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雨季》细雨声

6、Chapter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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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延续着昨晚的小雨天空灰蒙蒙的，雾蔼和雨水交织着弥漫在空气中。萧风按照闹铃设定好的时间起床，清晨的气温有些低，萧风瑟缩着身子揪过衣服披上，萧风望着窗外，雨点顺着玻璃汇集到窗台，昨夜小雨在雨中曼舞的情景仍历历在目，萧风起身打开了门，小雨恰好也从房间里走出来，两人动作同步的怔了一下，萧风抬起头，小雨的长发被盘起暗红色的发卡高高的顶在头上，身上仍然被长衫的针线衣包裹。小雨扫了萧风一眼转身朝洗手间走去。
　　萧风也慢慢的走向洗手间，站在门外，门里哗哗的水流声时断时续，萧风静静的等待，半晌，小雨推开了门，萧风起步也向要往里走两人相对的站在门口，一个向外一个向里，但谁都没有挪动半步，小雨抬起眼看着萧风，她的眼神有些黯淡，可能是作晚太疲倦了，所以她收起了昨天眼神中的犀利。萧风退后，小雨顺利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空气压抑而凝重。
　　望着小雨的背影，萧风忍不住开口道：“那个昨晚。”说到这，萧风又停了下来，“没什么了，昨晚睡的好吗？”
　　小雨身子停顿了一下，仍什么话也没有说的径直走回了房间。萧风怔怔的没有再说。
　　楼下厨房里，一个忙碌的身影在晃动，萧风洗漱完毕慢慢的从楼上走下来，母亲在花园里收拾着花，父亲饮着咖啡手里捧着今天最新的财经新闻报，身后的落地窗上雨水滚过的痕迹纵横交错，枝桠上落满了水珠在薄薄的雾气中摇摆，厨房里忙碌的是今早从家里赶回来的保姆，于妈妈，她张着一副和蔼慈祥的面孔性格亲切而热情。从很早开始家里的事情就是由她来料理的了，萧风和她的关系也最亲近。
　　“于阿姨，你来了。”萧风首先和映入自己眼帘的于妈妈打招呼。
　　于妈妈微笑的看着萧风从楼上款款的走下，但表情马上一怔，目光转向一直在萧风身后的小雨身上，然后又礼节性的点了点头，望着于妈妈表情的变化，萧风这才意识到身后的小雨，她的脚步很轻，萧风几乎没有感觉到她一直在自己的身后。萧风的脚步不自主的放慢，小雨快步的绕过萧风，她与他轻轻的交错触碰，长发在脑后张扬的摆动一股清新的皂香幽幽溢出，萧风停下脚步，那是一种类似茉莉花的香气，淡淡的从小雨身上飘过，萧风深醉于沉淀在新鲜空气中的那股迷离的香味。
　　“吃饭了。”于妈妈叫着站在阶梯口的萧风，萧风回了回神朝与于妈妈一起朝餐厅走去。
　　母亲微怒的从花园里走进来，将打湿的衣服和带在腕上的手表放在门边的衣架和壁橱上，然后径直走到爸爸的身边气急败坏的抱怨着：“我的那些花呀，不知道为什么死了好几棵，看样子像是被谁踩的，昨天你们谁到花园里去了。”
　　母亲的话一出，萧风一怔，偷偷的瞟向坐在对面若无其实的小雨身上，小雨面无表情的看了看窗外，“今天有雨呀。”小雨低声自言自语着。
　　萧原放下报纸安慰着母亲说：“好了不就几盆花吗？死几棵就死几棵吧，等着再买就好了。”
　　“什么话，那可是我辛辛苦苦种的呀。对了昨天半夜的我好象听到有什么怪叫声，你们听到了吗？”母亲显然不甘心自己的花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追问着。
　　“好了不要太失态了，一大清早的，你这是干什么呀。”父亲有意识的提醒的母亲，眼睛朝小雨瞪了瞪。
　　母亲好象意识到什么，忙收拾着刚刚几乎有些歇斯底里的表情和语气，温和的对着一边的小雨解释：“那些花因为我太喜欢所以才会这样的，你不要介意呀。”
　　“没有，怎么会能？伯母你喜欢郁金香呀，我也很喜欢的。”小雨迎合的母亲的话，母亲听见有人和自己志同道合也打消了刚刚失态的窘迫和小雨滔滔不绝的聊起来。萧风不知道小雨的话是真是假，只看着母亲没有了刚刚的失落。
　　于妈妈将散着香气的牛奶和乳白的奶酪端上来，一切都是萧风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和程序，于妈妈和萧风对视一笑，父亲转过头来对着萧风说：“对了，昨天晓溪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父亲的话一下提醒了萧风，昨天晓溪是不告而别的处于关心自己从昨晚到今早都还没有过问呢？萧风没有出声，父亲接着说：“昨天我们回家见你房间关着灯你每次没有睡那么早呀，你和晓溪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爸，你放心我和晓溪一切都很好，没有任何事情。”萧风说，话音刚落，母亲和小雨的谈话声也结束了，气氛一下又静了下来。被雨水湿润的叶子在微风过后零零散散的落下。窗外一片片的叶子在细润的雨丝中旋舞。小雨出神的望着。
　　“今天小雨要到你学校上学你要多照顾一下知道吗？”父亲嘱咐着，萧风应允下抬眼看着小雨，她还在出神。
　　“小雨你不吃饭吗？”母亲见小雨丝毫没有动餐关心的问道。
　　小雨回过神，虽然是不喜欢吃面前的早餐但小雨还不得不先道歉：“对不起，我吃不下，可能是昨晚吃的太饱了，真的很对不起。”
　　母亲脸色有些不满：“这样可不好，小雨早餐对人的身体是很重要，我们家人每天的早餐是都要吃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这时我们家的习惯和规定，你以要在这里生活希望你也要符合我们的习惯才好知道吗？”
　　“是！”被母亲训斥的小雨慢慢端起牛奶一口气喝了下去，“我知道以后我一定会吃的。”嘴角流出长长的奶渍，母亲蹙着眉用手指了指小雨的嘴角：“快擦擦这样好恶心呀。”
　　小雨低下头，拿着身边的餐巾纸擦拭着。
　　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在门外响起，司机已经把汽车开到了门口，父亲看了一眼时间：“都吃饱了吧，那就快去上学吧，不要迟到了，尤其是小雨。司机也已经来了。”
　　小雨站起身礼貌的冲着萧风父母倒别，她面前牛奶还冒着温温的热气，奶酪一动未动，于妈妈走过是收拾着餐桌看着小雨面前的奶酪朝母亲示意了一眼。
　　“扔了！”母亲冷冷在小雨的身后说，小雨绕过壁橱朝门外走去，萧风首先跑上了楼去拿他遗忘在房间里的手机，正如自己预想的，手机上已经有一大串的短信留言，大部分都是晓溪。
　　“我走了，萧风因为有些事情不告而别不要生气呀！”
　　“怕你担心我是打车回去的，你放心吧。”
　　“我已经回家了，刚刚发现外面下雨了我想明天你肯定会很高兴的。”
　　“你睡了吗？怎么没有给我回一条短信，等你-------------”
　　萧风懊丧的看着这些信息，急忙拨了晓溪的手机号码。电话那头响了几声后，像是突然被谁挂断了，一阵拉长的盲音刺激着萧风的耳膜，晓溪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挂断自己电话的，这次她可能是真的很生气了。萧风知道时间已经不早，等到了学校再解释吧，萧风心里盘算着。
　　楼下，母亲又发出了尖叫声，萧风走下楼见母亲正在壁橱前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它打转。母亲趴在地上，身子一起一沉，似乎是正在寻找着什么，不一会于妈妈也走了过来，母亲焦急的大声对着于妈妈嚷嚷着：“你看到我的手表没有，我刚刚明明是放到这里的，奇怪怎么就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萧风缓缓的从母亲身边走过，眼角瞥向餐厅忽然想到了刚刚小雨是第一个从壁橱的位置走过去，萧风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于是快步冲了出来，细雨在萧风头顶的树叶上沙沙作响，脚下覆盖着的厚厚的叶子，踩在上面感觉松软而润滑，这是个多雨的秋季。雨打湿了萧风的头发，落入肌肤中的雨点感觉痒痒像是小虫在啃噬自己的毛孔。
　　萧风走到门外，车子已经发动，小雨却并不在车上，萧风和司机对视了一眼，司机手指了指倚在前面墙角边的小雨，她正附着身子在墙角呕吐着，萧风走了过去。
　　“你怎么了。”萧风刚想要上前
　　“不要过来，我没什么！”小雨慢慢的转过身，她嘴唇惨白，全身已经几乎被雨水浸透，头发也湿漉漉的。小雨捂着嘴与萧风交错走过，地上满是被小雨吐的牛奶。
　　车上。
　　萧风和小雨分别坐在后座的两边，相互间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小雨把头靠在窗户上，身上的雨水一点一的染湿着她坐的位置，萧风侧脸静静的看着她，她倔强的没有转头，似乎是在害怕被人发现她此时病态的倦容，雨水在她映在窗户上的脸庞上滑过长长的一道，仿佛是在哭泣，恍若泪花从她的眼角流下与雨水胶着在一起让人分辨不清她是否是真的在流泪，萧风的手停在半空然后又缩了回去。他也没忍心再提及母亲手表的事情。
　　汽车缓缓的行驶着，车内静的有些窒息，许久，司机随手摁动了音乐键，昨天还滞留在车内的CD内的歌曲又响起。
　　你就是我的天使
　　保护著我的天使
　　从此我再没有忧伤
　　你就是我的天使
　　给我快乐的天使
　　甚至我学会了飞翔
　　飞过人间的无常
　　才懂爱才是宝藏
　　不管世界变得怎么样
　　只要有你就会是天堂
　　像孩子依赖著肩膀
　　像眼泪依赖著脸庞
　　你就像天使一样
　　给我依赖给我力量
　　像诗人依赖著月亮
　　像海豚依赖海洋
　　你是天使你是天使
　　你是我最初和最后的天堂
　　在歌声中小雨慢慢的直起了身子，萧风却愣住了，慌张的转过头小雨似乎并没有听出这个是自己昨天遗落下的CD，小雨的表情稍稍的松弛下来，她转过头与萧风怔怔的目光交汇，然后又转过身拉下了窗户，雨水顺着窗户拉下的缝隙渗进来，这让小雨刚刚几乎要风干的头发又被雨水打湿。
　　音乐在车内反复的播放着，萧风感觉有些凉意，小雨慢慢的把手伸出了窗外，雨纷纷滴落在小雨的掌心，沿着她的掌纹汇集，小雨的脸上浅浅的一笑，那笑容就像是昨晚萧风见到的一样，开朗活泼不受拘束，小雨恣意的笑着，望着她萧风的心也好象脱离了束缚，徜徉在这小雨纷飞的空际。
　　“你知道这下的是什么雨吗？”小雨问道。
　　萧风摇了摇头：“不知道，这叫什么雨？”
　　“虫雨，这叫做虫雨。”小雨的声音很轻，很快的淹没在音乐声之中。
　　“虫雨？为什么？”萧风接着问道。
　　“这是我们那里才有的故事也是我死去男朋友告诉我的，想想我真的很相爱。”
　　当小雨说出“男朋友”三个字后，萧风一怔，没有想到她居然也有男朋友，而且还死了，这些信息更激发了萧风对于小雨下面话的兴趣。
　　“这是一个美丽的故事，之所以叫这样毛毛的细雨叫做虫雨除了形象上类似以外，其中还有一个美丽的故事，传说有一个张的很丑陋做了很多坏事的坏蛋，在一次偶然的机缘下见到了一个有着美丽羽翼的天使，从见到她第一面开始他就疯狂的喜欢上了她，但因为天使张的翅膀而且不能在人间待很久每次她都要飞走，于是这个坏蛋为了留住这个天使向地狱使者求救该怎么，地狱使者告诉他只要让天空下雨天使的翅膀就不能挥动她就不能飞回天堂，但怎么能让天空按照自己的意识下雨呢？这时狱使者告诉他一个方法可以让天使留在人间，但他必须答应地狱使者一个条件才可以那就每一天都要做够100件坏事才行，坏蛋为了得到天使答应了地狱使者的要求，于是地狱使者告诉坏蛋回去准备一万只小虫子给他，当他看到天使下凡以后就把把叶子抛向天空这样他就会把这些小虫子从天空扔下来造成是下雨的假象，这样天使看到小雨了就不会再飞向天堂了，这样他就可以和天使待在一起了。于是当天使来临的那一天，地狱使者用虫子代替小雨蒙骗了天使，天使就这样滞留在了人间。”
　　萧风静静的看着小雨，她的声音很低类似是在呓语，但萧风却听的少有的清晰。
　　“那那个人和天使在一起了吗？”萧风听的津津有味的问。
　　“不知道！”小雨很干脆的回答。
　　“不知道？没有结果吗？“萧风追问着结果，小雨摇了摇头。
　　”也对，但即使在一起，通过欺骗得来的爱情他们会幸福吗？“萧风感伤的叹了一口气。
　　“是呀，你也会觉的那个家伙是名副其实的坏蛋吧，为了得到天使而不择手段是一个坏家伙吧。”
　　“不！，至少他是在为了爱情，那样起码我觉的他应该没有多坏，能够把灵魂出卖给恶魔我想那个也是需要勇气的吧。那这样的话，叫虫雨好象听的有些别扭，这样的雨应该叫天使雨，为了天使下的雨。”萧风的回答出乎小雨意料，“天使雨！”小雨重复着萧风的话转过头望着萧风这是小雨第一次主动的看他，静静的看着他良久，音乐缓缓的停止，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小雨和萧风，萧风出神的看着窗外，完全没有注意到小雨，只有司机间或的抬起头透过后视镜看着，小雨侧着身子目光直直的定格在萧风身上。
　　萧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小雨有些紧张的收起自己的目光，但由于闪躲的太过匆忙小雨的视线没有找到焦距，只有在四周游移。
　　“你怎么了？”看着小雨局促的表现萧风问着
　　“啊！没什么。”小雨不置可否，闭上眼睛蜷缩着身子移向窗户，萧风试着想要靠近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出来，于是语气变的支支吾吾。
　　“那个-----”
　　“关于-----”
　　“其实------”
　　萧风是想要问起关于小雨男朋友的问题，例如他是谁？他是怎么死的等等，每次话到了嘴边，下面的内容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就这样断断续续的也没有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小雨根本没有在意萧风的吞吞吐吐，她也没有像要告诉萧风什么，这时的小雨沉默了，身子类似虾米的姿势斜靠在窗户旁，两人短暂的交流就这样戛然而止。气氛又变的死寂一般，司机适时的按响了音乐，天使的歌曲又响起，在这个属于天使的雨季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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