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囚》万古永夜

22、齐昊

　　远山之上，龙首峰，一处断崖。

　　一位男子伫立在朝阳下，和着山间清风，凝视着清晨缓缓升起的朝阳。

　　和煦的阳光慢慢照亮了那位男子，只见他身穿一件墨色玉锦圆领袍，腰间绑着一根深紫色鸟纹角带，一头乌黑浓密的发丝，有着一双漠然的俊目，体型高挑秀雅，当真是神采英拔。

　　然而他只是静静伫立于此，仿佛一座石雕，于岁月更替间永恒不变，俯视着千山万水，岿然不动。

　　“齐师兄可是在打量什么？”一道声音从空中传来。

　　身着墨色衣袍的俊朗男子声色一动，竟回头望去。

　　声音的源头，一位白衣男子凌空虚度而来，缓缓落在了他的身前，笑望着哪位声色默然的男子，丝毫不在意他冷若冰霜的态度。

　　“司师弟，此来何事？”齐姓男子不急不缓道，却是不看哪位微笑的男子，眼睛仿佛被红日烧灼，移不开双眼。

　　“近日，我万象门可是出了一位惊世之才，不知齐昊师兄身为我万象门首席之位，有何看法。”司姓男子笑问道，是提醒，也是试探。

　　“司奇正，我问你，你修道是为了什么？”齐昊淡淡问道。

　　“敢问齐昊师兄有何指教？”司奇正正色道，话语行间带着疑惑之意。

　　“修道之路不易，你我都知道。”齐昊缓缓说道：“他是惊世之才不假，但我何尝不是一步一脚印走到今天。”

　　“那齐师兄的意思是？”

　　“若他到达了我这一高度，我并不介意和他品茶论道。”齐昊平静说道，平淡的话语却带着惊人气势。

　　司奇正不说话，死死的盯着齐昊，想从他波澜不惊的面庞下看出点什么。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齐昊平静的神色没有透露任何讯息。

　　“是我唐突了。”司奇正按捺着心中的失望，本是抱着看好戏的心理，却一无所获，只得展颜一笑，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想法。

　　二人举目望去，清晨山下景色正好。

　　******

　　“修道之境可谓重重递进密不可分，但这修道第一重境界，灵启可谓是异常重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如是说道，严肃的目光扫视过场内所有人，看到所有人皆神色认真，继而满意的继续下去。

　　古典的大堂内，无数弟子席地而坐，耐心聆听着老者的话语。

　　“我说就算你已经不需要了，好歹也听听啊。”东浩戳戳霍信的臂膀，小声耳语道。

　　霍信却是不答，望向窗外枝桠繁茂的大树，似在凝听蝉声。

　　‘灵启’一词仿佛关键的钥匙，打开了与之相匹配的大门。

　　苍茫的白，凌冽的寒，如同记忆中挥之不去念头，永驻心头。

　　“你是谁？”睁眼开来，却是看到一个暗红色的身影在幽暗的烛火下悠然而立。幼小的少年却是不怕，睁大了眼睛观察着四周，神色淡然。

　　“你可以称呼我淮上。”暗红色身影轻柔道，似不忍打破此时的平静。

　　“为何要叫淮上？”幼小的少年有所触动，不解道。

　　“鼓钟将将，淮水汤汤，忧心且伤。淑人君子，怀允不忘。”暗红色身影却是回避了这个问题，只是默默吟诵道，带着些许落寞。

　　“霍信，别愣神了。”东浩暗暗使劲推着霍信，焦急道。

　　霍信回过神来，径直对上了老者意味深长的目光。

　　“你站起来。”老者指向霍信，恼羞道:“我知道有些人修道时日尚早，如今早已步入高深之境，但在我看来未必打好了根基。”

　　“我问你，你灵启之日，却是如何对体外灵气产生感应，完成灵启。”

　　“身处万年寒冰中，于至阴至寒中天人交感，方成灵启。”霍信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场内众人各自倒吸一口冷气，就连仙风道骨的老者却也一愣，显然霍信所言惊骇异常。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淮上于刺骨寒冰外轻笑道：“若是受不住记得告诉我，只是效果要差上许多。”

　　幼小的少年被寒冰包裹住，面无血色的望向寒冰外暗红色的身影，双眼里却是带着坚毅。

　　刺骨寒令身躯冰凉一片，在身体热力带动下却是短暂的转暖，然而短暂的温暖后却是更深入骨髓的寒冷，如此循环往复，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摧人心智。

　　然而幼小的少年却受住了，在经受住三天三夜的煎熬下，却是在丹田内凝聚出了第一缕银色灵气。

　　昏迷前的最后一眼，却是淮上满意的笑容。

　　随后便是无尽的黑暗，将幼小的少年包裹，仿佛被拖入无底深渊。

　　“好了，你可以坐下了。”老者的话语驱散了霍信眼中的茫然。

　　霍信再次坐下时，却是感受到了四周灼灼的目光。

　　“你可当真是令人惊奇。”东浩不可置信道，眼神中带着崇拜。

　　霍信望向东浩，幽深的眸子带着挥之不去的阴暗，如刺骨寒冰一般驱散了东浩眼中的火热。

　　“好了，别这样，我不乱说了。”东浩见霍信如此只得讪讪一笑。

　　古典的大堂内老者的讲道声还在继续，却不再搭理走神的霍信。

　　时光如梭，转眼已近黄昏，二人在课后踏上了归途。

　　“霍信，你今天是怎么了？”东浩打破了二人的平静，担忧道。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霍信平静道，眼神却望向远方。

　　夕阳西下，转眼一天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