻还有别的大院儿……否则就应该是你说的地方……”
“那你有没有扔过石头子儿打破了谁的头？”
“扔是扔过，战场那么混乱肯定要保卫高地对不对？可都记不清扔的什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打过谁了，”他躲开我的视线，仰着脸继续往前走。
“喂，不要逃避我的问题，卡妙~”我跟在他身后，“不是你扔的，也是你的主意吧？亲爱的总参谋长阁下？”
“肯定不是我，我都不记得有你。”
“我也不记得你，现在那群人里我一个名字都不记得了，”我拽住他的胳膊，他想甩也甩不开，“反正年头对上了，地方也对上了，里边肯定有你一份儿。”
“那你能怎样呢？嗯？”他笑着看我，典型地耍无赖的小表情，“就算是我干的，难不成你还找块儿板砖把我撂这儿怎么着？你舍得？”
“不舍得。”
“那不得了，陈年旧帐，谁都记不清了，你还来找我……”
没等他说完，我一把拉过他，抱在怀里。
“虽然咱们都记不清了，但是我真希望是你扔的，”我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你变态啊！”
“我算算啊……这样一来，今年可就是15周年纪念了，”我说，“15年了啊，卡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