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白暖

7、part7 争吵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最复杂也是最单纯的一种维系。复杂在于需要将心比心换位思考等等一系列考虑到对方情绪心思的揣摩，单纯在于这种情感是纯洁可以不掺杂现实的成分。
　　而我，此时就陷入了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之中。
　　一个小时前，小花同志匆匆回来，推醒还在与周公不死不休的我，怒气冲冲的指着我，“你说，是不是你，昨晚是不是你？”
　　“什么啊？”什么昨晚上是不是我，“怎么啦，小花同志？一大早上发这么大的火干嘛，你小点声，她们俩还在睡。”
　　小花同志匀一口气，虽放轻了语气，但其中怒气不减：“昨天晚上站在六号公寓前拽着慕容学长死死纠缠他的是不是你？”
　　这么快就被人知道了？
　　“小花，是我。但你有这么大的火是为什么？”
　　小花愣了愣，继而将背上的包扔在我身上：“果然是你，她们都知道我喜欢慕容学长，你为什么还要去勾搭他？还是，你原本就居心不良见不得我好！”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在脑门上响起，残余的睡意一点不剩。我从床上下来，自嘲的笑了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能喜欢他。因为你喜欢他，所以我就不能喜欢他？那么，凭什么？先不说我之前不知道你喜欢慕容衍，就算我知道你喜欢慕容衍，那我去追求自己喜欢的男人这样有错么？还是你觉得，只许你一个人默默的喜欢，不许我明目张胆的喜欢？我和你同寝室住了快三年，而你就是这样看我的，以一句勾搭来打发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从你昨天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喜欢他。但为什么偏偏是他，偏偏是他？！”眼泪从她的眼眶中簌簌落下，一滴一滴落在我还来不及整理摊满衣服的椅子上，老大和柳眉不知何时也都从床上下来，一脸欲言又止的老大走过来拉着小花坐下，小花接过柳眉递来的纸巾，对她们惨淡一笑。
　　所以，现在是该怎么办？
　　就这样我枯坐在床沿，看着老大和柳眉守护在小花身旁，不时的轻声安慰。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很难过，很想哭，很想回家。但不能哭，不能回家，我不能做一个只会逃避的人。不管怎样，我都将会在这个寝室住到毕业，而我面前的这三人，是我同窗三年的室友。如果我离开了，那就是覆水难收，挽回不来的境况了。
　　抱着腿，将想哭的情绪甩到千里之外，这样它就不会来找我了，我也就不用强忍住鼻子里肆意四窜的心酸了。说什么仰望天空，就能坚强，都是屁话，我还不是一样的想掉泪。
　　老大走过来，一副霸道面孔，指使我，说：“还不快去，给小花道个歉就好了，没什么大事，不就是一个破男人么？这世上的好朋友多了去了，还差这一个不成。”我知道她这是在给我找台阶，但我不想这样顺杆往下爬。我觉得我没错，我也不想道歉，尽管我不想失去这段友情，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化解的。
　　老大见我没反应，走过来不着痕迹的掐了我一下，我看着慢慢现出红印子的地方，难道你们都觉得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夺人所爱？可是我……真的也喜欢他。
　　“还不快去！”听着老大小声的催促，看着小花在柳眉的陪伴安慰下渐渐停止了啜泣，虽然正对着我坐着，却只有一张侧脸对着我，这么近还能清楚的看到她通红的眼眶。可却这么远，远到我怎么也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我不想道歉，真的，不想。这不是什么自尊心作祟，只是道歉了那我们之间的友情却又到底会成个什么。只是因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室友吗？我不想变成这样。
　　多么庆幸此时响起的手机，它解救了我。尽管我是如此的不想开口说话，只要一开口，那明显的鼻音就会被人所察觉。
　　“喂，大闺女啊，你在干什么呢？老爸和你妈现在正在你们学校大门口呢，你不是明天放假吗，你妈就想着去乡下看看你外婆，她最近身体不好，老念着想见你。你在哪呢？”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一端传来，语气中颇有些轻快，想来此刻心情应该挺好。是啊，这次去乡下，定是老妈的主意，而让老爸放下工作，老爸也该是得到不少好处，是应该高兴。
　　压低了声音，侧对着她们：“老爸，我今天还有课。”
　　“上什么课啊，少上一节课缺不了什么，也不需要你请假，衣服也不用带，你妈都给你带好了。我们早点去还能带你外婆去镇上的医院看看，你快点来啊，就这样，挂啦。”
　　“老爸，喂？”
　　这么快就挂了电话，是担心不意愿去？不，我非常想去。这是一个多好离开这里的机会，而理由如此的光明正大，不是逃避，只是事出有因。
　　将眼中最后一丝涩意掩去，我冲老大无奈的笑笑：“我要去乡下几天，看望我外婆，她身体不好。”说完，还装模作样的在衣柜里拿出两套衣服装在袋子里，没有再看小花一眼，拿了钥匙转身出去。
　　“不是说让你不用拿衣服了吗？难怪这么慢，你看你走个路像蜗牛一样。”老妈摇下车窗，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她损我的声音。我冲她笑笑，加快脚步上车。
　　“闺女啊，我看你有些不正常啊。往常你妈说你一句半句你就不得了，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还对着你妈笑？”老爸说完打量了我两眼，见我凑到他身后作势要揍他才老老实实的开他的车。
　　我说：“没什么啊，我最近不是看上一男人么？他不喜欢我，我不开心，所以就有些阴阳失调。”
　　老爸估计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一个劲的咳嗽，还不时抬手擦擦自己脑门上的细汗。热吗？这都已经入秋了，我倒是觉得还有一丝凉意。老妈冷飕飕的发言：“你倒是和谁阴阳调和了？你这个小蹄子，好事不干，坏事一大箩筐！”我举手投降，老妈狠狠的拍打我的手，“那个男的是谁啊，我倒要看看，我家的小妮子那点不入他的眼了！”
　　这还得了，我赶紧给她磕头：“老佛爷，您就饶了他也饶了我吧！”
　　“简直是丢我的脸！”老妈冷哼了一声，打开音响，闭上眼睛假寐。
　　安抚性的拍了两下正对着我挤眉弄眼的老爸，示意他好好开车，别整的最后咱一家三口牺牲的马路上。老爸扭过头去，没过一会子，又对我打着哑谜，看他那不甚分明的嘴型，俺简直欲哭无泪。这算个什么事儿，估计是不想让我安静一会了，这个坏心眼的。
　　我也冲他对嘴型：“咋啦？”
　　老爸痛苦的扭过头来，一边顾着我是否有看到他的嘴型，一边还要顾着开车避免惨事上演：“你托我找的那个男人找到了！”末了还得意洋洋的顶了顶眉。我尽量在不晃动老妈眼皮前的光线的情况下，伸出我的长胳膊板正老爸不太美观的脑袋，凑到老爸耳边气若游丝：“我刚说的男人就是他。”你以为你闺女是多么喜新厌旧吗？这才多长时间啊，就又另…勾搭上…一个男人吗？
　　看来还真是上心了，竟对这个词念念不忘。
　　回到乡下住了三天，这三天可真悠闲啊。有慈爱的外婆常常陪伴在我身边，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抚摸我的头，会做一桌子的好吃的，睡觉的时候还会守在我的床边给我讲上一辈传下来的故事。除了时常在我身边晃悠的土蛋！这名字真让我啼笑皆非，现在的人哪还叫这个名字的？
　　这不，他又来了。
　　土蛋在篱笆做的外墙处徘徊两三次后终于进来，站在正打瞌睡的俺面前：“阿夏……”吞吞吐吐的，还有我真的想吐槽阿夏这称呼真让我起鸡皮疙瘩，“今天我家去收长熟的橘子，特好吃，你要吃吗？你要不要自己去摘你喜欢吃的，我家还种了好多水果……你去吗？”
　　橘子？吃的！一听这个俺就起了劲儿，眼睛放光：“去啊，你家还有什么吃的，你甭藏着掖着，下次你去我家我也好生招待你。”
　　土蛋傻傻的摸头笑：“我就喜欢你这样，特实在，我妈说了，这叫可以过日子的好媳妇。”
　　我这是，这是被人告白，还是被人占便宜，或是被人调戏了？
　　“不想去了！”俺重新坐在被外婆扫的干干净净的台阶上，看着慢慢升起来的太阳，初生额太阳周边还伴随着艳丽的红霞，从透明的玻璃窗子处折射在正在做早饭的外婆身上，好温暖啊。
　　“为什么不去了，刚刚不都说好了吗，你怎么变卦了，你刚刚都说去的！”看着他那着急的傻样，有些好笑。外婆从窗口处探出头来：“要去也得吃了早饭再去啊，土蛋，你吃早饭了吗？来和我家夏儿一起吃两口？”
　　大傻土蛋直点头。
　　外婆慈爱的笑了：“去，叫你那对懒虫爸妈起来吃饭。”
　　真是的，怎么可以让年过花甲的老人来伺候你们这对有手有脚为人父母的懒虫，真是太让人无语太让人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