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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一人答问九钟鸣 ...

  •   “妾身一直心慕云渊君,今日有幸相见,不甚欣喜。”那位温柔地女子眼神软得让人想要融化,轻声慢语地说着直白的话语,打断了夜孤城的思绪。

      歌姬们一直如此,有话直说,喜欢你毫不掩饰心意,不喜欢你你连面都见不着。这也是墨天工乐于和他们打交道的原因。

      “听闻云渊君善作诗词,妾身知道您的誓言,不知可否作词一首?”女子名为拂柔,如果说风月楼清倌中最有名的是云衣,那么,拂柔仅次于她。

      甚至……她对云衣有恩。当初云衣被那些贵族刁难,险些连清倌都做不成。是拂柔相帮才成就了云衣。

      拂柔曾经也是有一个弟弟的,只不过年幼时死了。她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处事豁达,从不曾想扬名,否则以她温柔的性子,说不定略胜云衣一筹。

      “你是清倌吧?”夜孤城冷冷地开口了。清倌来此,只有一个意思——愿托付终身于人,不求名分,惟愿不离不弃。而那首词,就当做是她的卖身价,更能以此词帮云渊在风月场上扬名!

      这女人是全心全意在为云渊谋划。

      云渊有些错愕。他才十八岁啊!这里的人仗着寿命悠久,成婚很晚,所以他从未考虑过这件事。

      云渊到底是小看了自己。他文采卓然,多次雷劫更是让他笼上了一层光环。就算不提这个,光是凭那张脸,就有人愿意倒贴!

      要是其他人如此说,云渊来者不拒,就当是给云衣找个贴身的侍女了。可拂柔不同,她对云家有恩。

      情之一字最为伤人。云渊虽不知道自己会喜欢谁,但他知道见到这女子时,他没有感觉。

      “姑娘听过佛吗?”云渊灵光一转,一改以往的玩味,温柔低语。他的声音本如珠玉,一但放柔了,就如三月的春风,乍暖还寒,更加惑人。

      佛教是西汉末年传入的,渐渐在圣道上占据一席之地,现今仍有一位半圣坐镇。要给歌姬写词十分简单,柳永的词合情合景,可那词一出,这姑娘估计不仅是动心,还要动情了。不如换个角度断了她的念想。

      感情就要快刀斩乱麻,越拖越来事。

      “曾经有一位禅师,说佛家看世界,不是用眼是用心。”在下除了脸一无是处,不耽误你。

      “你可听过‘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话音刚落,一些歌姬美丽的面容转向云渊,眼神似感动又似嗔怨。

      这看似在讲佛理,实则在婉转的拒绝拂柔。就算是墨天工这般游戏人间的人物,对待示爱的女人也没云渊这般温柔体贴。

      “多情种,这可比写词更动人。”墨天工拍了拍云渊的肩膀,在他耳畔喃喃。

      “今日过后,你怜香惜玉的名声必会远扬。渊弟可要成为各国姐姐们的最爱了。”男人吐出的声音带着热气,染红了云渊的耳垂,只是不知是害羞的还是气的。

      墨天工好笑地看了会儿,不再逗弄这个小子。

      拂柔听闻此言,眼神黯淡了几分,却仍然温婉地行礼:“谢公子。”

      一袭青衣,飘然而去。

      “这等果决的女子世间少见。你真不动心?”墨天工摸着光滑的下巴,嗤笑着。

      “吃菜。”云渊堵住了墨天工烦人的口舌,专注于填饱肚子。

      他们来此只是和美人调笑,而后静静吃饭,没有一丝逾越的举动。

      “你既懂佛家,又善诗词歌赋,涉猎甚广,为何要选纵横?”夜孤城并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可对上云渊总有想问的东西。

      “那是因为我天生就是纵横家。”云渊慵懒地挑起了眉梢,一扫刚刚君子温柔如玉的样子,变得渐趋狂妄。

      “谁能比我更适合它?”朝秦暮楚,皆为利益。有利可图,我便伺机而上。我云渊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夜孤城突然欺身而上,云渊都能感到对方呼吸轻拂在脸颊的热气,气氛渐渐微妙起来。

      “你确实适合当那个搅动天下大势的人。”他似乎在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云渊,良久,夜孤城叹了一句,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三人聊着各国的趣闻,又一起游玩了些地方,便散了。

      云渊次日一早去文庙接受洗礼,县令在读先人的各家名篇,以此唤圣降临。

      “……此等都是我人族未来之才!愿圣人降临!”

      云渊昏昏欲睡地听着。众人需要文庙来授予秀才文位,以增加寿命和实战能力。可他的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寿命,他一直觉得这东西可有可无。

      然而事实并不是如此。当他骤然回神时,仿佛身处一片虚空之中,最前面站着诸位老人样子都看不分明。

      “何为儒家?”

      “仁、德、礼、中庸,微言大义,重义轻利,兼之教化万民,求天下大同。”云渊想也不想地回答,这东西初中、高中之时一份份讲义列的简练分明。

      “……善。”老人是没听过这么简洁而又面面俱到的回答,来这里的才子都长篇大论,唯恐遗漏了什么。不过老人最终仍是肯定了他。

      “善”字一落,云渊就觉得自己身体轻松了几分,而且自己对儒学多了些领悟。

      “何为道家?”老人右侧的人开口。

      “清静无为,道法自然。然纵使以柔克刚,仍是自胜者强。”如今的书籍过于晦涩,大片大片玄之又玄的东西,几乎没人能像云渊一样,只消一眼,就看出重点来。

      这样的回答十分精辟,又有自己的理解在内,得到第二个“善”也不足为奇。

      紧闭双眼的云渊根本不知道外面动静有多大!文庙被巨大的铜钟自己响了起来,恰好响了两声。声音浑厚悠长,仿佛穿越了亘古绵延而来。同时,七国文庙内的铜钟也在响动,像是在呼应着什么。

      “是谁?是谁让圣人承认了?获得钟响再修此家学说,事半功倍啊!”

      “连响两声,不知道是哪国的天才……还在响!”

      “何为纵横家?”

      云渊沉默了。以他的聪慧,隐约猜到得到亚圣们的肯定,对自己有莫大好处。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要他愿意,百家学说,无论哪一家,问他他都能口若悬河,扯上一两句。但他仍然放弃了许多偏僻的学说,为的就是不过于惊世骇俗。

      他的年龄在那里摆着。诗词歌赋可以说是天赋使然,但百家学说,每钻研一家就要大量精力,他要有所选择,有所收敛。

      “纵横家合纵连横。然纵横之道,皆为‘利益’二字。”

      “纵横家以‘进取有为’为准则,重在游说机辩。”

      “世人都道纵横家凭借口舌掌控天下,可是……”

      “纵横家能纵横人族,但为何将眼界局限于人族呢?”

      “为何……”云渊最后一句恍若喃喃自语,低到听不分明,可就是那句话,让问话的人面容清晰了片刻。

      “禁言。”老人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投在云渊身上的目光复杂难言。

      那老人白发短胡,一身文人装扮,眼神清明,暗含日月。既有兵家杀伐之气,又有儒家君子之风,兼之道家的亲和自然之气。

      鬼谷子王诩吗?只有他才会有这般的气场。

      “大善!我当年未尽之事,愿后人能够达成。”这场的灌体比前几次还要深刻,仿佛连灵魂都清洗一般。

      “连鸣九次!九家认同了他吗?鬼才降世啊!”

      “千年来最天才的一个人也不过连鸣七次!查!这人究竟是谁!”文庙里所有的县令都不免又惊又喜,他们仔细查看可能引起这番骚动的人。

      而大梁的县令却最清楚那人是谁。是云渊,只会是他。

      因为其他秀才的人早已退出了意识空间回家去了,文庙里仅剩他一人!

      “潜龙在渊。如今潜龙也要一飞冲天喽。”县令感慨了一句,心下盘算着如何与其交好。他虽刚正不阿,却非迂腐之辈。

      这样的年少英才最值得结交。

      “我秦国的气运……又增长了!”待在寝宫的皇帝盯着眼前金色的气运之柱,又看着柱子上显示的云渊二字,大笑起来。他登基为帝数十载,政绩平平。秦国一直在七国间不上不下,格外尴尬。

      可今年秦国气运连连上涨,他怎能不高兴?

      “来人!传朕之意,赏鸣钟之人……”还未说完,他收到了一份鸿雁传书,面色一喜又转而凝重起来。能直接传给帝王的人,除了秦国的半圣,别无他人。

      “赏鸣钟之人——幽州大梁云渊,子爵之位,十代相袭。”按理说就算是有潜力的文人,顶多封个男爵,没想到竟一封就是子爵。

      此时仍沿用的曹魏的爵制,却又有所不同。总而言之,这般既清闲而该有的又一分不少的爵位,可以说是追求圣道的文人最喜欢的一项赏赐了。

      “十八岁的子爵吗?这天下当真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啊……”

      吕不群躺在皇宫的屋檐上,喝了口酒不甚在意地说道,眼底是常人少有的豁达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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