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P]我与救世主的百合情史》琚光

18、平安之夜

　　“你不冷吗？”我抓住她的手，却发现热乎乎的。
　　“我早就学会保暖咒了。”哈莉回捏了下我的手指，“你真是个天然小暖炉。”
　　“你的眼镜呢？”
　　哈莉习惯性地推了推空荡荡的鼻梁：“莉莉丝阿姨给我喝了魔药，我的视力基本上没问题了，对了，莉莉丝和你的母亲是——”她突然红了脸，低头凑近我的面孔。
　　我严肃：“就是你现在心里想的那样。”
　　“真的是这样……我以前只在报纸上看到过。”哈莉小声道，“德思礼一家，我是说我的姨夫姨母很反感——”
　　我点点头，看原著时就感觉到他们是生活态度极为刻板的人，也许同性恋在他们眼中就同巫师魔法一般属于离经叛道。
　　“不过我不在乎，我真羡慕你，有两个妈妈，还都那么漂亮。”
　　说得不错，我想，我今生的生活，就是前生的我梦寐以求的，纯由柔情似水的女性组成的家庭，没有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拳脚，没有世俗的压力，有时候真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生怕哪天醒来一睁开眼睛，又变回了那个可怜兮兮、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主导的中国人类女性。
　　1993年即将走到尾声，假如，假如这个世上有另一个我，两个多月后就该带着哭声在中国某个乡下小医院降生了。
　　“你有父亲吗？我指的是那个合力与你母亲创造出你的家伙。”哈莉被自己的说法逗笑了，“还是精子银行？”
　　“当然是精子银行。”为了省点事我扯了谎。
　　“你都有两个妈妈了，我想你也不需要父亲。”哈莉十分通情达理，这倒让我想起小时候在那闭塞水乡遇到的坏小孩，扔石头吐口水骂你是小怪物和没爹的野孩子，和电视剧或小说描述的一模一样，真奇特，似乎很少有人骂“没娘的野孩子”。孤儿孤儿，语文做文言文下头注释中国古代没了爹就是孤儿了，说得好像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娘和你没啥关系似的。
　　“罗恩？”我冲门口那个火红的脑袋勾勾小手指。
　　“我们进去吧。”哈莉道。
　　“你突然换女装我还真不习惯。”罗恩的脸在屋檐白雪的衬映下五官鲜明，我到今天才发现他的眼睛居然是蓝色的。
　　罗恩长得不错，就是憨了点，其实韦斯莱家的孩子长得都不错，金妮更是个小美人胚子。
　　“你以为我就习惯了吗？”哈莉板着脸道。
　　罗恩作沉思者状：“我得重新斟酌下与你的相处之道了。”
　　“别，就和以前一样。”
　　然而其他人可不这么想……我发觉那些处于青春发育期的男孩的眼神简直称得上虎视眈眈，而哈莉显然也感觉到了这种变化。
　　据说年轻女性如果待在一个满是男性的场合会心生恐惧，即使不至于恐惧，也会感到不适。
　　年轻漂亮的女性在这方面感觉得更强烈些，前生有件事令我印象深刻，读大学时女生宿舍楼下的热水供应机出现故障，我们不得不去男生那边打水，男生宿舍楼门口遇到一个陌生的女孩子邀我陪她进去，她说：我有点害怕。
　　让我说不出的感慨。
　　我极度反感他们投在她身上的眼神，就像矿工发现了珍宝，饿汉看到美食，对，对男性来说，他们总是自认为是猎人，而漂亮的女孩子则是他们相中的猎物。
　　穿越门的时候韦斯莱兄弟伸出两条长腿。
　　我讥笑道：“看来小精灵把你们扔得还不够远。”
　　他们异口同声：“小孩子一边去！”
　　哈莉抬起膝盖用力一顶，双胞胎四脚朝天倒下。
　　女生们言笑晏晏，珠帘后传出音乐，哈莉突然捏住我的脸，满面纠结：“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明明你是那么漂亮，可是除了那个拉文克劳的家伙，从没见过其他男孩……”
　　“这个问题你自己已经给过答案了，禽兽。”我伸出小手指，“还有——小孩子一边去。”拍拍前胸，“你们欧美人发育快——”
　　事实是，狐族魅术既可让人神魂颠倒，也可让人对眼前的美色视而不见，我把这种术法仅用到了异性身上，当然也不排除个别精神力强大受影响小的，超凡脱俗的拉文克劳成天思考梅林宇宙精神力想必非凡。
　　哈莉打断我：“这和发育有什么关系，赫敏说这个年纪的小孩都是看脸！”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某个部位，心情蓦地沉重起来。
　　“你们怎么不进来？”一阵琳琅作响，赫敏掀开珠帘，室内温暖，她脱了墨绿色的长外套，里头是件鹅黄色的贴身羊毛衫。
　　胸口极其傲人，13岁就已有我前世18岁的规模。
　　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不知在谁的发动下女生们举办起了个人才艺展示大会，我们进去时，张秋的《梁祝》已经拉到“化蝶”那段，曲终，掌声如雷，张秋哭丧着脸找湿毛巾敷手指。
　　安吉丽娜·约翰逊给大家表演了用鼻孔喝牛奶再从眼眶喷出来的绝活儿，以实践证明了七窍是相通的。
　　赫敏在张秋的帮助下做着仰卧起坐一字不落地背诵了美国的《独立宣言》。
　　格兰芬多一对高年级的学姐——多萝茜与爱丽丝合作出演了《 诗翁彼豆故事集》中的《巫师与跳跳锅》，多萝茜一人分饰老巫师、老巫师的儿子、老农妇、老农妇的女儿等若干角色，爱丽丝则饰演那个魔法坩埚单着脚在我们中跳来跳去，并从口袋里掏出群众演员糯米小团子吃下去，再以极其狂野的姿态吐出来。
　　“行了吧，坩埚？”多萝茜浑身颤抖着喊出最后一句台词。
　　爱丽丝打了个嗝儿，吐出个沾满口水的团子——它饰演鞋子。
　　莉莉丝掏出魔杖清理狼藉的现场，灵魂演员二人组向大家鞠躬。
　　然后我和哈莉被赶上了架，当然这种事不可能难倒我们，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演了烂熟于心的原创喜剧《死去的骑士与他的妻子》。
　　猪肉老板赫敏·格兰杰坚称她没有和我发生不正当的关系。
　　曲终人散时，大家都掏钱买了书，白吃白喝一整天多不好意思。
　　我的母亲看了哈莉许久，直到人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才含蓄地伸手拂了下对方的肩膀，道：“我家女儿平日承蒙你关照，圣诞节假期过来住几天。”
　　“其实，也没怎么关照……”哈莉喃喃。
　　妈妈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英国霍尔的《孤寂深渊》：“这本送你，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莉莉丝在一旁点头，表情高深莫测。
　　“谢谢，谢谢。”哈莉搂着书本迭声道。
　　女生们笑嘻嘻乱哄哄地挤出袋底洞，再是秩序井然排着队离开的男生，每个人怀里都搂着一两本书。
　　罗恩给我们展示他的《爱丽丝梦游仙境》，赫敏嗤之以鼻，表示在英国麻瓜界任何小孩都在床边听过这个故事。
　　哈莉把厚厚的书放入装有她衣服的手提袋里，裹着霍格沃茨冬装外套与我们同行，临到校门口看到瞪着牛眼检查学生的费尔奇才想起我们两个是偷渡来的，我施个混淆咒勉强混了过去。
　　明天就是圣诞节，大部分学生在吃完平安夜晚餐后都去寝室收拾行李，包括罗恩赫敏，既然哈莉的假期安排有了着落，二人也就可以放心地回家过圣诞了。
　　今晚的公共休息室分外冷清，我们占据了接近壁炉的好位置，海德薇懒洋洋地把脑袋埋在翅膀下打盹。我看着猫头鹰邮购单子，默数人数：哈莉、赫敏、罗恩、海格、张秋——似乎关系达到送礼水准的也就那么几个。
　　“你说要给斯内普送礼吗？”哈莉问我。
　　我顺口道：“你疯了吗？”
　　哈莉脸上滑过一瞬间的狂躁：“我没疯！”
　　我在全套美容魔药上打了个勾，提建议：“你可以送他本麻瓜小说，比如《洛丽塔》什么的。”
　　“我拒绝！”哈莉立刻道，低头看着她的单子沉思。
　　斯内普？“好吧，为了表现……”我犹豫了下，勾了个旋风牌控油洗发水——啧，巫师起名字真没创意。
　　哈莉瞥到我的动作，嚷嚷起来：“他会以为你在讽刺他！”
　　“不然咧？”我有点恼火，“你呢？”
　　“哎——我想送他一盒美白润肤露。”
　　我想到斯内普那张黄黄黑黑的面孔，嘴巴咧到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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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孤寂深渊是英语文学第一部写女同性恋的名篇，被奉为女同性恋者的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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