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进击的练习生 ...
-
1999年，金俊秀、李赫宰13岁；郑育情12岁；郑多情11岁，荣升小学毕业班。
10月份的气候仍有些捉摸不定，早晚微凉，午后的日头却似酷夏一般，不减半分暑热。这几日的京畿道时有降雨，总是淅淅沥沥地下着，地湿一遍又干，雨再下，又再湿。绵软的雨将下不下，最是惹人心烦意乱。湿哒哒的空气像是要连人的心一道氤氲，教人徒增不安。
这可能是金俊秀从出生起，过得最难耐又最期待的日子。
金俊秀对舞台从来都有着强烈的企图心，13岁的他也恰恰达到了练习生的适龄时期。从年初开始，他决心正式迈入歌谣界。多方准备之下，他最终向汉城S.M娱乐有限公司递交了报名表。对方很快回复，让他于10月9日至汉城S.M公司总部参与练习生选拔。
金俊秀得到肯定答复，开始连同李赫宰、郑多情进行集中训练。从选歌到练舞再到服装，金俊秀以一个童星的眼光，摆出前辈的架势，让小伙伴们直呼受不了。
S.M是一所极富实力的娱乐公司，先后推出了韩国大火的idol组合H.O.T 、S.E.S 、神话，成为歌谣界翘楚，素有“明星博物馆”、“名人殿堂”之称。从金俊秀父亲专业的商人眼光看来，S.M有着无限的增值潜能，因此推荐孩子们入其旗下，成为练习生。
若说金俊秀和李赫宰，那是纯粹奔着梦想而去的孩子，那么，关郑多情什么事呢？对此，她给出的回答是：“想去见识见识，嘻嘻。”
大姐虽然怒其不争，但终归偏疼小妹，帮忙在父母面前遮掩。父母被迫同意，同时与郑多情约定，成绩不可以下滑。虽说做了约定，但郑家爸爸妈妈并不认为自家小女儿能够雀屏中选。这不是小瞧自家小女儿，而是他们一早断论，郑家，不是走这条道的主。
郑家家贫，小时候的姐妹俩单是拉扯长大已是不易，何谈掏出额外的钱来为她们的“兴趣”买单。因此，在郑家夫妇的眼里，小女儿于这行没有天分，也没有缘分。可惜，这个时候的郑家父母没想过一个词叫做“打脸”——未来不仅小女儿进了这行，连沉稳内秀的大女儿也不能“幸免”。
当然，这是后话了。
10月9日眨眼即至。这一天在周六，因此郑育情、高恩圣这两个不参加选拔的助威人员也得了空，一行5人浩浩荡荡奔向汉城。
S.M没有想象当中星光熠熠，从外观看去，甚至与普通工厂别无二致，内设却是出乎意料的亮堂宽敞。
在前台的接引下，5人来到公司大楼二层。横拉起的粉色条幅上书“1999年S.M练习生选拔”，参与选拔的选手们却是不多，大都三两扎堆、四散开来，其中不乏单人成伍的。注意到金俊秀一行5人进来房间，原先在房间里的选手们纷纷向他们投来注目礼，大概有感于对方“人马”居然如此之多，方才静谧的房间里开始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公司的工作人员很快到来，为前来参赛的选手们分发号码牌以后，安排大家就坐。房间内一时又消音不少。
作为编外组的郑育情、高恩圣被迫与3人隔开。郑多情朝他们挥手之后，挨在金俊秀和李赫宰中间坐了下来。
此时的选拔已经开始了，选手们坐在紧邻选拔室的房间候场，一门之隔即是选拔会场，亦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房间隔音效果甚好，选手们听不到隔壁传来的选手声音，也得不到评委们或喜或怒的消息；这头又有工作人员压阵，连想要趴在门边窥视的想法都被否决得彻底。因此目之所及，全是紧张又强装镇定的选手在各自忐忑。
金俊秀觉得自己竟然出奇的镇定，就连以往表演的小期待、小紧张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想，公司让他们直面压力，该有考验心理素质的打算吧。可是这样，似乎对年纪小的孩子们太残忍了些。
偏头看向身边的郑多情，却见后者眨巴着大眼睛，脸上写满了亟不可待。金俊秀深感头痛，他的小妹妹绝对不能以常人论之。
一个人至多5分钟的表演时间，眼见着选手们一个个进去又出来，面上不悲不喜。李赫宰想，这大概不是当场公布去留吧。因此心安不少。
顺序很快轮到金俊秀。郑多情、李赫宰对他做出“加油”的口型，随后，他跟着工作人员进了隔壁房间。
虽然之前叫嚷着要兼顾服装，但最后只是随便穿了一套衣服来参加选拔。郑多情盯着金俊秀的背影，开始天马行空。她还没有到对男孩子感兴趣的年纪，因此对金俊秀留过耳的长发颇有微词，顺带李赫宰嘴上冒出的小胡渣也讨了她的嫌。
S.M是要包装明星的，那么要漂亮的人才可以入选吧。郑多情在脑海里想象着金俊秀的小鼻子小眼睛，突然打了个寒颤，嘛，这个社会已经不是看脸的社会了。俊秀哥唱歌那么好听，肯定会被选上的！
金俊秀很快从房间出来。
虽然进去的时候还觉得自己不在意，但出来的金俊秀却猛地呼出一口气，走到座位上，向郑多情、李赫宰露出大大的笑脸，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郑多情挨着金俊秀，因此很快到了她的入场顺序，留下来的李赫宰坐到郑多情的位子上，与金俊秀耳语起来，再也顾不上此刻静谧的环境了。
郑多情探进房间的时候，评委们背对着她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什么。鬼灵精的郑多情突然想到上一场可不是俊秀哥么，因此小脑袋微微侧向评委处，想要探听到他们的讨论内容。
可是居中而坐的李秀满明显注意到小姑娘的动静，停了讨论，并示意郑多情可以做准备了。
其他评委也朝面前的选手看去，这是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孩，头发松松的盘在脑后，像极了青团子，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一双圆滚滚的眼珠像在打什么主意似的滴溜溜转个不停。一身长长的红裙衬着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完全看不出怕生的样子，灿烂的笑容教人看得心喜极了。
一个评委嘻嘻一笑，小声地说了一句：“好像樱桃小丸子呢。”引得其他人忍俊不禁。
郑多情向在座老师们一一问好，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然后说：“今天我为老师们带来的是Fin.k.l的《给我的男朋友》，希望老师们能够喜欢。”
连发言也像在学校做汇报演出，李秀满看着面前这个颇有喜感的小姑娘，来了兴致。Fin.k.l是S.M当家女团S.E.S在娱乐圈的头号竞争对手，也不知是不是小姑娘初生之犊不畏虎。
“嗨
看我一下，
说句漂亮的，
赞美的话吧。
坦白说，
为了使你心动，
我这辈子第一次穿上裙子......”
唱到“裙子”一句时，郑多情脸蛋又红了两分，没拿话筒的那只手逮着自己的裙子搅了两下。此举把评委们逗得“咯咯”直笑，甚至有一个评委开始跟着节奏在桌上敲起手指来。
李秀满把台上台下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笑了。
一曲毕，一个评委提出“给我们看看舞蹈”的要求，郑多情却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
——坦然地承认自己的劣势，却不会不好意思么。
评委没有再为难她，纷纷把眼光投向李秀满。后者没理会，低头翻了翻手头的资料，然后正视郑多情，问她：“今年11岁了？”得到郑多情的肯定回答，李秀满没再说话，走到旁边一直开启“拍摄中”的摄像机前，审视着镜头中的小姑娘，低低地说了句：“跳舞倒是可以慢慢练。”心里却认定郑多情是个可塑之才。
郑多情摸不准老师们对她是什么看法，只觉得自己连舞也不会跳，多半是要黄了。没想到最后公布入选名单的时候，俊秀哥和她都在其列，赫宰哥却意料之外的落选了。
“呀！你们两个就给我滚过去好好成功给我看啊！”
——李赫宰别笑了，这样笑起来更丑了好不好。
金俊秀想说这样的话，想像平常一样毫无顾忌地和他斗嘴，打击他。可是说不出来，一点也说不出来。金俊秀甚至觉得，他连自己入选的欣喜都感觉不到了。这样的入选，这样的成功，如果不是和赫宰在一起，那么意义在哪里？
郑氏姐妹在一旁默默唏嘘，谁都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才是最恰当的。眼尖的郑多情恰恰看到从选拔室鱼贯而出的评委老师们，大脑快过脚步，已经冲上去，拦住了老师们。
李秀满看到眼前的小姑娘，显然是对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颜悦色地说了句：“小姑娘音色很好，很可爱。”
郑多情却顾不上道谢，指着几步之外的李赫宰，问向李秀满：“老师，为什么不选赫宰哥哥？”
李秀满就着郑多情的小手看过去，是一个比她略大的少年，模样稍稍普通了，迎向他看来的眼神倒是充满了殷切。
——为什么不选他？因为不好看呗。
但是李秀满不可能真的对小姑娘这样解释，只“哈哈”笑着说了句：“等他多磨练一年再来，会更优秀！”
郑多情信以为真，当即表示赫宰哥哥是band出身，跳舞也是完全赞！李秀满只是“嗯嗯”两声，不作回应，然后笑眯眯地摸了摸郑多情的小脑袋。
——如果真的需要磨练，留在S.M当练习生不是更好的途径么！
很显然，除了天真的小丫头，其他人都是明显更加现实的想法。
无论如何，金俊秀和郑多情两人成为练习生都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当姐妹俩将这个消息带回家的时候，大人们惊讶有之，欣喜有之，却发表了褒贬不一的看法。
郑妈妈主张女孩子就该好好学习，蹦蹦跳跳、嘻嘻哈哈像什么样子。
“而且两个女儿成绩都不差，当什么明星。”
郑爸爸却没有那么消极：“那么大的公司都肯定多情了，说明小丫头有可取之处。多个选择多条出路嘛。丫头，记得帮爸爸要到成宥利的签名啊哈哈。”
郑妈妈埋汰地看了郑爸爸一眼：“万一不能出道怎么办？小丫头学习也废了怎么办？”
郑爸爸于是正色起来，要求郑多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转学到艺术高中，万一成绩下降，要么降级重读，要么放弃做练习生。并且郑重声明，自己选的路，爬也要爬得好。
郑多情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十分不以为意。对她而言，学习成绩下降可是堪比世界末日一样无稽。
大姐郑育情在旁边为妹妹帮腔，让郑妈妈气顺不少。
无论如何，成为练习生，已经是定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进击的练习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