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血色残枫

15、赤恋莲 之二

　　看着吧，君如。为了你，他要逆天。
　　一位青衣女子坐卧在池水边，芊芊素手随意地拨弄着池里开着的莲花。池水中万千的莲花连成一片，翠绿的叶子连成一片，簇簇拥拥地一直蔓延到看不见的天际。
　　看着吧，君如。这一池的莲花本是白色，借着这天地之间最纯洁的水才能开得如此。。。看着吧，用你的眼睛你的心，好好地看，看着这一池的莲花，何时会因他在天界的肆虐而变成红色。。。
　　站在一旁的红衣女子没有说话，低垂的眼眸浅浅地瞥了一眼因沾染着血色而略显粉红的莲花。她并不漂亮。和她身边的青衣女子相比，她没有那份妖柔妩媚眸光流转，也没有那种千万风情浅笑勾魂，她只是站在一边，淡定自如，仿佛名叫君如的女子并不是她，仿佛这一池红色血水并没有映入她的眼底。
　　孔雀到底是看上了你的什么。
　　青衣女子回头瞥了她一眼，随即又转过头，自顾自地说。
　　本宫曾说过将自己七个女儿中的一个许给他，他却不要。本宫当时还以为他是看上了三界九天里的哪个小女孩。。。谁知道。。。
　　顿了顿，青衣女子支起身子，一旁马上有穿着粉红宫装的丫鬟上前将她扶起。身形微动间，自然散放出无限风华，绝艳不可方物。
　　谁知道，我们天界的孔雀，居然会爱上一个人界的女人。
　　青衣女子在丫鬟的牵扶下，坐上了一直候在一边的金銮车上。车帘被放下，女子的脸隐隐地露了出来。
　　君如，本宫留你在此，不过是想让你看清现在的状况。三日之后，本宫在这里等你的答复。至于以后的事情，你就不用去考虑了。
　　红衣女子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风吹过莲花池，将青衣女子留下的话语吹散，也带起了一池的涟漪，她微微抬起头，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刘海，走过去在池边坐下，黯然地看着池中的水。
　　孔雀，你可知道，你越是如此，我就越不能留在你身边啊。。。
　　她低声轻喃，语气淡然低落。
　　我不信。
　　一道略带沙哑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红衣女子一惊，转过身去，看见那一身白衣的男子。柔顺闪亮的墨色长发披散而下，飘然出尘的绝丽容颜，精雕细刻的睫宇眉梢，一双纤尘不染的剔透眼眸，宛如那最最清纯透彻的美玉，纯粹而清澈。
　　孔雀。。。
　　女子转过身，指着池中血色的池水。
　　你看，这一池的水，因着你而不再纯净；这一池的莲花，因着你而不再纯洁。。。天界和人界本来相安无事，可是也是因着你，现在天下生灵涂炭。。。我。。。
　　只是因为我么？
　　孔雀轻笑，几步便走到她身边，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的莲花池，忽地皱了皱眉，挥挥手让池中那些将败的莲花没入水中，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她，又问了一遍。
　　只是因为我么？
　　孔雀，你是知道我的。。。
　　君如，你要离开我了么？
　　男子在她身边蹲下，轻轻执起女子一缕青丝放置唇边，叹息般地问道。
　　即使我为你扫平了天界，你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么？
　　孔雀，你是知道我的，为了在你身边，我已经放弃了一切，可是。。。
　　那么，就看着我，等我扫平我们之间唯一的障碍，然后。。。
　　他轻笑。
　　然后，我们可以坐拥三界九天，手握至高皇权，你说可好？
　　红衣女子没有说话。她闭上了眼睛，似乎疲倦，将身体的重量交到了身边人的怀里。孔雀低低地笑了一声，将她圈在怀里，低头轻吻着爱人的额头。
　　你看这片天空。。。
　　女子闭着眼睛，似乎在自言自语。她身边的男子低下头细听，若有所思。
　　时间会逝去，事境会变迁，天空却惟有永恒，俯视大地。。。
　　我们会在一起的。
　　男子紧了紧环抱着她的手，许诺似地在她耳边说到。
　　君如，我们会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